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的事谁能知道?他爱不爱我,不是我能决定,我不能拿自己的心去赌他的心,那样,对我太不公平了。”苏叶望着周晓苏,缓缓道:“我左右不了他的决定,所以只能选择保护自己,尽可能的不受伤害!”
她说的虽慢,却透着坚定,周晓苏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得沉默不语。
小屋里静谧无声,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默默相对,隔了一会儿,周晓苏叹了口气,怅怅道:“师姐,其实爱不爱的没那么重要,很多白头到老的夫妻年轻的时候未必就两情相悦,那些情投意合爱的死去活来的也不见得就都能走到最后,爱情不能保障婚姻,但一个男人的责任心却可以。我和何建明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是很喜欢他,可我知道,他会对我好,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是个适合结婚生孩子长相厮守的人,你看我们现在,平平淡淡的不也挺好?我和陈晨认识好多年了,对他的为人多少还是了解的,别人不说,至少老乡圈子里,没人说他不好,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他介绍给你。”
苏叶承认,周晓苏说的很有道理,不管是对于爱情的分析,还是对于陈晨的评价,都是肺腑之言,在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道理人人都懂,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形单影只的人们,盼望着相爱;相爱的人儿,盼望着长相厮守;真的长相厮守了,爱便渐渐消磨在日复一日地生活琐事中,于是,又盼望着爱能永不凋零,天长地久;可若真是天长地久了,却又觉得了无意趣,人心啊,真是永不满足!
“晓苏,我和陈晨走到这一步,再往下也没什么意思了。对我来说,未来的变数太大,与其守着一个不确定的奢望步步为营,不如放手重新开始;于他而言,我本来就可有可无,失去了固然可惜,可拥有了也未必是幸。再说,这件事横在我和他之间,就像是在彼此的心里扎了根刺,若再继续相处下去,我会时时猜疑他的真心是真是假,他要刻刻惦念我的付出该如何回报,即使我们都可以做到不在乎彼此之间有没有真爱,可这样的相处,难道就能长长久久?”
周晓苏怔怔盯着苏叶,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那么伟大,能不计回报不计结果的去爱一个人。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渴望被人疼爱,被人呵护,我高兴的时候他愿意陪我分享,我难过的时候他能替我分担,愿意为我遮风挡雨,排忧解难,愿意和我共患难同富贵,愿意由着我耍小性子发脾气。陈晨做不到这些,他心里没有我,眼里自然也看不到我,体会不到我的高兴和失望,快乐和悲伤,我现在喜欢他,也许可以忍受,可将来呢?将来怎么办?”
“我想分手,不想继续了,可每次想起他,心里还是觉得难过,觉得委屈。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喜欢一个男人,第一次全心全意地想付出自己的感情,就在昨天上午,他说要送我回来,我还想着该不该和他拥抱,接/吻,上/床……”凉凉的液体滴在周晓苏握着苏叶右手的手上,周晓苏抬头,却看见苏叶在笑,笑容里全是嘲讽哀怨。
“别哭了!”
周晓苏觉得安慰对于苏叶来讲,有些多余,她早就拿定了主意,如今,只是想倾诉而已。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真是可笑!原本以为是两情相悦,到头来却是我的一厢情愿,他口口声声说要我选择,尊重我的决定,可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连一个短信都没有发给我,我还能怎么选择?”
“……”
“其实,原本就是个错误,要怪也只能怪我太过轻率鲁莽,才结出今天这样的苦果,说到底,不过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罢!”
“别这么说,这种事,哪有什么对错,也许是你们没缘分。”
苏叶擦了眼泪,苦笑一声。
“是啊,没有缘分,散了的好!” 第17章 下一站幸福
苏叶再见陈晨,是第二天的傍晚,她主动约了他,在学校附近的眉州东坡吃饭。
他依旧闲雅淡然,苏叶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心抑制不住地疼了一下。
过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苏叶尽力用真诚的语气感谢他这段日子的相陪,并真心祝愿他能顺利申请到去弗吉尼亚理工大学读博士的机会,也希望他能找到真心相爱的人。
陈晨笑了笑,温和的道:“谢谢你,苏叶!”
结账的时候,陈晨坚持要由他请客,苏叶争不过,却又不想在这个时候承他的情,万般无奈之下,脱口蹦出一句:“那我们还是照以往那样,AA吧!”
陈晨一愣,脸便红了,‘嚯’地扭了头。
苏叶恨自己嘴欠,直想扇自己个大嘴巴,AA就AA呗,提什么以往?
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如生命中流逝的美好时光,再难收回。
陈晨无论如何都不肯收苏叶的那一半钱,两人你推我却地过了几招,苏叶败下阵来,悻悻然将钱放回兜里,转念又一想,也好,散伙饭嘛,他请也是应该的。
两人相伴回学校,一路默默无语,到了精仪系实验楼门口的时候,陈晨停下车,转头看着她。苏叶猜想他可能会说些“祝你幸福”、“以后还是朋友”之类没营养的废话,却没想他会对她说:“苏叶,你别恨我!”
苏叶一愣,旋即笑了。她不恨他,真的,一点都不,他的欺骗,虽让她伤心,却远没有达到恨的境界。
“你想多了,我没想过要恨你!”
陈晨定定看着她,夜色中,苏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眼眸亮晶晶地,似披了水光的黑色玛瑙,璀璨夺目。
“谢谢!”顿了顿,他低声道:“我走了。”
苏叶心里一空,茫然道:“再见!”
陈晨蹬了车子,从她面前滑过,苏叶猛然想起他们第一次一起去吃饭的那个夜晚,他送她回来,也是这样骑在车上,一脚踩着脚蹬,一脚踏在地上,笑盈盈地问她明天可不可以一块儿吃饭,她欢喜应允,他欣然离去,那抹略显消瘦的背影浮动在夜色之中,渐行渐远,一如此时。
言犹在耳,人已杳杳。
苏叶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转身慢慢往回走,进楼到了电梯处,却又生了退却之意,想了片刻,还是掉转身,往楼外走去。
苏叶好久没有打拳了,久到她已经不记得,学校的跆拳道馆周三晚上是不开门的。她站在紧闭的大门前挥了挥拳头,无奈地转身,她的爱好少的可怜,这个时候,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可供排遣的娱乐项目了。从跆拳道馆里晃出来,推了自行车,苏叶就想,附近哪里还有可以打拳的地方?
很自然地,她想起了宋明远。
拨电话的时候,苏叶还有些忐忑,可当电话接通的那一霎那,她坦然了。
“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啊?”宋明远笑嘻嘻地问,连称呼都省了,“今儿你没机会了,明儿我一定赏光!”
“吃货!”苏叶小声嘟囔。
“什么?”
“你那个道馆具体在中关村哪个楼里?我想过去玩会儿。”苏叶抬高了声音。
“不是给过你名片吗?”宋明远讶异,“鼎好十七层。”
“嗯,谢谢,你忙吧!”
“哎,你先别挂,是现在过去吗?”宋明远急道。
“对!”
“那我和他们打个招呼,你先去,我一会儿过去!”
苏叶皱着眉道:“不用!你来干嘛?我就随便玩玩,不用你亲自接待我!”
“行了,别废话,赶紧去吧!”
“不……”电话断了,苏叶握着自行车把,使劲儿的摇了几下。
明远跆拳道馆的服务人员在听到她自报家门后,态度极是热情,苏叶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表示她只是过来看看,就不换衣服了,宋明远一会儿要过来,苏叶怕被他取笑,先前想打拳的心思便没了。
“宋总人在路上了,估计还得半个小时才能过来,他电话里吩咐了,说你会跆拳道,不如你先跟着练会儿,等他来了我叫你,要不你一个人干坐着等也没意思。”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小伙子劝道。
苏叶一想也是,便随着他去换了衣服,进了跆拳道训练室。
课程级别是绿带以上的,苏叶不知是巧合还是宋明远向接待她的小伙子透了话。
教练正在讲一个动作要领,然后叫了站在前排的一个男孩一起做示范动作,讲演了几遍,两两组队各自练习。
苏叶的动作大多不得要领,反应又慢,力量也不够,没走两招,就被个矮他一头的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臀部酸疼。她面上无光,低着头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少年郎没意识到她的窘迫,伸手一摆架势,又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苏叶第四次躺在地上的时候,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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