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晓棠的故事》第73章

但我不相信。
因为，我还能依稀闻到手上残留的Elements香水味。
出了医院大门，沧浚一抱肚子，“好饿。”
我们随便找了一间就近的中餐馆，和18岁的沧浚、水晶相处久了，突然回到现在，我还有点找不到感觉。他们俩倒是不跟我客气，自顾自地说话，一点“故友长久别，相见泪满襟”的意思都没有。我挺纳闷：难道走了短短几个月，这里的行情都变了？
“我爸妈是不是很担心我？没到处找我吧？”
我问他们。
沧浚诧异地看着我，“你没事儿吧？你几岁了，还要父母跟着？”
我没好气地说：“再怎么说，我也大半年没回家了，他们再开放，也不可能不急吧！”
沧浚和水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愣愣地看着我，低声嘀咕起来。
“他怎么了？”
“是脑子让撞坏了吧？”
“死鬼！刚才叫你陪他去脑科看看，你就是不听……”
“我哪里知道他伤得这么严重……”
我一拍桌子，“喂，你们俩嘀咕什么破玩意儿呢！我也就几个月没回来而已，你们怎么都变得古里古怪的了！”
他们俩一怔，水晶拍了拍我的肩膀。
“梁爽，你的情况，我们都很难过……你不要怕，我老爸认识一个很不错的脑科大夫，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她的手在我身边扬起，我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心下一惊，猛然逮住了她的手腕。
我突然的举动吓得她惊叫一声，赶紧把手缩回去，一副见了瘟神的样子。我再要去逮她的手，她已经躲到了沧浚的身边。沧浚赶紧拦住我，“梁爽，你不要冲动，冷静一下！我们会尽力帮你……”
我懒得理他，蹭起身子来，强拉起水晶的手，仔细一闻。
是Elements的味道！
我呆呆地望着水晶，她也不安地望着我，沧浚更是急得抓住我的手。三个人杵了半天，我终于憋出几个字来。
“你……怎么会用Elements香水？”
惊魂未甫的水晶再次把我甩开，“我为什么就不能用，神经病啊你！”
“可是，”我没有在乎水晶的反应，不甘心道，“这是男士香水啊……”
“管它男士女士，姐姐喜欢就要用……”水晶余怒未消道。
原来刚才我闻到的Elements香味，是出自水晶……难道，过去几个月的记忆……真的只是我黄粱一梦？
吃完饭买单的时候，我习惯性地摸出钱包，发现现金不够，于是又取出工行卡递给服务生。
水晶睁大了眼睛。
“梁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慷慨了？！”
我感觉胃里一阵抽搐。你这个鸟人，当初不知道蹭过我多少顿饭，不知道拿过我多少盘CD，从我的自动售货机中偷喝过多少罐饮料……现在，你居然问我什么时候变这么慷慨？
正要发难，服务生却走过来，尴尬道，“先生，您的卡里只有一块三毛钱……”
如果当前有面镜子，或许我能在里面看到一个五颜六色的自己吧。沧浚笑道，“梁公子原来唱的是这一出啊……不妨不妨，鄙人早已备下饭资，何劳梁公子挂心？”
他掏钱付了帐单。我这时才想起来，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出手阔绰、行事大方的钻石梁小五，毕业之后还一直在找工作，生活完全靠家里接济。倒是沧浚，早早地就考上了公务员，现在在市公安局供职，逢人便称自己是“cop”，神气得不行。
我们是多年的老兄弟，心灵相通、经历共享，彼此身上也少不了对方在童年留下的拳印和齿痕。说不上隔阂，但想想我们不同的境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差。
唉，从梦中回到现实，有点生疼生疼的。
之后他们又拉我找了一家茶楼坐下，闲聊之间不经意谈到晓棠。水晶说，晓棠毕业之后去了湖南，在那里一家平面设计公司工作，待遇挺不错，她交了新男友，听说是个水吧老板，年纪在二十七、八的样子，帅气挺拔，年轻有为。
我若无其事地呷了一口茶，“原来是这样啊。”
水晶向我探了探，兴高采烈地问：“你一点都不在意？”
我轻声打了一个响鼻，“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快得了吧，看你那表情……跟点了炮似的……”
这丫头句句命中要害，让我连躲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告诉你吧，其实晓棠她心里呀……也还想着你呢。”
我眼前一亮，“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别人现在的男朋友那么好，生活那么幸福，想你……等你做梦的时候差不多吧……”
……
“不过今天下午跟她打电话，说你受伤了，她似乎还有些担心呢。”
罢了、罢了，再这么听水晶说下去，我的心脏虽然还没有达到使用年限，估计也得提前报废。
我一摆手，“咱们不说这个了……倒是有件事我想问你们，我……真的只昏迷了两个小时？”
我还抱有一丝希望，说不定是那个护士搞错了床位，说不定沧浚和水晶在忽悠我，说不定……我记忆里的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我的一个梦？
沧浚一把从我口袋中翻出手机，亮到我面前。
“看到没有，你的手机上写得很明白：现在是公元2009年11月18日下午4点20分……距离你老兄撞电线杆整好4小时20分钟，离你走出医院大门正好是2小时！”
2009年11月18日，这天沧浚陪我去补办离校手续，我记得很清楚。
我一下子泄气了。
说来也可笑，诸葛亮、八阵图、时空通道，看来我真的是，科幻小说看多了。
和沧浚水晶分手之后我一个人坐车回家。在车上，想着晓棠已经是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女朋友了，心痛得几乎快要裂开。几个小时之前，我还牵着她的手，走在D大外的柏油路上……
镜中花，水中月，如此而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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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节　沧浚和水晶的婚礼
更新时间2011729　9：31：17 字数：3446
我在新年来临之际找到了一份工作，在本地的一家电视台当摄影师。
接下来的整整一年，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工作、睡觉，扛着足足有6块火砖重的松下815摄像机和一台破得快要脱漆的佳能Eos40D相机四处游晃。日子算是快要磨平了。
我也交了新的女朋友，名字叫婉蓉，年纪和我一般大，是钢琴老师。虽然我素来自诩有音乐细胞，但很不幸的是，我仍然会在她弹奏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婚礼》时睡着。和她在一起不温不火，平平淡淡。沧浚夸我恋爱终于到一个境界了，达到了那种“大音稀声，大象无形”的地步。
“还河马无形呢……”
我无聊道。
水晶拍拍我的肩膀，“梁爽，真正的感情其实就像一杯白开水，没有茶的香，没有酒的醇，宴会的场合没人理，筵席的时候缺人问，但当你口渴时，它却是最解渴的东西。这叫江阔不可揽，溪秀万年流，长久的感情都是这样……”
沧浚望了一眼水晶，附和道：“是啊，你看我们俩，没有激情，没有热烈，不一样过得好好的吗……对了，黄脸婆，明天的电影咱也不去看了吧，要平淡。”
水晶恨了沧浚一眼，“你敢！”
……
“梁爽，我们要结婚了。”
要不是沧浚的表情特别写真，我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他嘴巴里面飞出来。结婚？虽然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但在我的印象中，这种事仍然可望而不可及。
“你们已经考虑好了吗？什么时候？结婚之后住哪里？”
“嗯，”沧浚看了看水晶，表情居然有点腼腆，“我们双方的父母都已经见过面了，也都表示同意。我们打算在清江东路那边按揭一套房子，离我和水晶上班的地方都不算远……呵呵，恋爱长跑五年了，我和水晶都觉得，是时候进站了。”
平时沧浚和水晶都以“相公”、“娘子”、“死鬼”、“黄脸婆”相称，这次沧浚直呼水晶的名字，看来真的是很慎重。
那个曾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的沧浚，跳进了自己掘下的爱情坟墓，倒是我这个中学大学时代公认的“稳重男”现在仍然悬乎着，我有点感慨世道的无常。
“那……我祝贺你们，希望你们白头偕老、和和美美……”
水晶摆手打断我，“别说那些虚的，咱们都是实在人，你老兄……”
“吓，”我往后一退，“这喜酒都还没喝上，你就开始勒索了啊！”
水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扳着指头数起来，“红包钱，普通朋友算200，亲密朋友算800，特别亲密朋友2000，你自己估摸着给……我们结婚，你该请客吃饭吧……”
我抗议道，“结婚不是该你们请客吗！”
水晶笑道，“我们当然是要请的，但我们和你啥关系？那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