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妻》第47章

“好。”欧阳卓还来不及窃喜，童瞳接下来的话，断了他的希望。“除非你还我一个孩子，否则绝无可能。”
童瞳不知道欧阳卓不能有孩子，她本想说，除非他能让他们的孩子，死而复活，一时口快，说成了“除非你还我一个孩子。”
欧阳卓身体紧绷起，俊逸的脸上寒霜尽染，仿佛也要将怀中的童瞳冻成冰。童瞳刚才的言辞就像一把锋钊的刀，穿透他的心脏。他什么都能给她，就是给不了她孩子。“桐桐，为什么非要孩子。”
“因为那是你欠我的。”超乎寻常的语气，平静的让人心骇。童瞳眼中的愤怒，怨恨丝毫未掩饰。“我的孩子死在你手里，一切的期望，满心的眷恋，被你亲手毁掉了，还能重新开始吗？”
欧阳卓皱起剑眉，眼神更冷冽了几分，抱着童瞳的手臂紧缩，欲开口，却被童瞳抢先。
“欧阳卓，就算你不肯承认孩子是你的，咬定孩子是野种，可你也不能要了孩子的命，你没权力，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来的是我，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人。欧阳卓，你知道我亲眼见孩子从你手里坠落，心有多痛吗？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欧阳卓闭上双眸，他真的做错了吗？这个决定不是在冲动之下做的，而是深思熟虑。两个孩子的夭折，他脱不了关系，三分之二是因他，三分之一是因她。如果让她知道，她生下的是双胎，两个孩子均夭折，她承受得了吗？
“桐桐，如果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欧阳卓试探性的问道，屏住呼吸等着她的答案。
因为爱她，欧阳卓愿意说服自己原谅她的背叛，愿意一二再，再而三的原谅她。如果她也爱他，那么她也能放下孩子，原谅他。欧阳卓是这么想的！
道歉？她怀胎七月，早产下来的孩子，命就如此廉价吗？杀人犯法，欧阳卓却能逃脱得了法律的制裁，而她的孩子只能枉死，无情的将她的孩子摔死，一句道歉就可以抹杀一切吗？
“道歉？哈哈哈。”怒极反笑，童瞳推开欧阳卓，望着欧阳卓的目光里有着厌恶愤恨，嘴角却扯出一抹苍凉的笑。“不，你不用道歉，你没有错，全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爱上一个带着面具的魔鬼。”
带着面具的魔鬼？从别人嘴里听到，他会不以为然，从童瞳嘴里听到，欧阳卓不悦，刺耳极了。
“欧阳卓，如果人生能从来一次，我希望自己死在那场车祸中。”如果死了，就不会有伤害，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就是她的后福吗？
欧阳卓脸上燃烧起愤怒，表情盛气凌人，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力气收紧，仿佛真的想要她的命，阴森森的语气冷冽的响起。“你再说一遍？”
童瞳毫不畏惧的迎上欧阳卓怒不可遏的双眸，冷漠的凝望着他。“欧阳卓，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会要你后悔今天没有杀我。”
身体虚弱，身上的伤也未全愈，童瞳知道现在的自己，就算出手，也打不过欧阳卓，垂死挣扎也要有心，她的心碎了。
“桐桐，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欧阳卓低吼一声，愤恨的眸子瞪着毫无生存意识的童瞳，这女人就这么想求死吗？
童瞳闭上双眸，用沉默回答他。
童瞳的倨傲执拗，欧阳卓气得浑身颤抖，慢慢松开手，她想死，他绝不让，冷冽的声音冰冷彻骨。“死对你来说也是奢侈，桐桐，我要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生不如死。”
挽救不回，那就极致的伤害。
欧阳卓放开童瞳，决然离去。
“咳咳咳。”脖子落下淤紫的痕迹，童瞳趴在床上剧烈咳嗽，伤口的疼痛一阵一阵席卷而来，提醒着童瞳愈合的伤口也再次裂开，腹部上鲜红的血渗透出，在橙色的灯光下更加冷艳。
欧阳卓站在门口，大手扶着门，冷冽的嗓音再次响起。“桐桐，你真有爱过我吗？”
童瞳一愣，偏头望着欧阳卓的背影，挺立而僵直，落寞而萧瑟。
欧阳卓的问题，童瞳只觉得好笑。如果不爱你，就不会全心的付出，心就不会沉沦，自从那场车祸后，在第一次被他施暴后，还给他找理由，原谅他，伤痕累累后，还沉浸在自己设置的虚假梦幻里，自以为自己的婚姻美满幸福，熟不知却逐渐走上绝路。如果在他口口声声叫她肚子里的孩子野种时，她就应该听他的话，将孩子打掉，今天就不会有这么重的痛，也不会亲眼见到孩子被他摔死，而她却无能相救，她的孩子，她却没抱他，甚至碰都未碰一下。是遗憾，是悔恨，是悲痛。
那种剜肉之殇，锥心之痛，童瞳刻骨难忘，铭记于心，他日定为她的孩子讨还。
“我的爱，你现在不配。”看着欧阳卓的背影微颤了下，童瞳居然升起一抹报复的痛快。
原来伤一个人，如此简单，几个字就能伤人于无形。
“是吗？”欧阳卓从牙缝里迸出两字，鹰眸里已弥漫起风暴，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卷进自己眼睛里。“你们进去。”
正文　第六十章　五年后
欧阳卓的话一落，几名穿着警服的人员走了进来，童瞳还没反应过来，两名警员就将她从病床上提了起来，另一名上前，拿出手铐，将童瞳的双手铐住，用公式化的语气道：“桐桐，你涉嫌绑架qiang奸兼蓄意杀人案，我们现在拘捕你。”
冰冷的手铐紧贴着童瞳的肌肤，低眸看着闪闪发光的手铐，童瞳茫然不知所措，随即恍然大悟，绑架qiang奸指的是洛灵珊那件事吧？蓄意杀人指的应该就是欧阳夫人了。
两桩事，受害人都是她，而最终，她却成了加害者，什么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是逍遥法外，什么是替罪羊？童瞳今天算是领教到了。
童瞳被他们带出病房，欧阳卓一把扣住童瞳的手肘，犀利的目光投向她。“你是跟他们去警察局，还是跟我回主宅？”
若非她太倔强，他不会出此下策。
“你最好祈求我死在监狱里，或是一辈子也别出来，否则我一旦跨出监狱的大门，就会回来找你，为我的孩子报仇雪恨。”童瞳狠狠的瞪着欧阳卓，甩开他抓住自己的手，沧然转身，决然离去，飘逸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度。
欧阳卓骇然呆住了，手僵硬在空中，深深皱起眉头，看着被警察带走的童瞳，倏然感觉一阵心痛。
这就是她的选择，对他们的感情划上句号。
“等等！”欧阳卓快步跑过来，紧扣住童瞳的手腕，手碰到冰冷的手铐如同碰到一块寒冰。
“欧阳先生，请你配合我们。”为首的警察开口，他们是畏惧欧阳卓的财时，可不代表他们可以永久接受欧阳卓的出尔反尔，一句话，他们可以抓人，一句话，他们就必须放人。
“放手。”童瞳冷眼看着欧阳卓，想到他的残忍，她可怜的孩子，双眸里溢满恨意，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出。“欧阳卓，别用你沾有我孩子鲜血的双手碰我，恶心。”
欧阳卓一愣，眼底划过一抹痛，无视警察的存在，强势而霸道的语气夹着不容察觉的祈求。“桐桐，跟我回主宅。”
回主宅？童瞳在心里一阵不屑，同样是被囚禁，她宁可去监狱，宁原面对犯罪分子，也不原面对杀死她孩子凶手的人。“欧阳卓，不管你是栽赃也好，嫁祸也罢，你最好动用关系，将我逼死在里面，否则，一旦给我机会踏出监狱的门，我就绝不会善罢甘休。欧阳卓，我今天发誓，如果我童瞳还有以后，我会把你们给我的伤害欺辱全部加倍奉还给你们，让你为我的孩子血债血还，绝不食言。”
童瞳特意加重“你们”两字，其实她的“你们”只限三人，欧阳卓，洛灵珊，欧阳夫人。
“桐桐。”欧阳卓几乎从童瞳的眼里看到永远边境的仇恨，如燎原之火，绵绵无绝境。
空气稀薄，气氛压抑，冰冷的走廊一片寂静，旁边的病房门口均向童瞳投去诧异的目光。
最后童瞳给了欧阳卓一个挑衅的目光，没再多说一句，跟着拘捕她的警察走进电梯，在电梯快关门之际，童瞳看着欧阳卓倏然笑了，是那种空灵的笑中带着解脱，语气轻柔。“欧阳卓，我爱你……最后一次，从今起，我们之间只有恨，深入骨髓的恨。”
欧阳卓眼眸剧烈一颤，心仿佛被狠狠被揪了一下，童瞳脸上淡若清风的笑，深深映入他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宁愿选择坐牢，也不跟他回主宅？满脸忧伤与阴鸷，欧阳卓一拳击在墙上，关节骨上的皮擦破，渗出血丝。
“少爷，婚礼是否停止？”简单走到欧阳卓而前，恭敬的问道，少爷对少奶奶的情，她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可惜，他们之间的那道无形屏障，转换为有形屏障。
“照常举行。”掷地有声的吐出四字，欧阳卓甩了甩手，没看简单一眼，苍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