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花落》第26章

“选上了。”楚晓微微笑道。
“我也是我也是，第一次哎。可惜沫沫的没有选上，老师还叹了口气呢。”一直以来老师都很重视季沫的，成绩好又认真，几次班主任都找她当班干部，她都拒绝。学生会的选举她也不去参加，问原因，季
沫只是说要打工没空。但是，也不见得她真有那么忙呀。季沫的性子，连她都猜不透。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季沫朝她们笑笑。
小米粒看着她，认真道：“沫沫你今天有点奇怪。”
“哪有？”
小米粒撅起嘴，将实话说出来：“你画画的时候就不对劲了，而且画还那么血腥，我听说，压力大的艺术生……”
季沫恨不得捂住她的乌鸦嘴，说道：“好啦好啦，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
好不容易找借口支开了小米粒，终于可以清静下来不听她念叨了。什么青少年综合症都出来了，真的好像她得了绝症似的。
季沫把画铺开，画上有很多褶皱的皱痕。顺着画的上方中间，她一扯，画就成了两半。没有丝毫的怜惜，画便成了碎片。季沫拿着一捧红色的碎片，直接丢进垃圾桶里。霎时，垃圾桶的上方，浮着一块块红色的纸片，就跟血肉模糊的皮肤一样，残忍而可怕。
这些都是该忘记的事，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季沫提早了四十分钟出发，NO在学校不远的地方，半小时就能走到，但她还是拒绝了零的邀请。她觉得，自己默默地过去，避免和那些人群打交道，静静地坐在他们中间，虽然存在着，也会被所有人遗忘的。
在门口的时候，季沫看到了零。他穿着白色的外套，向季沫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季沫疑惑地问。这次的聚会大都不是学生，她只知道是零和丁宇飞的朋友，也是一些有钱无所事事的大公子。所以他们说开车来学校接，零邀请季沫的时候她拒绝了。零应该早就走了才对，难道那些人还没来？
“他们早就走了，莫冉说想先去唱歌，所以会晚点到哦，我们先吃饭也来得及。”零看出了季沫的疑惑。她是他女朋友，怎么可以扔下她跟别人去玩呢。
季沫是个很排外的人，也是很坚持原则的人，丁宇飞的朋友不适合她。零反对过讲季沫介绍给大家，她不是蓝蓝，更不是莫冉，不会和陌生的人打交道，更不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但季沫是他女朋友，他更想让大家知道季沫的存在。
“不想去的话我们可以不去。”零违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啊，我倒也想见见你的朋友呢。”这样就可以更多的了解零了，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突然就走到了一起。季沫在很多时候都害怕过，害怕这只是梦境，醒来后零还是大家的王子。而她，也只是崇拜他的平民女孩而已。
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一切。季沫的过去。零的过去。对双方来说都是空白。
季沫在四年前就决定要向前
看，忘掉之前的所有种种。但总在不经意间，记忆还是会如洪水般涌来，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懦弱还是害怕。在那光影交错的瞬间，被捕捉下来的记忆，嘲笑般的被加深了颜色。
季沫就活在这种痛苦中，她经常梦到陆宸慢慢消失的背影，越来越远的路锡的笑脸，最后都成为鲜红色的血水。就如她的画一样，所有的痛苦都封锁在血液中，永远跟随着自己。
31、眷恋分手　失落离别（三）
那自己还在害怕什么呢？一下间，季沫豁然开朗了，她小跑到零身边，抬头对他傻笑着，小心地拉起他的手。
零一惊，没想到季沫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季沫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好学生的模板，当然，还有传统女人的思想。未经她的同意，他根本不敢碰她丝毫。但是，刚才季沫的笑容，才是真正让他吃惊的源泉。季沫很少笑，皱起来的眉头几乎是她的标志，虽然他不知道她在忧愁什么。
“刚刚，才是真正的你吧。”零反握住季沫的手，紧紧地。
季沫不解，问：“什么？”
“没什么，我们今天是情侣装哦。”零拍拍季沫的头，笑道。
“呀？”季沫观察起自己的衣服来，她只看到零穿着白色的外套，却忽略了自己恰好也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外套，里面是黄色的裙子，下面穿着铅笔裤和款式新颖的帆布鞋。很清新的搭配，是楚晓帮她挑的。
之前一直的尴尬一下子化解了，绕过两条街，他们来到“NO”的门口。
三十分钟的路程，变得特别漫长。虽然是三十分钟的沉默，但是眼里仅剩下了对方。
“NO”的人还不多，零零散散地在角落里谈笑，舞池里只有一男一女随着缓慢的音乐摆弄身体。尽管人少，酒吧还是打开了闪光灯，耀眼的灯光下，看不清所有人的脸。
但是，季沫还是发现了最里面的位置上坐着的是青铭，就算是背影，也干净地能让人一下子就能认出来。他正和另一个女生坐着聊天。
穿过舞池，闪光灯不再那么刺眼。季沫看清楚女生的长相，是青铭的女朋友，只是没有了之前怪异的爆炸头，而是换上了长长的直发，只是因为头发染过烫过，即使在灯光下，也觉得跟一把稻草似的，没有任何生气。
季沫选了另一个位置坐下，零坐在她身边，然后向青铭打招呼。季沫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注意到了那位女生的穿着——在寒冷的冬天能穿丝袜和毛衣的她，现在居然穿起了厚厚的外套和牛仔裤。
她也对季沫笑笑，说：“我是顾清清，我们以前见过吧？你叫季沫。”
“嗯，是的。”季沫对顾清清突然的转变很奇怪，但也仅存于奇怪，她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瓜葛，所以也不想去猜测他们。
等到丁宇飞和莫冉来的时候，季沫已经喝了两杯茶了。如此尴尬的环境里，她想不出还能做什么。零和青铭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起来并不熟悉。顾清清一直保持沉默，低着头想着自己的事。这种气氛是很可怕的。
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三个男生，他们一来就叫了好几瓶酒，并开始高声谈论。气氛化解了，但在季沫的眼里
，这样更恐怖。因为，莫冉坐在了她的左手边，与她的距离只差几厘米而已。
季沫盯着放在自己腿边的手，没有任何的保养。不算好看的手，更没有光洁的皮肤。可是很干净，她没有留指甲的习惯，只要跑出一些，她就会剪掉。距离她一公分的另一个人的腿上，是一只红色的皮夹。比亮红色更耀眼的是，上面的指甲——被贴上好看的水晶指甲，此时正拿着皮夹，白皙的手背映衬地更是好看。
莫冉注意到季沫的眼光，将皮夹扔到一边，拉起季沫的右手，有点粗糙，还很冰。她在紧张。莫冉淡淡地笑着，竟然有些怀疑起身边这个人是不是叫季沫了。
莫冉从小就是衣食无忧的孩子，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直到世界出现了季沫。她是穷丫头，母亲是妓丨女，跟她相比，简直就是天囊之别。但是，她却是唯一一个反抗她的人。
她讨厌季沫，是那种深到骨子里的讨厌，恨不得她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她要抢走季沫身边的所有人。陆宸、路锡。
而此时，她在紧张，从她握着季沫的手开始。
“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主角，季沫，季节的季，泡沫的沫。”说完，莫冉朝季沫笑笑，犹如两个好姐妹。
“就是她呀，零的女朋友？。”
“怎么不说话？来，喝杯酒。”
其他人朝她们看来，纷纷向季沫打招呼。季沫扯着嘴角笑着，她明显知道和这些人不合群。要是莫冉不提到她，在结束之后，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应酬这些东西她不会，或许扔下一句，大家好，就可以摆平所有事了。对，四年前的她是这样的，不管是谁，她都只是看一眼，然后拖着书包去房间里做作业。但是现在不行，她的对面是三个跟她一样拉扯着虚假的笑容的人，虽然比她要自然的多。
“她是我女朋友，大家不要靠那么近哦，而且，她不会喝酒。”零笑着讲她在那些人中解围，并将她拉到另一个位置上，用他的身子隔开了莫冉。
世界的变化让季沫难以适应，明明视她如仇人的莫冉，也会如此温柔地拉起她的手，用她的方式帮她介绍自己。她偏头看向另一边，是丁宇飞的位置，此时，他也正盯着自己看。季沫扁扁嘴，不再去看他，他与莫冉和好对她来讲是再好不过了，反正她对丁宇飞也没什么好映像，只会编谎话来骗自己而已，怪不得那么多女生会上当了。
酒吧开始热闹起来，人也越来越多，嘈杂声掩盖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别喝了，”莫冉拉住丁宇飞的手，夺下他手中的酒杯，柔声道，“怎么了？”
丁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