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第10章


就能看到小区的大门。我怔怔地盯着那大门,我还能进去吗?我还能象从前那样自由地出入方家吗?不,我再也不能了,方家的钥匙已经还了,唯一和方家有联系的就这样还掉了。
看着看着,我突然想起哲华五年前离开时给我留下的光碟还放在方家,放在方家的影碟机旁。我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他看到,必须拿回来。既然已不能和他再在一起,又何必让他知道过去?
我急忙过马路,重返方家。
方家的门紧闭着,他还在里面吗?还是去了公寓?我按下门铃,却没有反应,才醒悟,我忘了装电池了。我改作了敲,连敲了三下,然后屏住呼吸等。
只一瞬间,门就开了。他站立在门口,依然是挡住了我所有视线。
“你——”他神情怪怪地看着我。
“我,我来拿我遗留在这儿的一样东西。”
“哦!”他有些机械地避开身子让我进。
我走进去之后,才发现电视机开着,而播放着的正是哲华留给我的光盘里的画面。我慌慌地上前要去关掉,当我还没有走到的时候,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已经看过一遍了。”
我一下子僵住了,不敢回头。他已经看过一遍了,那我们曾经是恋人的事实他就已经确证了,难怪他看到我的时候神情那般怪异。他是怎么想的?想避我唯恐不及吗?因为,因为他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心中只有夏迎蓝一个人的哲华了啊!
我看着电视里的哲华,心如刀绞。
画面中的哲华端端正正地坐在琴凳上,坐在方家他自己的卧室里,自己的钢琴前。他的脸平对着前方,平对着他想象中的我。他正说着:
“……迎蓝,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是去看病去了,别哭,迎蓝,我要你笑,笑着等我回来!……等我三年,迎蓝,我只允许你等我三年!……迎蓝,别哭,一定要帮我实现我的第二个愿望!一定!……也许,我们今生不能相守了,等来世,来世我一定要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一直陪你,陪你到老,我……我绝不先你而去!……迎蓝,我爱你,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一直爱你,永远爱你!想我的时候,就听听我弹给你的曲子和歌!记得,只能等我三年,三年后,你一定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记得!千万要记得!要不然,我会……我会……”
我还是上前关掉了影碟机,拿出光碟,捏在手中。回头,他怔怔地望着我。
“以前,我们真的是恋人?”
我没有回答。
“你,你……为什么不承认?”
“都过去了。”我暗暗吸气。
“是因为我不记得你了,所以你生气?”
“不是。”
“那为什么?”
“我……我都快忘了。五年的时间太长,足以改变一切。况且,况且……你只要我等你三年。”
他不再做声了,只是望着我,依然怔怔的,眼里多了一抹哀伤。
我心中一痛,不敢再多停留片刻,只有匆匆离去。当我置身于灯光迷离的街边时,那三年的时光便如潮水般地涌了上来,点点滴滴,清晰如昨日。
我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年啊!它支撑着我,陪伴着我,让我走过了孤寂,走过了悲伤,它是要伴我过完孤独一生的最美好的记忆啊,我能忘么?!
第二卷 琴声声情深深 第十三章 偶然的初相识
更新时间:2012525 10:59:50 本章字数:3340
就是这幢楼了。
八年前,也就是2001年3月9日的上午9点,我走在草坪中蜿蜒的石子路上,望着米色楼壁上醒目的红色楼号,轻轻舒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我便停在了客户家的门前。
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平息了一下因爬楼而有点急促的呼吸之后,伸手摁下门铃。感觉中,似乎等了很久很久,正疑心是否有人在家的时候,门才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个子很高很高的年轻男人,他站在门口,几乎挡住了我全部的视线。
“你好!请问这里是方家吧?我是天韵琴行售后服务部的夏迎蓝。”我自我介绍说。
他不做声,向后退了一小步,微侧开身子,让我进去。
出于礼貌,我只匆匆地看了他一眼。他戴着一副金边但并不秀气的眼镜,镜片不是全透明的,而是带点茶色。那眼镜几乎占据了他的小半个脸,眼睛隐得很深,显得朦胧而遥远。我没能看清他的表情,从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词语便是“高不可攀”。他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冷,一种高高在上的冷。
进到客厅,才发现客厅好大,摆设出奇地简单,简单地让人有些意外,除了沙发前方的一张茶几外,所有的家具全紧靠着墙壁,显得异常整洁和宽敞。屋里很安静,好象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我望向男主人,他的沉默与冷淡让我有了一种好似走错了地方的感觉。
“方先生,请问钢琴在哪里?”我问。
“跟我来!”他终于开口了,如果他还不说话,我还真以为他是哑巴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副非常好的属于歌者的嗓音。
他走向最靠里的那个房间。他的脚步有点慢,我跟在他的身后有足够的时间悄悄地打量他。他的个儿真的很高,要看他的头我还得抬头,真可谓仰视了。我似乎连他的肩头都还不到,他的肩又宽又平,背部挺直,身材修长挺拔,一个很帅气的背影。只是,他的背影挺直得似有点过了,变成僵直了,这算是美中不足吧!
他带我走进的是一间摆设更为简单的房间,一架钢琴和一张床成了整个屋子的焦点,它们错落着各占据一半,默然相对,孤独而单调。幸好有那一墙悄然静垂、鹅黄色的落地窗帘和一盆隐在钢琴背后偷偷探出身来的几枝不败的干花,才有了一丝生气。
我走到钢琴边,将背包放置在靠边的木地板上,再回头时,发现那年轻男人已经走开了,整个房间就只剩下我这个陌生的外来人了。
我做售后的工作已有一年多了,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冷淡沉默的客户,没有茶水、没有搭讪、没有最简单的对要调律钢琴的交流和要求。我自嘲地笑笑,没有也好,省得象有的客户那样,象防贼似的守在身边寸步不离,而放不开手脚。自嘲归自嘲,心底总免不了升起了几分失落,失落所谓高雅艺术人的冰冷和高不可攀。
当我拿出工具,工作大约一刻钟之后,从客厅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同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哲儿,妈妈回来了。对了,琴行来人了吗?”
我没有听见回答,但是,没过多久,就有脚步声朝我这边过来。我回头,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看到她,我才明白刚刚那男人为何有那么高的个儿了,这个中年女人的个子起码有一米七过,比我至少要高出半个头。
她和他儿子的态度全然相反,满脸是笑,客客气气将手中的水杯递给我:
“你好!辛苦你了!喝杯水再做吧!”
我伸出双手接过来:“谢谢您!”
“不客气!”她笑着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又进来,手里多了一个圆凳和一个装满水果的果盘。她将圆凳放在墙角,再将果盘放在上面,回头对我说:“你随便着点,啊?”
“好的,您太客气了!”
她走向那一墙的落地垂帘,伸手将它们从中拉开,露出透明的窗。
“这样亮堂多了,还要开灯吗?”她问。
“不用了。”
“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这琴已维修过好几回了,我儿子总觉得弹起来感觉不好,经人介绍说你们琴行技术好,所以,我才找到你们,还请你多费点心,如果我儿子满意了,我可以出双倍的调律费!”
“您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如果满意了,您也不用掏双份,帮我们琴行做做宣传就好了!”
“那个当然!今儿个可要辛苦你了!”
“没什么!”
“那你忙着,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尽管叫我,啊?”
我点头。她没有象大多数客户那样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而是选择了离开,出去时还特意带上了房门。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善解人意、和蔼可亲、以家庭为全部的女人,操劳让她的身材没有象同龄人那般地发胖,而操心却让她的发际间过早地抽出了银丝。
这和我往日里遇到的客户没有两样,准确地说,要更热情、更亲切一些。我有些不可思议,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对一冷一热的母子?毫无疑问,那年轻男人是搞音乐的,一个歌手吧?一个帅气却耍酷的歌手!现在不都流行冷和酷吗?我将水杯放到女主人搬进来的圆凳上——除了这里,几乎没有放杯子的地方,然后继续我的工作。
当我调整完时,已经快中午了。因为女客户的要求,我确实多费了点心,从音色、音质到音准,还有手感,我都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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