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蝶梦》第99章

你的公婆！”
清婉的公婆，不就是死去的安王和他的王后？陆门主怎会说这对贼寇是她的公婆？钱忠和一千名虎贲都不清楚舒音和烈王的关系，只听得稀里糊涂。
清婉上前对着徐扬和舒音各施一礼，叫道：“爹，娘！”
徐扬不知陆门主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总之来意不善，道：“姑娘叫错人了，我的儿子刚满十岁，还不到娶媳妇的时候。”
陆门主假装恍然醒悟，道“哎哟，当真该死，我说错了，这两人是夫妻没错，女的是你的婆婆，男的却不是你的公爹。”
这句话一说出，舒仪等人都明白过来，清婉嫁的是舒音跟安王生的儿子。当着一千多人的面，清婉对着舒音跪了下来，道：“清婉惭愧，入宫将近两年，却至今未为大王生下一儿半女，请娘责罚。”
舒音侧过身子，道：“你……你起来说话吧。”
清婉早得了陆门主的授意，存心要舒音难堪，道：“娘还未责罚清婉，清婉不敢起来。”
上百只火把将这一片空地照得如同白昼，上千双疑惑的眼睛齐齐望向舒音，她如果是大王的娘，那安王后是谁的娘？
舒音羞恼不已，泪水在眼眶来回打转，却发作不得。钱忠却想起大王临行前的吩咐，上前劝道：“夫人金贵之身，何必向这名山野女子下跪，请起来吧！”
清婉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陆门主板起了脸，斥道：“夫人跪在地上，你们这些侍从卫士倒站着，钱忠，你这个大夫是怎么当的？”
钱忠一惊，率先下跪，一千名虎贲跟着下跪，一千个声音齐声劝说，端地声振屋瓦：“夫人请起，夫人金贵之身，这名山野女子受不起你的大礼……夫人请起，夫人金贵之身，这名山野女子受不起你的大礼……”
也不知劝了多少遍，陆门主终于心满意足，上前拉起清婉，将她送到舒音面前，道：“睁大你的双眼，仔细看看她象谁……看不出来吗？做过夫人果然不一样，当真贵人多忘事，我不妨提醒你一下，她长得很象你的一个故人，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陆门主见舒音一个劲瞅向自己，不由得呵呵地笑了：“我再提醒你一下，这个故人，已经故去好几年了，你做夫人时，曾经象清婉那样子向她下跪过。”
舒音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安王后高贵典雅的模样，难道清婉……舒音不敢再想下去，她愣愣地看向清婉，只见清婉也愣愣地看向她，四目相接，各自慌忙转开。
清婉全身冰冷，心中说不出的害怕，她退后一步，反被陆门主推上三步，道：“你的婆婆还没看够，谁你让走了？”转向舒音，笑道：“可是想出来了，那就跟大伙说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舒音泪流满面，全身止不住瑟瑟发抖，将脸埋在儿子徐衡肩头，道：“徐扬，快将她们母女赶走，我不想见到她们。”
陆门主又发出几声喋喋怪笑，道：“母女？你说错了吧，清婉可不是我的女儿，我只是将她抚养长大而已。清婉，想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谁吗？来，我来告诉你。”
徐扬左手握剑向陆门主刺去，燕乙拔剑上前，两人很快就斗到了一起。
舒仪施出碧海云沙，掺了迷药的细砂犹如细雨般飘向众人，然而枯海门早就有备而来，燕八率领门人抖开大布袋，将数不清的细砂卷入袋中。
无数条五彩斑斓的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游向徐衡。舒音和卫晞不停地挥洒药粉，蛇在一丈外停了下来，昂头摆尾，不敢再上前。
燕乙没一会就处于下风，燕甲见势不妙，两支毒箭同时射出，一支奔向徐扬，一支奔向舒音，紧接着又是两支，却是同时奔向徐衡。
世上还有什么比亲眼看着妻儿死去更心痛？陆门主挥手作了个手势，钱忠率着一千名虎贲齐齐发箭，射向搂抱在一起的母子。
舒筠飞身挡在徐衡前面，将水影剑舞得滴水不进。徐凉率着山庄上的奴仆都扑过来相救，没一会很多人中箭倒地。
徐扬左手用剑本就打了个折扣，还要防备燕甲的毒箭，和燕乙打了个平手，眼见今日枯海门大举来攻，这个怨仇凭三言两语决计无法化解，道：“阿音，这里我挡着，你快带阿衡走！”
陆门主叫道：“就算想死，也得听完我的话再死。”将手一挥，枯海门和侍卫均停止了进攻，毒蛇阵也撤了回来。陆门主难得地和颜悦色，笑咪咪地道：“清婉，刚才我说什么了？对了，说到你的生母，你也猜到她是谁了，你曾经在她宫中做了三年的婢女，不是吗？”
清婉心中犹自存了一丝希望，用她们两人才可听闻的声音问道：“娘，我是你亲生的，你故意这样说，只是想骗他们，对吗？”
有那么一会，陆门主想要放过清婉，可是当她转头对上舒音的目光后，马上狠下心来，：“不是，你不是我亲生的，以后别再叫我娘了，知道吗？”　
清婉仍然一声声唤道：“娘，娘……”
陆门主掏出一枚白玉佩塞入清婉手里，道“还给你，这是你父王留给你的玉佩，那天三个孩子被连环掉包，这块玉佩就到了我手里，今日总算物归原主了。”
清婉惊恐地后退，想要挣扎，却挣不脱陆门主的魔爪：“各位都听仔细了，这位清婉姑娘，是安王和他的王后所生的女儿，至于大王，则是安王和这名不贞贱妇生的儿子，两人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是他们乱伦，做了两年的夫妻，这是刚才清婉亲口说的，我可没逼她。钱大夫，辛苦你跑一敞了，现在带你的一千人离开吧，回去告诉桃英，大王最爱的夫人是他的妹妹，我想桃英一定会重重赏你。燕丙，你负责将这个消息传到各国，让普天下的人都知道，大王和他的妹妹是怎样的夫妻情深。”
除了燕甲等几个首领，所有人都呆住了，齐刷刷看向清婉，看到她流泪，又齐刷刷看向舒音，看着她吐血。
清婉陷入了无比痛苦的深渊，现在她终于明白，陆门主为何要逼着她向烈王借一千侍卫，原来根本不是助拳，只是要他们来打击舒音。
毒蛇阵又开始启动，这次攻击的目标却是一千虎贲。陆门主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她要逼这些人离开，去毁了烈王。
这是个连环计，只要烈王一死，舒音绝对活不下去。
至于清婉会不会死，已不在陆门主考虑之中。她已经找到了亲生女儿，不再需要假女儿了，早在那年掉包时，清婉的命运已经注定。
这一切想必早就计划好了，所以燕甲才会在竹林外自抽耳光。
“清婉，不要！”舒筠大叫着跃了过来，将火影剑撞偏。火焰一闪而过，清婉捏着白玉佩倒在了血泊中，这柄剑也该物归原主了！
钱忠率着一千虎贲想冲过来救她，却被蛇阵和毒箭逼着退向竹林。
舒音悲哀地看着清婉拔剑自吻，软倒在地。看着跪在身边的阿衡，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她怕是不能看着这个小儿子长大了……
☆、第四十八章　香魂一哭休（二）
烈王必须死，要怪只能怪他是舒音的儿子！陆门主拍着手掌，心中欢畅无比。
舒仪和舒筠飞身而起，毒沙凌空洒下，只是陆门主想要彻底毁了徐扬和舒音，每一个细节她都已算到，只凭他们父子两人，又怎杀得完一千个身手不弱的侍卫？
当燕乙的长剑刺向徐扬，燕甲的毒箭也已射向阿衡，斩草必须除根！
两支箭刚离弦，又是两支射来。徐扬飞身挡在前面，长剑拍落四支毒箭后，再侧身躲过当胸刺来的一剑，叫道：“阿衡，快带你娘走！”
陆门主捡起染血的火影剑，忍不住瞧了几眼清婉，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就是她了，一丝愧疚涌上心头，冲淡了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
阿衡用力扶起舒音，刚迈出一步，只听陆门主叫道：“想不到徐氏山庄下一代传人竟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将自己的亲爹扔在这里受死，自己选择逃生，今日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我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阿衡拔出短剑，眼眶中盈满泪水。陆门主道：“那就证明给我看，用你手中的剑来证明！”
徐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