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天后》第28章


宋家恺一听,怒了。虽然明知项左窥见他的用意,是正常的事;毕竟对于东印这么个烫手的山芋,傻子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收购它。可是知道,却又一点情面不留的说成这么干脆,就没意思了。他对项左没什么好感,原因之一,便是这男人硬得出奇!凭他这份对人爱理不理、又死牛脾气的性格,能把盛联做到今天这样的规模,实在也是个奇迹。
“这事儿,不由你说得算。”宋家恺立着没动,嘴角却是习惯性的在怒意中挑了起来;扶着手上的球杆一下下悠闲地点在草地上,带着自得与挑衅的频率;“她要是想自己爬上我的床,你说你能拦得下来?”
话音未落,项左早已沉了眉;目光瞬间结了冰,嘴角紧抿着没说话,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慢了分毫。杆子一挥,白球起飞,直挺挺朝宋家恺脸上奔去。‘呯’的一声,宋家恺痛苦地蹲在了草地上。一旁的球僮看得呆了,半晌才想起上前劝架,可是不料蹲在地上的男人一跃而起,推开球僮就又奔项左扑了过来,两个人扭扯到了一处……
经历了耗时长久、而又神经紧张得对社会新闻的高度关注之后,章沫沫又成为了娱乐新闻的忠实读者。每天早上,拿到报纸的时候都不禁冷汗直流,生怕那娱乐版上又出现她所认识的两个男人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天不遂人愿!加粗的醒目大标题,又是这一日娱乐版的头条——盛联集团董事会主席项左与航远集团总经理宋家恺的私人恩怨再度升级!下面巨型豆腐块的小字里,乱七八糟写了一堆摧人心弦的事迹。‘继二人在宏堂国际高尔夫球俱乐部大打出手、得意居偶遇再度爆发争斗、因座驾相碰演变为武力冲突之后,昨日傍晚,二人在华南商会的招待酒会上再度相遇,发生摩擦……’
‘啪’的一声,章沫沫将报纸扣在了桌面上;整个人像只章鱼趴了上去。老天,谁来告诉她,这个世界怎么越来越疯狂了?
、第二十九章
这个冬天,格外漫长、格外冷。
晚间八点钟左右的光景,就连繁华的商务中心街面上都是人迹寥寥,在这样灰蒙蒙、冻冰冰的天气里,但分有个家的人都不会愿意游荡在外面。然而在盛联大厦地下昏暗的地下车库里面,章念晴已在这寂然的沉闷空间里白等了两个多钟头。
她得见项左一面、必须见他一面!她忍了很久,在一点点陷入绝望的日子里一直忍耐着、等待着;自从机场他撕掉了那份离婚协议,让她保留了这个‘项太太’的称号之后,他就一直没回过家。她想尽了办法挽留到的,只是一橦没有男主人的房子!
原来,孤独真的能扼杀人的生命!
从前,章念晴一直认为尊严比生命更重要。她宁可饿着、痛着,也不愿意朝谁低头;包括项左。可是在这日复一日比死更可怕的孤寂下,她真的承受不住。几万个不同的设想不停地浮现在脑海里,目标只有一个——让项左回到她身边、让她重回项左心间。为了这,叫她怎么服软认输,都无所谓了;毕竟,他是个男人,要面子!
可惜,就连认输的机会,他都不给她。他不见她、不听她电话、她又不能在办公室那种大庭广众的场合下跟他谈什么私人问题,于是,只能冒着这数九寒冬、昏暗的车库里等着他。一等,便是两个多钟头。
项左终于出现的时候,章念晴的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好在嘴巴,还能说话。他还是西装打扮,甫一见到他挺拔却又单薄的外套,她的心就酸了,急匆匆迎上去,仿佛自己受的这两个多钟头的冻全都被忘了一般。“这种天气,怎么还是穿这么少?”
她想撑起一抹最温柔的微笑,只是脸上实在冷得发麻,有些不听使唤。项左却是连头也没侧一下,径自走向了车子,‘吡吡’两声开了锁,便要上车。章念晴咬了牙,狠着心一手搭上了他的车门。“项左,我们谈谈!”
他不能看着她的手挨夹,终于冷冷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章念晴一下语塞,他的无情远比她能料到的更强大。
“没事请让开,我还有个约会。”
“等等!”章念晴死把着车门,手指都被凝结在那金属上面的牢不可分;“给我一个机会,我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说得急、却表达不出自己心意的万分之一;她真的有很多话,可是再多的话、再深思熟虑设计出来的对白在这样比天气更冷的漠然之下,都毫无用武之地。
“不可能。”项左淡淡地说,终于直视了她的脸;只是那目光里却又根本没有她。说完,身子一侧,缓慢却坚定地移开了她的手,利落到无情。眼看白捱着等了这么久的男人,连两句话没说到就要离开,章念晴此时涌起的悲哀全都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尊严给他这样无情的践踏。已经冻到苍白的脸上全无血色,神情却是在绝望之下坚毅起来。
“项左,”她在他即将上车的一瞬间,再一次轻轻唤出了他的名字;没有焦急、格外冷静,人也站得稳,并没向他再凑前一步,孤注一掷的据傲。“你以为你和沫沫有可能么?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沫沫?只要我在这里,她就绝对不可能给你任何机会。”
这一句虽轻,却让他回了头;章念晴心下竟是一喜,只是下一秒钟,所有的希望又幻灭成了死灰。项左望着她的脸,简单的、清冷的注视,甚至就连不屑与讥笑似乎都不愿袒露给她的、毫无表情的注视中,清晰地说了一句话。
“你慢慢想还能拿沫沫要挟我什么,没关系;不过,请不要在我的视线里走来走去,谢谢你。”
柔和温润的、红色的汽车尾灯,是这冰冷车库里的最后一束光亮;却在瞬间毫无留恋地转出了眼底。章念晴一动没动,直到很久很久,似乎是被这寒冷粘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抬不起腿、走不了路。她的眼睛,还望着那汽车消失的方向,半晌,回荡在耳边的,就有那一句‘请不要在我的视线里走来走去’。
痛得想笑;是什么时候,她也成了最不入流的电视剧里、最令人生厌的女配角的原型?像只苍蝇还是蟑螂,单单连看到都会反感。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就能让自己被他轻贱到这个地步?章念晴,你,真是贱到了底!
寒冷的夜里,繁华的都市却是处处灯红酒绿。然而一片片喧嚣热闹中,没有一处是她的归宿……回去那个冰冷得能噬人心骨的家,毫无意义,未若在这灯红酒绿中,寻找自己还活着的痕迹……寒冬夜,孤寂;最多追忆。满世界的冰冻之中,就连天空的星辰也显得格外遥远、不可触及。
遮着厚重窗帘的暖室里,整洁却空旷;深蓝色的宽大床单,来不及掩盖这浓浓的孤寂,便将心事泄漏。一个男人坐在床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了一个相框。他的眉眼本是浓郁,凝视中的温情更难化得开;脸上原本爽朗率直的光芒,一点点消逝成了无言的叹息。
相框里,三张笑脸。
左手边的女孩,笑得肆意;竟像是带了锋利的魔力,直将甜蜜射到你心里。汤昊看着,不由也是嘴角一弯。沫沫就是有这个本事,便是在相片里,也能让他由衷的畅然。她牢牢挽着相片中间少年的胳膊,倒似吝来的财宝,生怕被人要还回去。而那少年,正是他自己;彼时,顶着青春洋溢的脸,满面朗然。
汤昊直到现在,都还清清楚楚记得十七岁时拍这张照片那一幕的心境——沫沫挽着他的手,而他所在意的,却是另一旁的念晴,独自站得孤立。恬静而矜持的女孩子,生多了羞涩;在学校里被男同学搭讪一下都会脸红的小姑娘,对他已算与众不同。只是任凭私下里两个人再如何亲密,在人前却还是拉不下面皮,怎么也不肯靠过来。
那一年,他父亲工作调动准备举家迁去K市。他却固执的一个人留了下来,只为了,那个每日清晨会从家里多拿出一份早点带给他、雨夜里怀揣着伞等在他教室门口、走夜路会紧紧牵着他衣角的女孩子!她叫章念晴,这个名字,是一根温柔的刺,扎在他心里,痛、却甜蜜。
爱情真的,是一样没有下限的东西。
只为了那一年,她俏生生站在他面前,含羞带怯地问他,‘汤昊,你上大学会交女朋友么’时满靥的桃花凌乱,只为了他第一次吻了她的脸告诉她‘我只等你’时她脸上的彩云漫天,这么久以来,她的每一点转变,都被他生生容忍了下来、一次次延伸了自己的承受底限!
柜子上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一室的肃静;汤昊一见来电号码,本已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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