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天后》第52章


下就从侧领灌进了衣服里。项左冷得一激灵,回头一看,凶手正在雪地上面跟些个同学打雪仗打得起劲,浑然不觉自己无故殃及到了路人。他这么一侧目的工夫,人却顿在了当地。
那不是飞机上已经报废掉他一件上衣的女孩子么?章念晴。心里默默着,就念出了这个名字,于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恍忽当中到底是站了很久。
他看到她在雪里疯子一般的欢闹、没心没肺,原来她除了能睡,还真是会笑……
项左摇了摇头,把身上的毯子拉了拉,就是这样的两次会面,他不知道竟然对他的生活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他的嘴角,是一抹自嘲般的微笑,如果,那个时候,他能知道那个‘会睡会笑’的女孩子,其实是叫章沫沫,只是因为什么航空公司推出的拿学生证购票可以享受折扣而冒用了章念晴的身份证购票,如果他当时就知道这些,该有多好!甚至如果当时,他若是了解得更详细一些,她之所以累成那样模样,原本就是因为要照顾胡永年卧床不起的妻子直到她逝世、之后趁着回国的机会顺便来H大探视她姐姐,如果他当时就能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是不是这之后一切的一切,都不用这般大费周章、乌龙得无穷无尽了?!
临近春节,小区里的孩子顽皮得紧;拿着一粒粒鞭炮四处抖着手乱丢。偶尔走过注意力不集中的,被那鞭炮惊到跳脚,孩子们却合着伙哈哈大笑起来。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却做着根本不知道会让别人受多大惊吓、多么厌恶的事情。
章沫沫站在窗口,呆呆望着这一幕幕回合制的恶作剧;真是毫无责任感、天真、幼稚、一点不顾虑别人的感受!欠扁!
门上突兀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揪断了章沫沫心里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发泄给谁的怨气。她拉开门,董菲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她面前。甫一开门便就抓住了她的袖子不肯撒手,这些天来一直饱含同情与悲愤望着她的眼睛,此时也绽放出了一股冲天的活力与光彩。
“沫沫,抓到了!占你便宜的那个王八蛋,抓到了!警察局刚刚来电话通知你过去一下!”
章沫沫心里噔的一下,沉了。说不清楚是喜悦、得偿所愿、还是什么不可言状的复杂感情,她捋不清楚。直到在去公安局的路上,章沫沫走得极慢,一点点清算着心里的想法,这才缓缓明了。
一早刚听到这消息时的雀跃与欢欣,一点点被忐忑挤出了心灵之外。要当堂对质了么?警察会要求她提供证词么?她要怎么说?说喝到人事不醒,所以一点印象没留下?前半程还说得过去,后半程怎么算?当真是喝得烂醉,发生那样的事情就醒不过来么?如果人家当真让她详细阐述‘受害经历’,她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她没经验;抓耳挠腮站在公安局的办公楼门口,就是不敢再往前走一步。满头热汗直流,等下警察会不会要她描述被侵犯时的细节?实际上,那种性/关系是怎么发生的?当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第五十九章
项左到公安局的时候,隔了很远就看见章沫沫站在门口,低着头踢那石柱子。一下一下,不知是跟柱子有仇、还是跟她自己的鞋过不去。就连他走到她身后,都浑然不觉。
“你站在这干嘛?”
章沫沫正自纠结,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愣是把她吓了一个激灵。回头间一见是项左,原本有些埋怨的心理又化作了无声的叹息。两个人立着,谁都没话。最后还是项左念了一句,“进去吧。”
说着,便就先往里面走。可是怪异的,章沫沫却迟迟没动。他回了头,带些不解地瞧着她,直到她脸都憋成了红色,“等下……警察……会不会问我,当时具体是怎样的……”
项左被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纵是再沉稳有度的人、纵是再被她的所做所为气成了癫狂,此时也不禁哑然而笑。原本被她刺到伤痕累累的心,也似在一瞬间恢复了活力,怎么也记不清她曾向他丢过的片片飞刀。他一笑、她更窘,自己这是干什么呢?
项左复又转身回来,推了她的肩膀,拢着前行。“别怕,有我。”
他只说了这一句,只是章沫沫心里狂跳着那一种‘报假案’的忐忑与不安,瞬间就被浇得熄了火。不可言状地,随着他走进去,她不知道,只是觉得他说得就是事实。只要有他在身边,仿佛她报假案、甚至犯了再大的错,都不那么可怕了。
“项总,欢迎欢迎!”两人还没踏进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的中年警官便就迎了出来,热情地同项左握着手,“这次能破案,真是多亏你了。”
项左似并不愿意在这话题上多纠缠,虚应了一句“应该的”,这才正色问道,“批捕令签了吗?”
章沫沫只是听得糊涂,那罪犯不是被抓了么?这又是要抓谁?正逢此时,项左原本就握在她手上的大手,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轻轻捏了一下;章沫沫心下一跳,其实,他自打见面开始就一直这么死攥着她,就是要把她逮捕起来治个‘乱报假案’的罪吧?想到这里,脸都青了。挣着胳膊就想逃跑,只是这男人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同那警官该说什么说什么、就是不肯松一下手!急啊,估摸着这要不是在警察局,她真想一口咬上去。
“章小姐,”很显然她的行为已经惊动了那面色威严的警官,章沫沫点到名,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请你跟我去指认一下嫌疑人吧。”
悬在半空的水桶这才被放回地面,章沫沫急急应‘好’,只想离项左远些;不料攥着她的男人却又握得更紧了,俯下头来在她面前炯炯相望,“要不要我陪你去?”
他的眼睛,仍旧像她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平静而坦荡,或者说是无波无澜。章沫沫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就能坚持到这种程度。仿佛从前发生的事情、她对他的伤害,全都不存在一样。她静静站了很久,望着他道了一句“我自己能行”。她欠他的,要怎么样才能还得清?
同那黄队长直走在通往审讯室的路上,很安静;走廊里没什么人,于是显得那一段路途长得可以。很显然黄队长也不是话多的人,于是章沫沫静下心来,问了一句,“黄队长,这人是怎么抓到的?”
“你还不知道?”这中年警官倒似有些意外,“说来惭愧,倒是项先生安排了人帮忙搜找,最后在钱江发现的这个蒋健。通知当地警方,才把他缉拿归案。”
章沫沫听得呆了,脚下连步子都迈不开。一句‘安排了人帮忙搜找’,这里面可是含了多少艰辛与精力;连警察都还没找到的、被他先找到了,他究竟为她做了多少,又有谁能真正知道?!此时心里盆盆碗碗的调料打翻成了一片,真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一刻,她想见那罪犯的渴望也淡了,心里只想着要跑回项左身边,拉住他哭一通也好、要她承认自己从前的一切愚蠢也好,只想能站在他身边就好。
那黄队长见她不走了,也停了下来,“还有胡永年,也是项先生提供了线索,经核查确实是他在网上散布的那些照片,可惜他畏罪逃逸了,现在已经下发了批捕令,正式网上通缉……”
“谁……您说谁?”
“胡永年!”
轰的一声,章沫沫脚下踩着的地球,不转了!
、第六十章
春天,就要来了;迎接春、迎接新的四季轮回,空气里都洋溢出丝丝欢庆的气息。噼啪的鞭炮声,在明澜湖畔寥寥响起,章沫沫就着这些气息与声响,独立在岸边伫立。湖上的冰,开了化,水意却是永无边际的清冷。
把念晴的裸体照片,放到网上去的,竟然就是胡伯伯?!原以为,这已经是死亡般的震撼,谁知道,更突破人承受能力的还在后面。通过蒋健的交待,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都是胡永年策划的。大约三个月前,胡永年找到这个‘男公关’,出了钱让他‘安慰’一个姑娘;钱付了一半,工作时间却是另等通知。忽然有一天晚上,蒋健说他接到那老人的电话,匆匆赶往酒吧的时候,只见一个喝醉了酒的女人软趴趴倒在桌面上。他唤她、唤不醒,她在迷蒙中看了他一眼,便就乖乖跟他上了车。
后面发生的事情不必细言,他收了人家钱、自然帮别人把事情办好;更何况,那姑娘本来就是个漂亮的女人,这单生意,他实在是赚到了家。
‘我真是冤枉的,是被利用的,我真不知情!’在公安局,那个外表实在是很体面的年轻人举着被铐住的双手这样声称;他坚持自己只是犯了卖淫罪,并没有被指控的□那么严重。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老人花钱请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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