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婿…我只是预先帮怀章兄一把。这样,他没反对就显得比较合理。因为大皇子和海宁侯会以为,陈徘徊先为『故夫』,向太子殿下求过情了。
」
陈祭月应该悚而不悚,只觉得很想揍她。「妳…本来跟妳没关系!」这简直就像是引火上身!照他们的计划,就是让已经暴露的海宁侯接掌西大营副统领,大皇子不会警觉,自以为得计,掌控了京郊最大的兵力。
怀章太子一定还有后招,但南北陈毕竟只是义气相挺,负责开局就行了。
现在陈十七却自己跳进去搅和了!
看少主大人暴跳如雷,陈十七觉得像是被拷问。祭月怎么不干脆去大理寺刑狱呢?多适合他。
「不会有事的。」她无奈了,「闻了我亲手做的合欢香露,还闻那么久。虽然我的慑心术没练得很好,但双管齐下,海宁侯没足够的心智抵御,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十七慢慢的漾出一个饱含恶意的笑,指了指头,「人的脑子是很好唬弄的。所以他信了所有我要他信的事情。」
「…妳居然对他下春药。」陈祭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偏酸,非常想把陈十七抓起来摔。
「您多研习些方脉正宗好不?」陈十七叹气,「合欢香只算助兴,还不到春药的地步。香坊可以公开贩卖的成方,好吗?只是让驸马都尉自以为动情而已。」
陈祭月掠过一丝尴尬。他差点忘了合欢香还有提神的效果,减味提神其实算是常用香。
但是,陈十七亲手做的合欢香露。感觉就是非常危险。
「慑心术。」陈祭月喃喃着,逼视着陈十七,「北陈列为禁术。」那是很危险的东西,慑心夺魄,能使人倾吐秘密,也能操控他人心智。但意志不够坚强的很容易走火入魔。
难道南陈会允许子弟随意学习使用吗?!
陈十七却将头一别,装作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徘徊 之四十五
最后是扑空多处的陈八敏言,终于在徘徊别院捕获陈祭月,将他拖走了,才结束了陈十七被继续拷问的危险。
果然如此,这两个不只合得来,甚至非常谈得来…难怪一样的不依不饶。陈十七默默的想,转眼在金钩脸上绕了一圈,又看向铁环,就不动了。
柔和温雅,却让铁环体会了一把如坠深窖的胆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铁环心里咆哮。这类报马仔的工作不都是金钩去做的吗?明明十七娘子在小憩不是吗?两个都不在她跟前啊?为什么她就会知道是我去告状呢?!
孩子,妳嘴巴张开,十七娘子不是只看到妳咽喉,而是已经看透了妳五脏六腑。金钩同情的看微微颤抖的铁环,垂眸扮乖巧。傻傻的。十七娘子起码是一个半的少主。妳知道怕少主却不知道怕十七娘子?就说过了,我帮妳也没用。
「铁环?」陈十七和气的轻唤一声,却让这个武力值破表的北陈部曲武魁首打了个哆嗦。
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铁环真的好想哭。她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有把握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来去。所以…她才会违背十七娘子的吩咐,跑去通风报信。
为什么…和气的十七娘子会跟少主一样可怕!?
「那、那个…」铁环绷着头皮说,「因、因为…因为那个驸马侯爷不是个好东西!少主比他好多了!」
当时的气氛真的很诡异啊!她和金钩一起拖着拍昏过去的婢女,紧张兮兮的隔着花篱守着。但却有种,「十七娘子要被拐跑少主会发雷霆之怒」的恐怖感。
干巴巴的回那几句对话,真是听不出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在场观看的两个北陈部曲,连最迟钝的铁环都涨红了脸,心底警钟大响。
陈十七眨了眨眼,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以为会是陈祭月额外嘱咐要监视她或者是安危问题,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妳跟少主有仇隙?」想了一想,陈十七没什么把握的猜,「要不妳怎么会拿少主大人跟那东西相比,用这样侮辱他?」
…哈?这什么跟什么?
陈十七的目光挪向金钩,让她暗暗叫苦。怪她!都怪她!怎么会迟疑了,没有强力阻止…结果还不是延烧过来了。
金钩只是垂首恭顺的看地板,这话怎么都不能搭的。
沉默了一会儿,陈十七放弃了,「好,那下次你家少主来,我直接问他。」铁环答得太莫名其妙,上司还是得关怀一下部属。还是让他们北陈自己解决…
「不!」在金钩阻止之前,铁环惨白着脸惊呼,没有一个字过头脑就冲口而出,「少主会活剥我们的皮他还不知道他喜欢十七娘子我们也不敢告诉他但是没守好娘子绝对会被他整死!」
完了。
金钩腿一软,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死定了。
铁环的脸色更惨白,捂着嘴。这次一定会被派去苗疆跟她最害怕的虫子打交道。
陈祭月这么年轻就风涎(脑内肿瘤溢血)了?
陈十七愣着脸想。回过神来看着金钩和铁环都一脸惨淡、五雷轰顶般的万念俱灰,抬眼望出去,原本往着这边盯的其余部曲都纷纷装忙…
真有这回事?
倚着扶几,她仔细的思索,设法推翻这个认知的可能性。但她飞快的回忆理顺,发现…她无法推翻。
猛然的,她坐直了。金钩铁环紧张的看着她。
「都要过晚膳时分了,该吃饭了。」陈十七娴静的说。
铁环差点摔一跤,还是金钩扶了她一把…虽然金钩状况也没好到哪去。
表面上看起来,陈十七好像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安静的吃过饭,安静的漱洗,安静的在廊前赏月。
事实上她在发呆。
果然越没有经验的事情越容易手足无措。陈十七想。又排除了因为腹饥血亏导致思绪不畅的可能,她几乎确定了,陈少主祭月真的发傻了。
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少主大人到这把年纪还不成亲,未免会有关雎之思。
可为什么是我呢?
陈十七很纳闷。这完全是发傻啊。就像她的堂哥表哥偶尔也会发傻那样…可他们那时正是初慕少艾的年纪,少主大人都二十六了,跟怀章兄同年呢。这样大的人还会发傻?
她搔了搔头,发现这件事完全逸脱自己的经验法则之外,反而不知道怎么应对。
终究陈十七是南陈儒墨的女儿,打从骨子里就是墨家子弟,因为礼简而更慎礼。她并不是关在后宅内院不得见外男,这些年渐渐流行的闺阁千金,堂哥表哥和同窗哥哥多得数不来。
不至于跟那些关到发慌,偶见男人就春心大发,立刻抛弃礼防和父母,花前月下生死与共…那对她而言实在傻得侮辱自己的智商。
萌动心跳什么的,其实深究其内,不过就是世人将「发情」,美化成「动情」罢了。但这也没什么不对,众生因此而能繁衍,这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会扯到自己身上。所以,有种迷惘困惑的感觉。
能够把海宁侯耍弄于指掌之上,用最大恶意撩拨他,整得他找不到北。但是面对陈祭月的发傻,她却有点不知所措。
这两个男人…其实都是发情吧?
但她并没有因此讨厌陈祭月,比较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
她并不喜欢这种一团乱麻的感觉。
陈祭月皱紧了眉。事情有些不对劲。
好不容易把陈八打发了…他唯一后悔的就是没先接下陈十七配的头疼药。他发誓,有生之年都不想跟陈八打交道。
这吵死人的活八哥。
既然挤出闲暇,原本想去继续质问教训陈十七一番,结果看到她憔悴柔弱的素颜,立刻变调,「清明踏青,要去吗?」
陈十七只望了他一会儿,点点头。
但还是有什么不对劲了。金钩铁环都在躲他…这不奇怪,这两丫头都有点怕他。可吴应他们却对他目光闪躲,这就很诡异了。
连陈十七都有点眼神飘忽。
「…妳又捅什么漏子?」观察了一路,陈祭月忍不住问了。
陈十七站定,扶着竹杖,掮伞望着陈祭月。今天她穿得很素淡,简单的玄色罩衣,雪白深裾,伞也是一把墨描月季伞,只抹了一点无色口脂。
垮着木屐,她没回答,转身铎铎的前行了十来步,突然走回来。
「我没捅漏子。」她说。
…一句话需要这么久的时间思量吗?!妳神经未免也太长!
「铁环说,你喜欢我。金钩没有讲,但她也是相同的意思。」陈十七温静的开口,却一雷三响,瞬间炸了三个倒霉鬼。
她有些迷惑和好奇的看着呆若木鸡的陈祭月,「少主大人,你怎么说?」
陈祭月的脸剎那间红得几乎滴血,包括金钩铁环的诸部曲无一例外的刷的惨白。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逃过被少主灭口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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