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童话》第9章


突然有一天,他说他要外出做生意了。我觉得这段迷迷糊糊的生活总算完结。我也决定要离开这个梦一般的城市。我跟他说,我们有缘的话会再见的。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逃避着我,也许他的确想过要和我在一起,可是却不想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而我却很坦然,我一步一步地回到了现实当中,他就像是一个过渡的梦。
有一天,梦醒了,他也不见了。
我拿起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我那天不是戴着它吗?怎么会在这里……”我几乎把它忘了。
我在抽屉里发现那条灰色的头巾。
第三章 影,魔法师 1
压抑。
黑森森的摩天大厦,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抬头,哪怕折断脖子也望不到那些楼的尖顶。
星,重得要坠落。
这些高楼全都建在我的肩膀上,每走一步都要担心他们会摔下来,粉碎。
2
榕树下那个老头是个可怜人,他是个穷人,没有亲戚。每次见他的时候,他都穿着破背心。当然不是同一件,因为几件背心破洞的地方不同,有的在胸口,有的在肚子旁边,有的在背后。他太阳穴上长了好几个老人斑,很难看。
他经常一大早就坐到榕树下,看着几个阿婆运动。他还摇着大葵扇,跟着阿婆用来运动的音乐摇头晃脑,不时还要点头,好像要表示他很懂得欣赏那些恶俗的音乐。如果他手上换了一把纸折扇,大概他就以为自己是江南才子了。
他穿着一双款式很老旧的塑料凉鞋,这个年代估计没什么人会穿了。他应该不太接触其他人。
等那几个阿婆跳完舞以后,他就主动找她们聊。我不知道他们认识不认识,可是就算那几个老太婆不理他,他也会主动搭话。估计这样的老头很让人讨厌。
我从来没有看见他的子女和老婆,估计是个孤寡老人。只是有一次,我清晨回家的时候,看见他和一个正在跑步的年轻女人打招呼。但那个不可能是他的孙女或者女儿,因为我发现他的目光是盯着她的胸部看的。那个女人也笑得很勉强,我猜她想躲开。
我觉得他猥琐的目光简直玷污了那个女人的美艳。我不喜欢这个脏老头。
3
这里轰炸般的声音能帮人洗脑。
自从我住到小巷以后,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这个酒吧。它叫做“水帘洞”,里面果然都是些妖魔鬼怪。我已经对啤酒的味道非常反感,可是每到晚上我总要喝酒,喝酒能让我很兴奋。我每天总是在昏沉中醒来,醒来的时候太阳就快下山。我不想日子过得这么快,我要在剩下的时间里填入更多的内容,我要每一天都有故事。我不想一天就这样过去,我觉得只有酒精,才能把我引向一天的结束。否则,这一天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一样,在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有一种荒芜的感觉:我走在时间的沙漠。
可惜故事并不轻易地被我发现,有人说是因为我的迟钝,但我知道原因不是这样的。
酒吧里的女人多数都是非常年轻的,她们全都化了很浓很浓的妆。她们总会一群一群地坐在一起,看到有男人进来的时候,她们之中的一些人就会上去和他们一起玩一起喝酒。当然,她们并不是“三陪”,她们要做的事其实基本上都在酒吧里完成,从不“外带”。她们职业的名称叫做“拳手”。当然不是负责打架的打手,而是和男人们划拳。
她们中的几个人同时兼职跳舞。酒吧里有几个很小的舞台,每天晚上十二点开始,每隔一个小时,她们就会上台跳一次舞。说是跳舞,其实多数都是乱扭。只有站在中央舞台的女人跳得比较有节奏感。
今天在我旁边跳舞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她完全不懂怎么跳,扭得也很生硬很难看。不过她完全不觉得自卑或者丢脸,看来她很明白,基本上所有男人看的根本不是舞姿,而是动作延伸给人的遐想。所以她几乎是全场穿得最暴露的一个,只穿着比基尼和超短裙。
她的腿的确很漂亮,皮肤也很白很好,在我脸旁晃的时候,我很想注视她,因为在我角度能看得非常清楚。可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觉得有别的女人在看着我,我不可以让人觉得我太好色。我知道好色的男人会引起女人第一印象的反感,所以我选择背对她坐,因为如果我面对着她的话,除了看内裤就没什么好看了。
后来在音乐停之前,我转过身去看看她,结果发现她用小腿在我背后轻轻地擦了一下,让我呼吸突然紧张起来,我觉得我胸前和手背的神经特别的兴奋。这些女人真是够放荡的。
她只在台上扭了几分钟,下来以后把刚才脱了的吊带背心穿上,戴上一顶挺可爱的帽子。她走过去几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旁边坐下来,估计那些都是她的熟客。她很喜欢贴到他们的耳边说话,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太吵杂。不过这样完全就是在勾引人。
三点多钟的时候,她被其中一个男人搂着走了出去。
水帘洞一直到清晨六点才关门。不过一般到凌晨三点以后,留在这里的人就很少。我有时候会一直喝到六点钟才走,有时候则很早。这都取决于我的心情,还有我当天的酒量。我喝很多酒,可是通常不会喝到晕。
那天,在那个被人搂着的女孩走出酒吧以后,我就跟着走了出去。我本想追去看他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可是当我追出去以后就找不到他们了。
我后悔走了出来,但又不想再走回去,被里面的人看见会觉得好笑。所以我到附近的通宵便利店买了两瓶大瓶啤酒,坐在天桥底喝。
这里睡的都是流浪汉,谁知道他们这里有没有小偷强盗,可是他们似乎都睡得很香,就算察觉有人在他们身边坐下来,他们还是动都不动。我甚至不见他们翻身,可能他们死在这里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混了好几种酒,当我喝完第一瓶以后就觉得晕,可是第二瓶才刚刚开,我不舍得把它丢掉。说不舍得,不是因为它值几块钱,而是我怕一旦我不喝酒以后,就会开始逐渐清醒,酒精给我的“药力”会逐渐减退;而我继续喝这一瓶酒,哪怕喝得很慢很慢,都能维持“药效”。
我要趁我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回家。
小巷的路很讨厌,石头都很尖,如果摔到的话一定会扎伤。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很想一掌撑到地上,让那些尖刺戳穿我的手心,露出手的骨头。我沿着大石板的边线走,当我强控制住自己的意识的时候,我还是能够走成直线的。那样不让我显得太醉。
我走过榕树的时候,周围的房屋已经开始旋转。我很讨厌小巷里的灯,它们很难看,连个灯罩都没有,一个又暗又黄的灯泡吊在绿色的电线下,就这样赤裸裸地从几户人家的屋檐上垂了下来。简直就是恶心的猪胆。
我竟然以为突然有一个发光的猪胆向我甩了过来,我一躲,结果把胃里头的东西晃得翻来覆去,我拼命忍着跑到一个没人看到的角落去吐。
很辛苦,我看见被胃液烧得漆黑的菜叶和被啤酒泡得发黄的饭粒“啪啪啪”地几声全打到地上。吐出来以后,人舒服一点。我知道明天我肯定会很头疼。
我现在开始希望时间快点过去,酒精这个魔鬼给我的快乐已经过去,接下来的都是痛苦的煎熬。我真的不想喝酒,我反复地告诉自己,可是我知道自己戒不掉。
为了让自己回家以后能尽快入睡,我又仰起头喝了一口酒。
4
我才睡了四个小时就醒过来了,早上的阳光很刺眼,让人很头疼。头痛的感觉是逐渐注入的,最后直到觉得头就像是个石锤,随便我把它怎么甩,直到把它摔裂为止。我觉得很难受,要下床喝水。可是一踩到地板上,就觉得脚板很湿,还很粘,我知道我肯定在床边吐了。又看看床边那两张翻倒在地上的椅子,我实在记不得发生过什么事。
我觉得太肮脏了,我马上跑到厕所开水龙头把脚冲洗了一遍。房间的地板我还没有心情去理,我发觉自己已经站不住了,头越来越重,我好像感觉到头里面的神经全都变成了鲜红色,随时准备从这些地方炸裂开一样。我马上从柜里翻出一盒头痛药,顾不得烧热水,马上用冷水送服了两粒。我又连续喝了三杯水,我能感觉到水从食道流到胃里,再由胃流到肠子。因为水很冷,它到哪里我都能感觉出来,甚至还能感觉到肠胃里还有很多垃圾。
对的,是垃圾。当我又赶紧躺回床上的时候,我希望能尽快入睡,让我不要那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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