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晓棠的故事》第6章

努力把她……找回来？
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五年后的我和五年前的她……
我想了整整一夜，脑子里满是她的身影。如果“重新来过”，她会回心转意吗？我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和她……好吧好吧，我承认，这个想法把我打动了。
那么……就从那家我们最喜欢的Green’scoffee开始。
星期六一大早，我坐车到Green’scoffee。进门拣了一个离门口不远的显眼位置，然后点了壶巴黎香榭花果茶，并嘱咐服务生先不用端上来，先放在吧台上用白蜡烛暖着。
Green’sCoffee是一间带跃层的的咖啡厅，环境清雅，暗调灯光配上各种花草，慢调的音乐环绕在大厅里，让人感到轻松愉悦。虽然在市中心附近，但奇怪的是这里生意并不很火爆，顾客大多是附近商务公司的员工，偶尔也有过来谈生意的商人，他们谈话的声音很小，约略只逗留片刻然后又匆匆离开。店里总是很安静，很适合休息和读书。晓棠说她以前经常来这里，点一杯花果茶，一坐便是一下午。
在这里已经蹲了两个星期的点，我总是挑个靠门的座位，这样只要她一来，我马上就可以看见——就算她不来，在这里喝点东西、看看小说也算是消遣。
门打开了，我看见了她，穿着淡紫色毛衣，扎马尾辫，一个人出现在大门口。
她甫一看到我，表情有些怔凝，像是吃了一惊。我向她招手示意，她有些犹豫地走到我面前。
“你好呀。”
我站起身微笑，请她坐下。
“我们见过一面。”
她显得有点拘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呃，是呀……在我们教室门口……”
我认真地打量她。粉扑扑的瓜子脸，长长的睫毛，清澈湖水般的眸子，左边耳垂上挂了一枚银色耳钉。五年来，她的面容虽然有些变化，但那恬恬的气质却始终如一。她笑起来时脸上会生起两只淡淡的酒窝，捉弄我的时候会微微扬眉，面带春风。
这些，我都喜欢。
“你……也喜欢来这里？”
或许我打量她的目光让她感到紧张，她怯怯道。
“是的，周末没事会来坐一坐，你呢？”
她的表情稍微有些融化，“我也是。”
“你一个人来的？”
我明知故问。
“嗯……没事就过来坐坐。”
我一笑，招来服务生，让他把我点好的花果茶端上来，“两个杯子。”
服务生和晓棠应该认识，她看了晓棠一眼，笑着去端茶。当透着深红色的玻璃茶壶放到茶几上的时候，晓棠眉头扬了扬。
“你也喜欢这个？”
“是啊，”我拿起壶给她的杯子里斟茶，“这间店里的花果茶味道特别好。”
“谢谢，”她接过我手中斟满的陶瓷小杯，浅浅笑，我顿时感觉这间略显阴暗的咖啡厅里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我把自己的杯子也斟满，然后用小夹子从旁边的糖盒中捏出两粒冰糖，送进晓棠杯子里——这是她喝花果茶的习惯。
她惊讶地望着我，“你也喜欢往茶里加冰糖？”
我嘿嘿一笑，“我自己不喜欢喝太甜，倒是很喜欢给别人加糖。”
“你的爱好真奇怪，”她不解地笑了笑，用小匙子轻轻搅拌杯子，“再过五分钟，等冰糖化掉之后味道刚好，现在还有点酸酸的。”
咖啡店里有很多甜味剂，人们最常用的是方糖，其次是白砂糖、糖精、蔗汁，很少会有人往饮料里放冰糖。我曾经对晓棠说起这个的时候，她回答说喜欢冰糖的人会比其他人简单真诚，我不屑，于是她把头探到离我很近的地方，“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特简单，是不是特真诚？”
“真诚没看出来，简单那确实是特简单。”我笑答。
然后她拿起抱枕笑着敲我的头。
我还沉侵在对冰糖的感叹中，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对了，上次你来我们教室有什么事吗？”
我一时找了个理由，说我是外面的不法小贩，她们班的学生在我这里赊了东西，我是去讨帐的。
“吓！是不是就像香港电影里的高利贷那样？”
她象征性做了一个挥舞砍刀的动作——原来女孩子砍人的姿势也可以这么潇洒。
我笑笑，“没有，至少我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跑到大名鼎鼎的Q中里面泼油漆、砍人。”
“也对，”她恬然道，“你看起来蛮斯文的，不像那么野蛮的人。”
“嗯，我不是野蛮的人，但我野蛮起来不是人。”
我们一起笑了。
“其实……我也是Q中毕业的。”我缓缓道。
“真的吗？你是哪一届的？”
05届……我差点就要犯惯性错误了。算一算，我从5年后的时空而来，要在年龄上配合，就应该往回倒推5年。
“我是2K届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学长？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梁平，梁是梁朝伟的梁，平是郎咸平的平。你要是碍着这名字太神圣了，也可以叫我老梁。”
她哈哈大笑：“你真臭美……我叫陈晓棠，陈是……”
我接口道：“陈是陈佩斯的陈……你不用介绍了，我不会嫌弃你名字的，就叫你晓棠好了。”
她撅起嘴，一脸的不服气：“你就只能想到陈佩斯吗？”
“要不陈百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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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给你讲一个故事
更新时间2011228　19：41：47 字数：2030
我们说说笑笑，才一会儿工夫，已经像多年的老友一样亲密——这样说似乎不太准确，以我对她的了解，真的算是她的老友了。
她指了指跃层上在外面的座位道：“本来想坐那个座位的，一不小心被你忽悠过来，这会儿那边已经有人了……”
我笑道：“那么喜欢坐上面啊？”
“那当然，古人云：高处不胜寒、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站得高看得远……高处自然比低处好。”
古人还云站得高尿得远呢，切。
我摇摇头，“都什么时代了，现在的社会追求低调，上面的人压力大，上面的房子受工业废气污染多，上面的座位自然也不好。”
她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你又没坐过上面的座位，你怎么知道就不好？”
“谁说我没坐过？那沙发上都快磨出我的屁股印了，我还在上面见证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呢。”
“啊？这么悬乎啊！那快把你在上面见证的爱情故事说来听听！”她听到这里，兴奋道。
我奸诈地一笑，开始讲述我“见证”的爱情故事。
“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同在一所中学，他们在学校附近的一家KFC邂逅……”
“等等！”她举起手，满脸愤然。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请问。”
“不是说那个爱情故事是上面发生的么，怎么是KFC！”
“故事总要有个引子嘛，又不是拍欧美AV，一出镜就到高潮……你耐心听就行了。”
我顺着回忆讲，从我和她在KFC的相识讲起，然后是QQ上的对话、平安夜的约会，她静静地听，不时呷一口茶。当我讲到分别前的那一个莫名其妙之吻的时候，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吓，还会有这种事！”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会那么突然地吻那个男孩……”
“不，”她纠正道，“我奇怪的是在她吻过他之后，他居然什么下文都没有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居然是从晓棠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然后呢、然后呢？”她催问道。
然后……
然后是几乎每一对恋人都会经历的那些事：我们每天打电话倾诉彼此的思念；我们约好在街角见面，却还是像邂逅那搬惊喜地拥抱；我们倚着对方的身子看一场又一场夜场电影；我们搭车去郊外作短足旅行，对着空旷的天空大喊彼此的名字。
有个叫李伯清的草根艺术家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生活其实都一样，简单、枯燥、重复。但是经过恰当的艺术加工后就会焕发出异样的光彩。这和包装明星其实是一个道理——台上的她青春靓丽、颠倒众生，台下一卸妆，连吴孟达都要叫娘亲。
我用了一大堆丰满的比喻和奇妙的场景作铺垫，把再平凡不过的故事精心包装起来，把一次牵手说成是为了逃避龙卷风——其它路人都被吹到新西兰毛利人部落去了，而我们却紧紧拉住对方的手，坚定不移；把一个拥抱说成是为了抵御西伯利亚寒流——其它路人都被冻成哈尔滨冰雕了，而我们却温暖着对方，至死不渝。
最后故事讲出来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晓棠更是被我忽悠得天花乱坠，一愣一愣地听我的下文。
然后，故事进入了小高潮。
我讲到在Green’sCoffee男孩和女孩习惯坐的那个二楼位子上，他向她讲那个一点都不好笑的冷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