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你一辈子》第9章

“喂”
“你好”
“是我，温岚”
第十一章　重拾旧情（一）
那一头，有片刻的停滞。
她不知道，他欢喜到竟误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努力压抑地自己的激动。他以为，她从来都不会主动，那张名片，他从未抱过希望。“嗯，忙完了？”刚说出口就立刻反悔了，本来在他脑海里琢磨了半天的话，睡醒了？还累吗？晚上有空吗？……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嗯，你，今天什么有空吗？”没有忙，是睡醒了，温岚扯了扯有些干涩的嗓子，不知道说什么，在打这通电话之前，她挣扎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放肆自己。
没有握手机的手紧了紧，直到名片的直角戳痛了手心，才想起了什么，“你说的对，我们需要谈谈，还有聚会。”温岚说的声音不大，但她相信他足够听到。
温岚自认为从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而且，对于那一帮同学，她从来都愿意为他们做什么，因为那么多年来，也只有他们是掏心掏肺地对她的。
那头顿了几秒。
肖许俊惊讶于她会如此突然地同意了。她是愿意接受了吗？还是……太多的不确定让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看了看手里的那一叠叠极厚的文件，他的笔顿了顿，最终还是道，“嗯，五点吧”其实，正在要五点半才下班。但是他恐怕那剩下的半小时也没有效率。
“嗯，那就F街的‘等吧’见吧。”温岚说。
等吧，她还是去那里吗？
那时候，她开始对自己放开心怀，一次他们路过那里，她指着那个“等”字说，“我喜欢它，等吧，等吧，多好听的名字啊！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需要我们去等，就像”
“爱情！”他说。
她转头，看着他，有片刻地失神，眼底闪过一瞬的希冀，很快被冷淡掩盖了，“进去吧，兰兰她们应该已经在了。”
“喂你，还在听吗？”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声音挽回了他的思绪。
“嗯，在。那就到时候见吧。”
“嗯，拜”
“拜”
一直等到那一头传来的忙音，肖许俊放下电话，看着那一层屏幕上染上的水雾，竟想不到自己手心出了汗。
温岚到等吧，习惯性地坐到了老位子。
“小姐，请问岚姐？！”服务员是个男小伙，见到温室时惊喜地大叫。“岚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当初怎许哥？”还没兴奋过的男小伙又看到从门口那边往自己这里走来的肖许俊。
“啊哈！原来是你们俩约好的啊，噢”那最后一声噢中，别有意味。男小伙以暧昧的视线扫了两人一边。却发现两人的表情都不再是以往的了。温岚原本还有点笑意的嘴角自他叫了“许哥”后，竟让他感觉苍冷的别扭。而肖许俊，勉强还扯着点笑意。
“不好意思，久等了”肖许俊打破男小伙的尴尬，他知道她这次约他出来也是做了最后的挣扎，“小杰，帮我们来两份咖喱套餐吧！”肖许俊走过男小伙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拉开温岚对面的椅子坐下，“你没换口味吧？”
温岚看了看一旁到现在还愣着的小杰，她知道应该是被自己的态度吓着了，也有些过意不去，扯了扯嘴角，尴尬地朝他笑笑，“小杰，就上两份咖喱套餐吧。我和你许肖许俊，有话要说。”
“哦好”虽然他还没有毕业正式进入社会，但这情形也懂得了什么，明事理地离开了。
温岚看着肖许俊从进来到坐下，点餐，他永远都可以做到那么潇洒，那么完美，但是，她做不好，不是吗？一直都这样……
“你，口味也还没变？”温岚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既然是她叫他出来的，那么，她必须选择面对，总归要一起解决的。
“嗯，没变，吃了好几家店，只有这里的味道一直最合口味。”肖许俊似有深意地说着，声音很平静，眼睛的视线一直看着温岚。“你，很久没来了吧？”他常常在这里等她，却从未见到过。
“嗯”要说很久没来，也不是，只是很少再到“等吧”的餐饮处，而更多的是到等吧后厅的酒吧出。至于这里，算算日子，确实很久了吧？等吧，等吧，等到最后没有结果，她便离开了。
肖许俊看着对面的温岚，不知道是不是等吧内灯光的原因，她柔和的脸色已经被刚刚的冷漠淡然了许多，心中有一丝地触动。
第十二章　重拾旧情（二）
“温岚，我黄兰兰她，有没有跟你说？那个女的不是……”肖许俊不知道该如何亲自开口跟她解释，他当初以为，有些事，有些秘密，不知道或许受伤的几率更小，不知道，或许两人能走的路更远，但是，好像他错了。
“我知道！”温岚反射性地打断他的话，等到发觉自己反应太过激烈时，暗暗掐了掐掌心，说好的，要平静地谈，温岚，你可以的！
“许俊”
“啊？”肖许俊看着她的表情变化，还有……她又为难自己了，心中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
听着这声久违的叫声，肖许俊心底那一抹藏了几年的柔软终是被撬动了。
“当初，为什么不联系我？”温岚感觉到胸口很痛，很闷，但是她不能让自己再继续逃避。强迫着自己面对，强迫着回忆。如同刚刚结痂了的伤疤，被尖锐的镊子一点点地撕开。
“我”肖许俊知道温岚的性格，她既然问出来口，就表示无论什么结果她都会坦然接受，但，必须是真相，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温岚看到他放下了咖啡杯里的铁勺，“叮”陶瓷与铁的碰触声很是清脆，像是庙里的大钟，连她的心都被震颤了。
肖许俊顿了顿，再一次呷了口咖啡，像是下了决心般，终是开了口，“那三天，我妈来了。”他说得很轻，但她能听清楚，接下来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敲打着她的伤口。
他说，他家是山区里的，而他父亲，是为了他的学费偷偷卖肾，却因为细菌感染不治而死。而她的母亲，也从此变了性格，唯利是图。他拼命地努力，规划好了自己的一切，但遇到温岚的那一刻，他的所有都乱了。他从来都以为温岚和他一样，低微的出身，靠兼职来养活自己。所以，他说，“我不知道如果我妈知道我很一个跟想要的龙凤众人截然不同的女人交往会对你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温岚，你知道的，我赌不起你！我什么都可以赌，但是我赌不起你！”
那一刻温岚第一次看到他眼底有泪光闪过，她知道，她心底的防线在他说的那句“赌不起”的时候，彻底得倒塌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温岚知道，虽然肖许俊说得很简略，但是对于他，一个同样把自尊看得极高的人来说，把心底最痛最丑陋的伤疤拿来示人，哪怕是一秒，都是站在悬崖的边沿，如同她一样，逼着自己面对一切。
再痛，再委屈，这一刻，全部被心痛湮没。泪，忍不住在他面前滴落。落在他伸过来把她擦拭的手腕的表上，声音那么清脆，和他的声音一样动人心弦。
“乖，不哭了。没事，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的，温岚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像以前一样，那么温柔地告诉她，别哭，有他在。
良久，不知道两人相视了多久，像是要把这几年来没有看过的，错过的，所有的都要看回来似的。
“过去了，就过去了吧”温岚咬了咬唇，像是抉择了什么，她说。他们谁都没有错，不是吗？错的是时间，在不对的时间看到了不该看的事，做了不够完美的事。
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有些微肿的眼，咸咸的眼泪滑入手心，那一道道伤痕有些微微地刺痛。
“嗯，过去了”肖许俊看到她捏了捏手心，他知道，那些伤口又痛了。他不忍心再看，太多的愧疚会让他无颜面对。
“顺其自然吧！”她似有似无地说。
“好”他知道，这是她给的答案。
良久，太过安静的气氛让温岚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兰兰最近有联系你吗？我们的班级聚餐的事。”
“嗯，要不还是我们第一次聚餐的地方吧。听说那么多年过去了，那里装修的已经到了标四的要求了。”时间过得真快，现在想想已经有些物是人非了。包括她和他，还有感情，变了吗？
“嗯，也好。”其实还挺怀念的，虽然她一直都是被动的人，却从没有被他们孤立过，或许是因为有他们在的原因。她回想起研一那一年，她不是个容易融进去的人，却也能被他们一群人闹起来。“那时间就这周末吧，我去联系一下人，如果号码都没换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那我去群发下邮件吧，这个方便，我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