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权术》第94章


卫子夫丢开那把剑,扶着他:“你怎么样?之前说过,这剑锋利至极……”扶着的手臂缩了缩,低头看见刘彻紧捂的手指间沁出丝丝红色,卫子夫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紧了紧,“你流血了!”
虽被千寒剑伤到,但刘彻自知伤口不深,看到卫子夫担心的样子,他由心而笑,轻轻问:“卫娘是怕我真的去海棠殿吗?”他张开沾红的手掌,摊在她面前,在烛光下分外刺眼,“若是这样,再流最多的血也值了。”
不知是涩的还是红色刺的,眼睛隐隐发酸,卫子夫张张口:“那把剑……”她吞下话,去拾千寒,“这样容易伤人的剑,不要也罢!”
刘彻拦下她,一边伸手将她丢到一边的千寒剑撩过来,端着细细看了一番。剑伤人,却不留痕,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血迹。他小心把剑收好,按在自己身边,生怕有人在他不留意时再扔了。“好剑傲气,自然是服能训它的人,就像骏马只认驯服它的英雄。”他站起来,身体半倚着卫子夫,坐到软垫上。
卫子夫看看那把剑,喉咙里卡着话,怎么也说不出来。面对刘彻一脸欢心,她越发不安难受。她让王初颜快请了御医,这段时间刘彻没顾自己的伤口,拿着剑看鞘上精刻的花纹。会武的男子,都爱剑,看来这把千寒,刘彻是欢喜到心里了。
杨公公见过了时辰刘彻还在披香殿,于是便让人往海棠殿告了消息。
第118章心中秘事
夏漪云心知刘彻左右来往甘泉宫和海棠殿的原因,自己既已有了刘家血肉,那么这种形式继不继续对她来说都没多大关系,只是听到是去了披香殿,心底顿然闷了一口气。
这时,殿外走进一个宫女,低着脑袋,端着一个碗。夏漪云闻到是药香,则多看了宫女一眼,那人虽低着头,却也从眉目看出并不是前两日送药的,于是她问:“你是谁?新来的?”
红云小心端着药碗,谨慎跪在地上回禀,略略抬首:“奴婢叫红云,刚从披香殿调过来。”
“从披香殿调过来?”夏漪云奇怪。披香殿的人怎么会忽然被调到这来?现在披香殿最怕的应该就是宫人因为鬼魂之说跑光,卫子夫难道真心不要人伺候了?
正想着,红云果然应了她所想的。红云说:“奴婢……奴婢不敢呆在披香殿,所以请绿珠姐姐将奴婢带到海棠殿来做事。绿珠姐姐事忙,还没向夏美人禀告,奴婢就自行来服侍夏美人了,请夏美人不要怪罪!”
绿珠是自己身边较为熟悉信任的宫女,既然她把红云带来,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想着红云说的这番话,夏漪云嘴皮笑笑:“不敢呆在披香殿?呵!也是,现在披香殿闹鬼,谁叫你们主子做了不干净的事。”
红云抬起来,两眼含笑:“卫夫人已经不是奴婢的主子了。奴婢的主子,只有夏美人。”
虽是阿谀奉承的话,夏漪云听在耳里倒是舒服:“倒是机灵会卖乖。拿药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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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御医为刘彻包了伤口,再嘱咐几句后便离开了。刘彻也继续呆在披香殿,丝毫没有提起要赶去海棠殿的话。大殿们关着,殿两旁各燃了几架高高的烛灯,光线不算昏暗也不算明朗。昏昏黄黄又恰好看清人的脸庞,甚多了几分柔美幽迷的诱惑。
一到夜晚,卫子夫就后怕,自从梦见还是看见窗口那白影后,夜夜都不得安宁,非要有四五宫女守在内殿才能入睡。现在殿中并无宫人,只刘彻与她共卧榻中,她觉得心里的担忧和害怕一下子少了大半,不由挨近伸手怀住他的腰。
要不要说呢?只要对他说想他爱他,就能得到这个最大的依靠。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不是说好安分睡觉吗?”头顶传来一声低笑,刘彻也将她搂紧了些,“虽然很想。但还是怕出问题。”
卫子夫脸红,她明白刘彻说的“很想”,也了解他说的“问题”。以前怀刘妍时,他也是如此,怕做“很想”的事。会腹中的那位出“问题”,所以甘愿抱着忍着。
卫子夫耳贴着他胸口,听着他沉重有序的心跳:“你知道现在宫里传得最疯的是什么?”
手指绕着她的长发,刘彻懒懒说:“不管是什么,那都是口传。一传十,十传百。估计也有十来个版本吧!”
卫子夫从他怀里抬起来,认真道:“不过我好像真的看到了。我并没有害她,可能……她是来告诉我真相。”
说这句话时。她的眼里还有些恐惧。刘彻捧住她的脸颊,心疼极了:“别多想。几日下来,你脸色都黄了许多,此事我定会彻查,你若还怕。明日我请高师给你写一道符随身带着。”
卫子夫摇摇头:“不带。带了,宫里又是一阵非议。”
宫里的非议还是让她喘不过气。刘彻越加心疼,轻轻捏着她的耳垂,叹息:“那怎么办?你夜夜睡不安稳。”
卫子夫握住他抚摸的手:“你陪我,就好了。”
动作一滞,刘彻直直盯着她,一双眼渐渐转惊为喜,按住她的后背压近:“你说什么?”
卫子夫脸色更红,浑身被他那双眼看得发热不自在,低下头轻轻地:“你……你陪我,就好了。”
这次,刘彻确定自己没听错,卫子夫这是在留他,留他只在自己身边。一颗心跳的痛快,他猛地将她抱紧怀里,高兴激动:“卫娘。”
卫子夫也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第一遍说那句话时是顺着刘彻,第二遍重复时,心里好像泛起一阵波涛,又好像心痒,又极其害怕他的反应不如所想。当他抱紧她唤她时,她松了一口气,由心笑起来,揣着腹中准备好的话,到喉咙口时又紧张起来,嗓子竟有些颤抖:“彻,今日我找你来,其实还有一事想说与你听。我……”
“皇上,皇上,皇上!”殿外忽然传来杨公公急喊,打断卫子夫后面的话。
刘彻不理他,翻过身两手撑在卫子夫两边,在上面对视她:“哪一事要说与我听?哪一事?”
“皇上!出事了,出大事了!”门外,杨公公声音更近了几分,听起来似乎是趴在门面上喊的。
刘彻终于不耐皱眉,扭头冲外面问:“什么事!”
杨公公不确定里面是什么情况,也不敢推开门,隔在外面说:“海棠殿……海棠殿出事了!夏美人流产,御医已经过去了!”
和卫子夫对视一眼,刘彻立马起身合上衣。卫子夫隐觉不妙,不知是对刘彻的反应还是对夏漪云。夏漪云也怀有他的孩子,他这么紧张也是应该,只是她心里怎么也不高兴。今夜原是她设法留住他,彻底成为自己的依靠,没想到没未说出口就被这事打乱了章节。但既然也听到这个消息,不跟去看看也是不行的。于是她也合好衣服,刘彻已在门边等着她,待她示意可以,他才开了门。
大殿门一开,杨公公就退开两步,一脸焦急:“皇上,海棠殿的人说,夏美人刚刚……刚刚流产了!陈御医正在查看原因。”
刘彻已经绕开他,直径想海棠殿走。杨公公也赶忙跟上,看见卫子夫也在,只好停了两步再跟在后面走。
此时夜已大深,海棠殿内仍是灯火通明。绿珠垂泪跪在宫人最前面,一段磕着脑袋:“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夏美人,害夏美人滑胎!”
刘彻稍顿了一眼,径直去了内殿。卫子夫匆匆扫了殿里宫人,却是没发现红云的影子。她不是应该和绿珠形影不离吗?她不是怕自己被加害吗?再进到里面,她又是一愣。看到单独跪在一边的人,刘彻也眼尖认出来,惊讶道:“红云?你怎么会在这儿?”
卫子夫开始不清楚,绿珠在外殿说的那些话,是宫人惯有的恕罪,还是有心替红云脱罪。
红云抬着泪眼,慌张望了卫子夫一眼,回答说:“是卫夫人把奴婢调到海棠殿的。”
那日是绿珠偏要带走红云,红云也没有反对,现下却只说是卫子夫调的,对绿珠一事自豪不提,停到耳里着实变了味。卫子夫剐了她一眼,转对刘彻说:“红云想跟着她姐姐绿珠,臣妾便允了。”
红云脸色僵了僵,低下头去。
刘彻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目光转向陈御医。陈御医抱着药碗嗅了嗅,拿小指点了残液到舌上呷,脸色大变:“这药,是堕胎药啊!”
堕胎药?!夏漪云滑胎,竟是因为堕胎药!这手法如此明目张胆,是夏漪云自己所为还是他人有意。从喝下药到滑胎,药性少说也要一段时间,为何这个药碗用完后还摆在殿里?一系列的问题冒腾出尖,那头榻上的夏漪云已经尖叫起来:“堕胎药!我本以为是我福薄才滑了孩子,不想是被有意加害!红云,你为什么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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