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第13章

希安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林是，“我对你的曲解能力表示很敬佩，谁说我要和你表白的？”
“蛋糕上不是写了我爱你三个字么？要不然就是喜欢你。”林是权当希安是害羞。
希安爆发了，“完全错了，是对不起三个字啊，对不起啊！”
林是依然表情镇定，胸有成竹地看着希安，“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一定喜欢我，不然不会在考试前夕浪费一个晚上来找我，不然不会费劲心思让我原谅，不然不会乖乖地跟我回来。当然，也许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是对于可能性小于百分之一的事我会选择忽略不计。
“哎呀，糟了，我昨天一晚上都没回去，忘了和信雯说一声了。”希安很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待会儿回寝室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啊。
林是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安慰说：“不用担心，昨天她有打电话过来，我告诉她你在我这边过夜。”
希安顾不得欣赏半裸男，眼神凶狠地怒瞪着林是，“你还我清白！”这下解释也没用了，完全解释不清了。
林是翻身下床，面无表情地说：“我去做早饭。”
希安一口气没撒出来，只能咬着被角目送林是的背影远去，然后郁结地在林是的大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吃早饭的时候，希安自认被林是占了大便宜，所以本着被占的便宜一定要讨回来的寝室室规，希安开始不遗余力地使唤林是。
“林是，我不要吃面包。”希安咬了一片吐司之后开始挑刺。
林是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嗯？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喝豆浆，永和的。”
“好啊，你等一下，我们小区前面就有一家。还要别的么？”
“我还没想好，就先这样吧。”
林是今天穿了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开门的时候，衣摆被气流吹起，留下一个有些悲凉的背影。希安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林是。
等林是回来的时候，希安已经把面前的面包蘸着浓浓的番茄酱吃光了，嘴角还留着可疑的红色液体痕迹。林是走过来，暧昧地用食指帮她揩去，然后煽情地把那只手指含到了自己的嘴里。
“有点酸。”
“番茄酱当然酸啦。”希安低着头咕哝一声，然后用蚊蚋般的声音道：“我先回去了，拜拜。”话一说完，希安就像只煮熟的大红虾一样落荒而逃了，甚至忘记了要拿走桌子上刚买的热气腾腾的永和豆浆。
林是就是算计到了希安的不忍心，算准了时机占希安的便宜。偷完腥之后的林是望着窗外希安跑得飞快的背影，笑得格外神清气爽。
希安回到学校，寝室里只有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魏湘，大概是今天早上回来补眠的。
希安尽量轻手轻脚地收拾了几本书，就直奔自习教室。可是不管是看英语还是看高数，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林是那张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称得上性感的脸，一边说着“有点酸”，一边煽情地舔着自己的手指。终于，希安在看书的时候也变身成了油闷大虾。希安用有些凉的手敷在自己脸上，内心哀嚎了一声，只剩下一个星期了，人家好想复习啊，要复习七门课呢，林是哥哥，你就放过我吧，别在我的意识里继续“兴风作浪”了。
比起希安的纠结，魏湘已经临近爆发边缘了，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打算好了要每四天复习一门课，但是可悲的是，计划最终执行失败。半个月前，她又开始重新打算，就每两天复习一门课好了，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终于只剩下一个星期了，她立誓这次一定要每天复习一门，但，到了最后一天，她还是一门课都没有复习好！没办法，只能使出必杀技了，爆发吧，我的小宇宙，一天看完七门！结果下场无比惨烈……她内爆了。
考试前的那一晚，魏湘躺在床上睡不着，脑海里王良硕的脸和该死的高数公式不停地转换，此消彼长，乐此不疲。希安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林是冷漠性感的脸。
一轮考试下来，希安和魏湘都瘦了一大圈。
考完之后，魏湘在寝室里豪情万丈地拍着桌子，“老娘我终于又死灰复燃，枯木逢春，老调重弹，洗心革面啦！”她站到椅子上把手放到嘴巴上做喇叭状：“总而言之一句话：我魏湘又重新做人了！”
“重新做人？那你以前是什么？”希安好久没玩CS了，现在有空正好练练手。
“希安啊，不瞒你说，这几天考试期间，我真不是人，我是可怜的爬行生物，不，爬行生物都比我幸福，我偷看王良硕试卷的时候，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信雯在一旁拍着继蔏的肩膀，如中学女班主任一样，语重心长道：“看见木有？活生生的实例啊，这就是早恋影响学习的典型代表。”
“你才早恋呢，你们全家都早恋！老娘我这是早恋么？我他妈的整个就一黄昏恋。”魏湘不甘示弱地坐到桌子上，流氓状地抖着腿，就差手上点根烟冒充黑社会了。
“告诉你，我爸我妈不仅早恋，他们还早婚早孕呢！”
酒后不乱性
考完试两天之后，信雯和继蔏还有魏湘都相继回家了，希安独自一人留守寝室。曾经，希安的世界里只有外婆，虽然祖孙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贫寒，但是很小的时候，希安就觉得能够认真而踏实地生活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她一直很努力地学习，很努力地微笑，很努力地成长，很努力地让自己坚强，再坚强一点，很努力地让自己优秀，再优秀一点。外婆是她源源不断的勇气，是教她善恶的老师，是替她灯下缝衣的慈母，是给予了希安整个世界的那个人。对希安而言，有家的地方才叫做故乡，而有外婆的地方才叫做家。上个寒假回去，希安只能空对一庭落寞，满堂孤寂，她已无家可归。所以这个寒假她并不打算回去。
林是不知从何处得知希安寒假不回家，魏湘走之后第二天便来学校找她。
“在寝室么？我在你们寝室楼下。”
希安因为没事可做便躺在床上睡觉，此时刚被手机铃声吵醒，所以有些声音迷糊，“嗯，在的，我在睡觉。”
“那我等你，睡醒之后下来吧。”
“嗯，嗯。”希安果然挂了电话之后继续倒头大睡，一直睡到11点才起，等睡醒之后才想起来林是还在下面等她，连忙急匆匆地刷牙洗脸。等收拾好之后，希安下楼一看，林是的车子果然还在。
希安跑过去敲了一下车门，林是靠在座椅上，对她笑了笑。
希安有些赧然地抚弄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打开车门坐进去，问：“让你等了很久是吧？我刚才真的睡着了，没骗你，我是睡神。”一般人都知道林是刚才说的是客套话吧，况且希安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如果不是真的睡着了，她是一定会在20分钟内下楼的。
林是倒是认真地倒车，开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中饭吃什么？”林是问。
“随便吧。”希安扣好安全带，转过头对林是说：“不用吃得太贵，我们AA。”
“那就自己在家做吧。”林是驾轻就熟地拐了个弯，他一向乐于迁就希安。
“好啊，那我们要去菜市场买菜么？”希安有些兴奋，林是的厨艺她是见识过的，的确不错。
“不用，小区里面有超市。而且今天不用出去，菜家里有。”
希安托着下巴望窗外，到底我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跟着林是出来啊？
林是一回到家就打开冰箱开始洗菜，希安这次可不好意思再做甩手掌柜，也跟在林是后面帮他打下手。
不一会儿四菜一汤就端上桌了，希安也没客气，该吃肉吃肉，该喝汤喝汤，酒足饭饱之后笑眯眯地对林是说：“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啊，而且做得还这么好。”
林是一时间陷入了往昔的回忆，等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希安在他眼前晃着的手掌，“以前我一个人住，平时不注意饮食，后来得了胃病，就自己学着做了。”
希安向他竖起大拇指，赞美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林是微微一笑，问：“你是南方人，怎么会跑到这么远来上大学？”
希安错开和林是对望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地说：“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要讲的话能说一天一夜，你确定要听？”
林是听出了希安的弦外之音，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喜人知的过往，“我也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要交换么？”
希安摇摇头，回答：“我的故事可是个好故事。好了，我洗碗去了。”
林是一把拉住她手臂，站起来道：“水有点凉，还是我来吧。”
希安想，林是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一个看似冷淡寡言却有着不动声色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