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王妃》第53章

“是啊，我已经有了决定，不管前方的路有多曲折，我也得把它走完，这就是我的人生吧。”曾经互相伤害的人，如今可以屏息促谈。原来人与人之间也可以由恨成爱，只要互相的利益没有冲突，只要对对方敞开自己的心扉，那么迎来的也将会是光明一片。
夜凉如水，今一终于抢在端木颜赶到的之前来到边城，渝城。这里与黎城仅仅只隔着一个所谓的边防而已。那道边防也就是下意识的划个界限，并没有实际性的山脉或者什么，来阻隔。
很早以前的历史上记录着，本来天下只有一主，但是因为后来兄弟不合，闹起内乱，而分为两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各自有了领土范围，也就约定互不侵犯。相安无事，持续百余年，那唯一的战事，寥寥数笔在历史上被带过，也无人将去深究。
日日的飞鸽传书中，无一不报着墨儿的平安，只要她一切安好，如此也就意义。想起依然的建议，今一决定不打草惊蛇，独自一人前去和文豪谈判。若他答应相助当然最好，若是他不愿，那么也只能两国交战，除此毫无他法。拿定主意，便安然睡去，养精蓄锐是战前必做之事，不可马虎。没有好的精力就无法有好的状态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报，敌军今日一早进驻黎城。”第二日一早，端木颜也赶到了木笙国的边城，黎城。同今一所在的渝城不过，千里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百日的路程即可赶到。“下去吧。”玄吩咐了声，便等待今一的指示，今一却不出声。端木颜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目前只能见机行事，毕竟对方的兵马是他们的一倍。硬拼固然是说不通的，倘若智取，那端木颜根本不会罢手，会全力压制。左右为难便是如此，只能把一半的希望压在了文豪的身上。
终于待到日落西山，今一换上夜行服，跨上坐骑，快马加鞭往木笙国的边城，黎城赶去。今晚的使命是重大的，关乎太多，他不得不准备充分。
几乎是轻车熟路的摸进了黎城，这个他曾经暂住了二月有余的地方。此刻虽然已经半夜时分，但是处处关卡依旧深严，不难看出，这里的戒备有条理的分明着。换哨的士兵是一批一批的轮回看守，如果不是因为熟悉路线，飞檐走壁，恐怕早就被人发现。
朝着黎城专为将军，官员们来查访而设立的‘督府’飞掠去，万千灯火在他眼前闪亮，哪一个房间才是文豪住所呢？有些犯难。一间间的找过去，万一惊动他人，那恐怕是难以脱身。但是，如此多的房屋，哪一间才是。
又有放哨的士兵经过，今一连忙一个转身将自己隐在了黑暗处，待到他们走过，才又顺着另条路笔直走去。“文豪，你不可以再思绪众多，墨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左相一定不会有事，你应当相信父皇。”文豪对着愤怒的端木颜，他也甚是担心墨儿的安危，可是，他是文家唯一的男子，相比之下，整个文家更为重要，不是吗？
顺着声音，今一轻巧地转着身形，慢慢接近文豪和端木颜所在的房屋。
第二章　夜探（下）
一把利剑抽身而出，今一轻巧挡住了来人的攻击。听闻，端木颜离开的脚步声，他才从暗处显现身影。还未达文豪住处的门口，一个茶杯就破空砸向他的面颊，利剑与杯子相碰，瞬时，杯子被剑气所伤，震成碎片洒在地面上。不等文豪出来寻他，他已先一步跃进了文豪所在的屋子。
“是你。”刚准备朗声出来抓刺客，却发现来人竟是他们此次前行的目的，今一。“是我。”今一应道将宝剑又重新别回腰际，不想多耽误时间，同文豪直直道明了来意。“我来，是想让你帮忙化解这场战争。”文豪听过端木颜的分析，对眼前的人早已不再信任，很后悔，他放了墨儿，还不知墨儿现在情况如何。现在居然还想让他帮忙，怎么可能。
“墨儿呢？”文豪不想理他的话，只关心墨儿的安危。“她在宫中，很好。”回答这话时候，脸色浮现的是平日所没有的温柔之色。文豪也愣了愣神，难道，他和端木颜的分析错误了？墨儿的确是一厢情愿同他离开？
“我来是想让你帮忙平息这场战役。”今一不想浪费时间，他多呆一分钟也会多一分危险，不能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还有千万的将士们等着他，还有宫中已经安然无恙的墨儿。“凭什么？”文豪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接着又道出，“既然知道将要引起这次战争，当日掳走墨儿的时候，怎得不多加考虑？”这句话是文豪对他一种无戒备的谈话开始吗？“当日早料到会有此后果，但我还是会一无返顾地带走墨儿。”
文豪从来没有小瞧过今一，他一开始就觉得此人非普通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容貌，气度，才能，胆识，不仅仅如此，还有那深藏在心底的真心。“可是，墨儿不愿意看到，我不能让墨儿因此担忧。”接着又补充了他此行的目的，可是文豪却没有给他任何答复。“你走吧。”逐客令下的很是淡然，恐他心中已有了思量，再多说，又有何意？
“告辞。”今一顺手按在腰间的剑鞘上，这一行，怕是无功而返了。“想走，谈何容易。”狠厉的声音接在今一刚落下的话头上。文豪立刻转身抓起今一按在剑鞘上的手臂，“劫持我。”小到只容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今一立刻明了，抽出宝剑，抵在了靠近他的文豪的脖颈上。
“文豪，你。”端木颜紧握的拳头，只显得他易怒非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文豪一脸淡然的神色。他居然帮着外人。屋外顿时躁动开来，几千士兵将外围得水泄不通，各个手中举着长耸的火把，火光将漆黑夜空下的院落照的通亮。“少将军，少将军…”一声声殷切的呼喊，来自于，文豪手下的几千名将士。他们看到被今一劫持的文豪，纷纷摩擦着刀剑，想要挥身而上。但有恐惧今一手中的利剑，伤了他。文豪抬手示意，想让纷乱的众人略微安定些。但是呼喊声却一浪赛过一浪，直到端木颜，厉声吩咐了一句，“放他走。”众人才让开一条道路，让挟持着文豪的今一通过。
一路倒退而行，直至府门口，今一一声口哨，招来了坐骑。看着身后紧跟的众人，无奈，提起文豪，一起跨到马上。双腿加紧马肚，勒紧缰绳，飞快奔向前去。
终于身后的人影越加模糊起来，端木颜狠狠的吼着，“不用追了，他不敢把文豪怎么样。”有了端木颜的保证，众人还是不放心的守在府门口，等待文豪的归来。
一声一声的少将军，牵盼了文豪的心。他的决心在这一刻定了下来，他不仅仅是墨儿的哥哥，一个心疼妹妹的好兄长。他还是木笙国的少将军，还是木笙国左相的儿子。他的重任是整个文家的命运，是整个木笙国的安危。他不能再这么摇摆不定下去，忠孝两难全，他此刻已经选择了忠字。忠于木笙国，忠于端木森。
过了黎城的边防处，今一才停下马来，勒住缰绳，望着眼前并肩而立的文豪，由衷地一声，“多谢。”这是作为银月国二殿下的今一，从不轻言的字，像是墨儿救了他，他也从不说这个字。但此时，他是心底深深的敬佩。
文豪没有回他的话，绕过他，往反方向而去。随风传来他飘渺的话语，只是一句，“从今后，我们就是敌人。”他下了决心，要站在忠义那边的吧。以至于，他要放弃墨儿，而站在文家的立场上了。事事哪能万千都如意，舍一而取一，竟是这般难。
今一抬头看着夜黑星曦的天空，万千愁绪，不知从何说起。墨儿，我今日才体会，你在木笙国的那段日子是如何的难耐。选择我，你会后悔吗？要随我一起经历这本不该你承受的痛苦，天秤两端，重则轻，轻则重，平衡，谁又能完全做到呢？
墨儿早在银叶卿，去寻她的当日，就搬到了天正宫的偏殿去住，后宫流言四起，她管的此做什么。她只是要替今一尽孝，今一因她而要去战场，那么她就应该帮他把没有做完做好的事情，一一完成。不知哪天开始，宫中流传的不再是她勾引皇上，而变成她是皇上钦点的儿媳，以后的一国之母。这些名头，墨儿听闻只是一笑而过。孰是孰非，是留给那些无聊的人，她只一心念着战场上的今一，日日祈祷，在她未去之前，一切要相安无事。
昨日，银叶卿对她说着，“如果不放心就去看看。”可，当她看着这个对她和善的老人，慈爱微笑，她的心就慢慢沉淀下来，“无事，云说现在两军都没有动静，应该是在协谈。过几日再说吧。”如果，她也离去，这偌大的皇宫中，留下父皇一人，他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