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王妃》第70章


端木颜在试过琴音之后,一眼飘过墨儿安然紧闭的眼眸,明显的看到她眼皮的微动和睫毛的轻闪。墨儿,不管,你认定了银子今,不管,你拒绝我多少次,都罢了,我说,不会放手,就不会。心里是狠狠的坚定,指尖下却是轻柔的乐音,述着心中淡淡的愁思,述着心中蔓延的情意。他,曾经不懂珍惜,他,曾经没有看清自己的感情,虽然晚了一步,弄清楚自己所思所念,但是他不会放手,而只会追加直上。
琴音渺渺叙述他心底的渴望却期盼,没有高超的琴艺,没有特定的乐曲,只是,随性而抚,随心而抚,随情而抚。
狂压制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悄悄遗失了一滴挂在眼睑上,不愿不想睁开眼,看着一脸哀伤的端木颜。她无法对着琴音寄情的他,而再多言任何。两辈子的泪水,仿若在这几天,通通流失了干净。
此时,窗外竟又飘起了片片雪花,纷纷绕绕缠着,一同落下。站在门外伺候的丫鬟们,搓着冻红的手指,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不由感叹着,“又下雪了。”这是今年木笙国的第二场雪,竟又因为紫雨的琴声飘忽,才引致而来。
端木颜停下手中的动作,从窗户一角望了望天空又落下的雪花片片,“墨儿,又下雪了。”他知道,墨儿一直醒着,只是不愿面对他,但是他不介意,他等她愿意面对的时候。“又下雪了吗?”淡淡的情绪,睁开了被泪水冲刷过后,明亮的双眸,望向窗外,却立刻又被雾气蒙上。“是啊,又下雪了。”
两人都不再多言,似有了那丝丝默契,只是为了不打破好不容易来的平静吧。“颜,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这是撒娇的意味?还是低低的小声请求?端木颜望着墨儿依旧白如玉雕的面颊,本想一口拒绝,却不忍看她又失望的样子。“好。”轻轻一声好,换来墨儿欣慰的一笑,值得了吧。
“来人,帮王妃梳洗。”端木颜对着门外吩咐一声,深深望了墨儿一眼,转身出了房门。随着紧闭的房门,端木颜的心里重重一沉,墨儿,我处处依着你,你若能多绽放笑颜,如此我就满足了。
是奢望的期盼吧,端木颜一脚踏入无遮掩的空旷院子中,抬头,将容颜浸湿在雪花飘落的空中,冰凉的触感,让头脑更加清醒起来。他是不是该慢慢凝聚自己的能力了,不然,依他的现状,怎么保护墨儿的周全,怎么与银子今对抗。银叶卿的离世,银子今必要排除众多排挤,登上皇位,虽然困难重重,也会拖延他寻来的时日。但当他坐稳,那个位置。自己又该拿什么来与他抗衡?
身后传来了推门的声音,‘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来,墨儿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缓缓踱步而出。
第十四章 继位(上)
油纸伞下一张素白的面容,微微舒展开来的眉睫,凝望着眼前投来关切神色之人。如果,这几日可以留给你一个美好的回忆,那么,我也就随你一同观望着皇城内外美景,随你一同度过这不多的时日。毕竟这里也是转世的我,呆了十几年的地方。留下最后最美好的一段回忆,也算是不枉来此一遭。
端木颜走上前牵过墨儿那刚刚焐热过后,又一片冰冷的手指,本以为她会躲闪,却不料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随他牵着她走到空旷的院落中。拿过丫鬟手中的油纸伞,高举过头顶,将一片风雪挡在伞外,为墨儿护起一道屏障。蓝衣紫衫,多么像初时,他第一次牵过她的手,带她离开雨水淋漓的大街,飘然间为她遮挡。微微淡笑,“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嗯’的一声应着,而不多言,相依相偎在伞下,初时他们相约的场景,似一副风俗画,那么此时的场景,便如一副油画。安然恬静,浓烈的色彩没有过多的艳丽,只是层层密布的白雪中偶然点亮的,那一抹蓝,一抹紫。
突然心起,随意哼着不成调的曲,柔柔缓缓,脾人心扉,抬起手臂,修长的指尖,指甲又重新长了出来,一片雪花落下,瞬间在指甲上化为水珠,称得指甲晶莹剔透。今一,我又想你了,你还好吗?你找到我刻意存放的遗诏了吗?父皇突然离世,你定是比我还悲痛万分。这样的你,又要承受多少压力和重担。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了你,隔岸的我们,只能遥遥对望,看不到边,摸不着际。今一,我好想你,每天每分每秒,你一定也会如此想我,对不对?五年,很快的,五年之后,我一定要同你并肩而行,你要等着我归来,等着我。
遥遥天际,思绪飘飞,今一……
“有谁可以证明这遗诏不会是假的,随随便便就拿了一卷圣旨就说是遗诏,何人能够信服。”国舅爷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反抗着今一登上皇位。国舅爷,是今一的母亲,很遥远的一个亲戚,不知道要扯多远,可是没有办法,亲戚就是亲戚,哪怕沾上一点边。虽然,银月没有做左右相的相互衡治,但是,国舅爷的位置,也是银叶卿可以安排与丞相左右对立。只不过,国舅的身份又有些特殊,沾着皇家的边缘,又游走于众臣的官场之间。
跪在下首的大臣们,因着今一身上那让人不寒而立的肃然之气,纷纷不敢出声,不管国舅爷的眼神如何示意他身后的下臣,都无人敢出言说些什么。“那就请国舅来宣读遗诏吧。”说着,双手将遗诏递与国舅眼前。云在一旁低声而语,“殿下,不妥吧。”今一那运筹帷幄的神情,似乎根本不把这些人事放在眼里,“无妨。”
今一已将遗诏递来,国舅爷不得不伸手去接,这般压在他头上的担子,直直让人无法喘气。今一那面色千年不变的容颜,只掀起衣摆,跪下下首,“请国舅爷宣读遗诏。”带头而跪立,云和玄也立刻同跪在他身边的左右侧。看着下首重压压的一片头顶,国舅爷无法不展开遗诏宣读起来,将绑在上面的一根丝绸轻然拉扯掉,飘然落地,忽而撑开遗诏,明晃晃的颜色刺得他眼睛一痛。
首先就往遗诏的下侧看去,端正明艳的玉玺掌印,和军令的虎符盖章,加上时断时续的银叶卿的亲笔字迹。国舅爷连最后想要拼然一搏的勇气也没有了,只能怏怏读着,遗诏上的内容,希望今一看在往日他护国有功的情面上,不再追究。
“朕身子早已大不如前,故留此遗诏,传位于子今。钦此。”一卷慢慢的字迹,实则只有这几个字,是银叶卿亲笔而写。剩下的都是墨儿代笔,娟秀的字迹,印然与卷轴上。国舅爷细细看着,却没有再念出声。今一抬头看了古怪神色的国舅爷一眼,庄重的三叩首,中气十足的嗓音震响每个人的耳膜,“儿臣谢恩,定不负父皇所托,银月的今后定会更加繁荣昌盛。”
众人片刻之后才如梦初醒,“恭喜二殿下继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和玄也同时在今一的身侧,郎朗开口,“恭祝殿下。”发丝轻扬伴随着今一起身的动作,转而来到国舅爷身边,双手接过他递来的遗诏,装作不知情刚刚的事情,而一笔带过忽略他眼中畏惧的神色。细细摩挲着遗诏上的几个简单的字迹,是父皇身前最后一次动笔书写。不似以往批改奏章时,那样苍劲有力,有些虚浮的字迹,深浅不一的墨迹,都看得出,下笔之人如何用心。但怎奈力气不足,只能如此勉强书写完。
顺着字迹看下去,墨儿的笔法又跃然纸上,死后请将朕与皇后安葬在一起,生不同日,死亦同穴。朕此生有二大遗憾,一是没有保护好心爱之人,二是没有照顾好心爱之子。不过,朕此生也有二件幸事,一是得一心爱之人,二是得一心爱之子。亦无怨,更无憾。
眼前依稀闪出一副画卷,父皇咳嗽着一字一字缓慢道出,他这一生,最后的感慨。墨儿一笔一字,书写着他心底最深处的情与义。昏黄的烛光下,墨儿轻拍着父皇的背后,帮他顺着气息,同他絮絮叨唠着一切过往,开心的,不开心的,通通都讲述给他听。两人如同父女般,话着家常,可是家常的内容,却是关乎与朝野,关乎与银月的未来。
“殿下,该尽快择个吉利日子安葬先皇。”云在一旁安然提醒着今一,今一颔首,“嗯。”将卷轴放在云的手中,“保管好。”扔下一句话,不再理会大殿中,跪着的众人,不再理会他们口中所谓的恭贺,去了他自回来后,一直不敢去的地方。
第十四章 继位(下)
那让今一回来之后,一直不敢去的地方。便是,‘天正宫’中银叶卿的寝房,因为,那里原本安放床榻的地方,已经被换做一副水晶棺材,室内的温度比外面更是降低几分。屋内四周都放着各式各样的冰块,包括棺材的四个角落里,也摆放了起着冰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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