《呼吸游走在护城河之外》第62章


那心理变态的女处长,眼角眉梢蓄着洋洋洒洒的得意和作为一个当权女上司的威仪。
“嗯哼,我妈说我这个年龄不适合买黑皮鞋,穿上去看起来又沉闷又老气。还是这个颜色比较的适合我,再说要求我们统一着装,又没给我们准备黑皮鞋,自备呢,我已经是选了一双最接近黑色的颜色了。”我想我的理由很充分。
“你……。”女处长没料到素日里平静老实的我会给出如此张狂地回复,一时语噎,瞪了一眼胡主任,忿忿然扭过头去。
有不易觉察的笑意,在胡主任有着鱼尾纹的眼角悄然滑过。
所以说:这年头炮灰也不是那么好踩的,踩不好会踩上正待引爆的地雷。
十月一日,国庆汇演圆满落幕,刘嘉既担任舞蹈指导,又是那台晚会的主持人,自然功不可没,左一顿庆功宴,右一顿谢师宴,成日里忙得不亦乐乎。当然,胡主任能培养出这么出类拔萃的人才,功德坊上依籍着刘嘉的出色表现亦不容小窥。
我们呢?三个月的集训下来,折腾得腰酸背痛腿抽筋,最终明白过来,整台晚会俨然是为了刘嘉一个人准备的舞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在这里,自始至终是无法逾越的。
这便是现实,我们赖以存活又不得不直面这一切真相的现实。
50。第五章第八节 意外的成全
(他他自叙)
秋天的落叶来得有些萧索,在我不懈地努力下,小眉却迟迟没有跟我和好的迹象,感情或许是这个世上唯一一项无法用付出与回报对等来权量的事情。
十月中旬的一天傍晚,下班步行回家,路过楼下的街心花园,脚步声惊扰了低矮灌木丛的一只不知名的什么鸟,扑闪了一下黑色的羽毛,转瞬便隐匿到更深的墨绿中去。
或许是过于关注于自己的内心,不大的动静惹得我心头一惊,吐了口气,仰望天空。却不想今天这晚霞来得煞是诡异,紫红的扎染画作上分明是一张阴冷的笑脸,我加紧了步子,揣着颤悠悠地心事疑窦丛生地向家走去。
门是虚掩着,不是遭贼了吧?!掏出的钥匙被紧紧地捏在手心,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我敛了脚步,屏住呼吸,棉袜的袜跟尽量贴合实木地板的平面进行紧张的平移。
客厅里没有人,透过通往阳台的门,可以将这个房间的祥和平静一览无遗地尽收眼底。豆丁的小房间也没有异常,衣柜闭合着,要不是知道他一早被他外婆接回去度周末,小家伙恶作剧般从衣柜里蹦弹出来也不足为奇。
只剩小眉的那间了,刚走到房门口,就闻到浓浓的碘酒的味道,这种气味总会轻易地勾引我想起医院走廊上的苏来水味,很不吉祥的味道。床上没有人,床单被褥却很是凌乱,像刚刚遭遇过殊死搏斗的战场。
绕到梳妆台的另一侧,眼前出现的完全是一部惊悚电影中的画面,苏小眉色苍白地横倒在地上,额上大粒大粒地汗珠将发丝凌乱地攥成一簇一簇,身旁零散着浸染了鲜红液体的棉球,倾倒在地的碘酒药瓶已经流空。最触目惊心的是她右膝盖下方的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样的利器活脱脱地削去一整块皮肉,那皮肉却仍是虚浮在骨头上,血已是淌了一地。
“小眉,我是他他,怎么弄成这样的?”我托起她的脑袋,期望能唤醒她已不大清明的神志。心底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限恐慌,害怕就这样与她分道扬镳在生命的路口。对她,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来得及完成,还有太多的债,没有偿还。
剧烈的摇晃让小眉似乎恢复了点神志,颦着眉,努力尝试着辨清面前来人的模样。
“痛,好痛……救我,医……医院。”断断续续地嘟嚷出这一句,苍白的嘴唇便再次闭得紧紧的,头一歪昏死过去。
“小眉,坚持住,我们这就去医院。”
费力地将昏迷中的她架在背上出了门,身上的她已失去了重量,脚步是虚的,跑着跑着腿愈发地软了起来。很害怕再一步就会和她一并栽倒,可是在看到她醒来之前,我是完全没有了栽倒的理由。
在我坚持不住的最后一秒,一辆香槟金的的士停在了我的身旁。
的士司机是个热心人,一看这架势,连闯数红灯将我们送到了就近的人民医院。到了医院后,又直接免了的士费让我送去接诊,却不想已过了正常门诊的点,只有辗转到急诊的接待室。
吊水吸氧的同事拍了片子,伤口面积虽大,好在伤得浅表,没有伤及骨头。只是拍片子的阿姨看着我的眼神很是鄙夷,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尝试着说。
“丫头怎么伤成这样的?”言下之意,言简意赅。再是一个不擅长照顾人的男人,也不至于将女伴伤成这样。
“我也不大清楚,回家见到的时候就这样了。”我实话实说。
“这样的伤口,你来这之前,就试图尝试着用碘酒给她消毒?简直开玩笑不是?!”
“我……。”
还未待解释,小眉蠕动着焦躁的嘴唇,轻哼出声。
“嗯……嗯,水……。”
我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将水杯中的水慢慢地倾入她干燥的嗓子中。喝了些水,小眉似乎恢复了些生机。
“那个,那个碘酒是我自己消毒用的,家里没有人。”她只说了一句,就眼睛又闭上了。皱皱的眉头间,像是凝聚着永远抚不平的伤痕。
“唉,你们年轻人,太玩笑了。”阿姨摇摇头,终是无可奈何地走开了。
须臾,换进来一位不惑之年的老者,想是一位外科的当值专家。老者查看了一下小眉的伤口,神色有些凝重。
“丫头,这罪是遭大了,按照伤口的面积,没有十来针是下不来。”
“除了缝针,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老婆从小就最怕打针,很护疼的那种,拜托您想想别的办法。”我言辞恳切,试图将小眉的疼痛将到最低的策略。
“没别的办法,这伤口面积太大,只有缝针,而且以后肯定会留疤。她这是怎么弄的?再是什么,也不容易弄出这么大的伤面啊!”
心脏有停跳的冲动,负疚感自责感愈发地难忍。当初离婚时自私的将小眉留在身边,就是想更好地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不想两年来相处下来却形同陌路,她受了极重的伤,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我,而是怎样去独立地处理伤口,时至今日我才得以第一直面对她造成伤害的程度。这样的发现,有用指尖一根根地撕扯着心脏上那些脆弱神经的窒息。
手掌突然地纤细的指尖扣住,掌心冰凉一片。
“我打车下班,不小心踩到没有盖上的搜水井里去了。医生,你缝针吧,记得多推点麻药进去。”嘴角有惨淡的笑容,小眉的神情甚是疲惫。
三十分钟的缝合,我站在小眉的旁边,手指扣着手指,焦灼地等待,感受着她内心一分一秒挣扎地伤痛。好几回都差点滑下不争气的眼泪,像蜈蚣一般穿梭的黑线来来回回地游走在她本已是红肿的伤口外延。十三针,残忍的半个小时。
缝完针,上好药,还要继续把点滴挂完。老专家又开了打点滴的药方,整整连续的二十天,我很难想象小眉瞧着自个白皙的肌肤青绿色的血管上密密匝匝的针眼的绝望,那必将是一幅骇人的画面。如果可以,她的罪我愿意替受完全。
缝针后的第一夜,是最难熬的,麻药药效过去后,锥心的痛楚一阵更甚一阵地袭来,折磨着虚弱的小眉根本无力招架。整整一夜,小眉她瞪着可怖的双眼,在床上来回翻滚着,湿湿的冷汗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后背,每隔五分钟就会传来她刻意压抑在嗓眼里惨绝人寰地哀号,神经几近被拉伸为一条直线。
我向单位请了一周的假,日夜驻守在她的身边,端茶倒水喂饭到上厕所洗头擦身,事无巨细地悉心照料。开始的几天里,小眉的情绪上多少有些抵触,虽然是离婚后照样还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可要在已经不是丈夫的我面前暴露几近陌生的身体,面部表情很是局促不安。
“你,权当我是家里请的护工好了,按小时计费的那种,等你好了,一并都要还的。再说,现在妇产科都有男医生接生的,我们小眉什么时候变得墨守陈规的?!又不是没有见过。”我故意戏谑地调侃她说。
“这个是其次。”小眉颦眉,额角上的那抹愁云似乎益发浓厚。
“那是?”
小眉攥着被角扭捏了一会,才悠悠道出隐情。
“唉……,我这一伤,十天半个月是不能上班的了。肇事司机逃逸,路政部门推脱责任,没一处公道的地方。经济拮据啊,经济拮据,我这伤啊,伤得冤。”
差点被她气岔过去,什么女人?昨夜哼哼唧唧地一夜不得消停,起床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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