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晓棠的故事》第56章

菊花！
嗯……这次啥也不说了，重投。
结果可怜的硬币在天上地下外加手心，翻了无数个来回，可恼的是，它每次给我的答案都是菊花。
以前是谁在数学书里说，硬币投掷无限多次之后，正反两面的或然率会趋于平衡的？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或许我会一辈子都投不完，更何况现在时间对我来说比金子都宝贵。所以我决定用一个简单的办法来达成我的意愿。
我把硬币再次抛起来，落到手心后打开一看，菊花……别急，这只是计划的一半，接下来我把一元拨到上面，大功告成！终于是一元了！
于是我决定履行诺言，打电话给土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请稍后再拨……＇
＇喂，是土豆吗？＇
对方很诧异。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
＇停机信息的声音一直都是女声好不好？＇
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说以后要让他妹妹来干这事。
＇忙吗？不忙的话出来陪我，我闷得慌。＇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忙……你找沧浚去吧。＇
我不悦。
＇你那边有女孩子的声音？忙什么呢？＇
然后我听到了80年代轰动一时的电视剧《小龙人》的主题曲。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嘟……嘟……＇
这首歌里是没有“嘟……嘟……”这句歌词的，解释一下，这是电话挂掉的忙音。
重色轻友的家伙。
这下没得选了，相信您现在和我想的一样——菊花。
＇喂……？＇
＇梁平？！＇
＇嗯，是我……＇
＇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不语。
她好象突然意识到话说得不妥，又马上补充，＇你别误会，我对你已经没有什么企图了，我的意思是，你能把我当成朋友，我就很高兴了……＇
＇哦，呵呵……＇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有空吗？＇
……
这是我第一次带香香到Green’scoffee。一两个眼熟的服务生偷偷地朝我笑。我知道他们笑是什么意思，但我没有打算向他们解释。
我们随便在一楼找了个小阁座。我要了杯哈瓦那一级咖啡，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这里的哈瓦那一级咖啡居然比蓝山卖得还贵。服务声解释说，实际上蓝山每年的产量很有限，中国的进口量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大部分所谓的蓝山咖啡，都是用各种咖啡豆混合出近似蓝山的味道。如果哪家咖啡店（包括Starbucks）说它的蓝山是纯正的，那么毫无疑问，它在讲聊斋故事。
末了那服务生又补充说，真正纯正的蓝山咖啡，每杯售价绝不会低于200块人民币。
我苦笑，自己以前喝的“蓝山”咖啡中，或许夹带着我所熟悉的“鸟窝”速溶咖啡。
香香要了一杯拿铁。
这环境让我不自觉地想起每一次和晓棠来光顾时的情景，想起我在这里给她讲Teamo的故事，还想起“5年前”她在这里给我讲Teamo的故事。
如今，我真的要放弃这一切了吗？
“说吧，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香香看了我半天，发问道。
“什么怎么了？”
我心不在焉。
“你从来都不会主动约我的……”
“哦……是吗？可能是因为你要走了，想送给你祝福吧。”
她泯了一口咖啡，脸上露出微微愉悦的红晕。
“谢谢……”
“客气。”
抬头望见二楼阁楼上那个熟悉的座位，我小声道，“或许我也要走了吧……”
这句话好象是我说给自己听的，以至于香香“嗯”了一声，反而让我很意外，把目光转向她。
“你也要走？”
“嗯……回原来的世界去，或许吧。”
她放下杯子，愣了片刻，然后又恢复平静道：“你那么爱陈晓棠……怎么就突然舍得了？”
我苦笑，无法回答。
这哪里是什么舍得？面对荡气回肠的爱情，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舍得？
“那她怎么办？”
“我不知道……”
她揶揄地看着我，目光中或许还带着些许挑衅，“你真是一个靠不住的男人……”
我应该为她的话生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说我，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我微笑。
“是啊，我真是个靠不住的男人……”
笑着笑着，又想哭。
香香大概知道我的痛苦吧，她不再刺激我，只是静静地喝咖啡。
又沉默了一阵，她抬起头来。
“你经常提起的那个游戏，我玩过了……”
“嗯？”
“《仙剑奇侠传》……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玩，昨天终于通关了。”
“哦，是么……”
“你一直说你喜欢里面的林月如，其实梁平，你真正喜欢的人是赵灵儿……”
我惊讶地看着她。
“陈晓棠就是你的灵儿……
如果林月如真的出现在你面前，或许你连一个说‘我爱你’的机会都不会给她……在你心里，所有的爱，早就给了那个仙灵岛上的女孩子，其他人无论怎么呼唤你，你也听不到……”
“香香……”
“对，我就是想说，我或许就是你生命中的林月如……我拼命地呼唤你，拼命地追逐你，想把一切都托付给你，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我都赢不了赵灵儿……你留给我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背影……”
“香香……”
“晓棠会恨你的。”她冷冷道。
“……”
“她那么爱你，那么在乎你，你却不珍惜……”
她很认真，我知道，她说的不只是晓棠，还有她自己。
我叹气，一口把咖啡灌进肚里。现在我后悔了——今天该点的不是咖啡，而是黑麦啤酒。
“哈哈，不过你再也不能让我伤心了……死梁平，你知道么，为了你，我已经把眼泪给用光了。”
她忧伤地笑起来。
“后天就要回法国了，再也不用见到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我要好好地让自己静下来，然后去旅游，写一本关于旅游的书……说不定我会成为一名作家……”
我欣慰地微笑：“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寄给我一本有你签名的作品哦。”
“做梦吧……”之后她似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你都要回去了，让我怎么寄？在邮包地址上写‘2009年的梁爽收’吗？”
我们都乐了。
这是我和香香的最后一次见面，我们一直聊到咖啡店打烊的时候。看着手机上显示日期的地方从9跳到10，怅然的感觉像店中残留的咖啡豆香气一样，紧紧包裹住我。
我们在店门口告别，她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后天……应该说明天了……你会来机场送我吗？”
我耸了耸肩，“你希望呢？”
她仔细地打量了我半天，然后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不用了吧，我已经把你看仔细，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我无奈。虽然是开玩笑，但被人鉴定为“不想再看到”，感觉自己的社会价值跌幅不小。
她没有马上走掉，又深深地望了我一番。
“我们应该用‘永别’这个词吗？”
“嗯……是该永别了吧……”
她哽咽了，而又努力克制自己的哽咽。
“可是我说不出口……”
“那么，永别了吧，香香……”
我快刀斩乱麻，结束掉这个可能会演砸的片尾。香香勉强点点头，我们对彼此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我往北，她向南。
大概走出五十步远，我听到身后香香的声音。我回头，隔着空荡的街道，她停在原地，带着哭腔对我喊了一段……应该是法语吧。
然后转过身快步跑开了。
我不懂法语，所以并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她说的不是“永别”——至少不单是“永别”。
对于“永别”这个简单的意思来说，那段句子似乎显得有点太长了。
如果她不是哭着；我想我甚至会以为她讲的是一个笑话，她在句末说的那个词，我怎么听都像是“薛大妈”——那种胡同段子里经常出现的客串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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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　不要忘了我（上）
更新时间2011610　10：22：38 字数：2554
一天以后，香香消失在这坐城市的上空。手机屏幕上突兀的四个1让我突然想到这一天是光棍节，突然觉得很讽刺。香香或许是刻意选择的这一天吧……
我也果然如自己所说，没有去送她。但这一天几次听见天空中涡轮的轰鸣声，我都会不自觉抬起头，悄悄地说，再见。
昨夕情缘里，我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店面我打算交给老爸老妈，如果他们没兴趣经营，转手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在这个世界里，我需要处理的“后事”实在不算多。
“喂！”
沧浚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惊一乍地叫道。
我正在查看昨夕情缘的营运帐本，当初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开了这家店，本以为玩腻的时候大门一锁就能走人。可是现在要把整个摊子交给“家里”，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