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权术》第73章


卫青说:“皇上也特许尚衣苑的老手为凭儿做嫁衣,相信不会马虎,一定细致。”
果是无可挑剔,但还是没能从卫青口里问出他们如此打算是为了什么,难道卫青真的对凭儿有意,可为何他的脸上并无多少笑意。此事已成定局,种种疑问,都憋在喉咙口,但毕竟这是他和刘彻之间商议的事,她也不好多问,于是便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她转头,问身边的王初颜,“凭儿呢?初颜,初颜?”
连叫了两声,王初颜才回过神来,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卫子夫再问了一遍凭儿的去向,她才回答说:“去为夫人端药了。”
闻此,卫子夫拂手请卫青席上:“青弟先坐,凭儿马上就回来。”
卫青淡笑而拱手:“我先让人把聘礼和裁缝带进来。如果有哪里不合适,还请卫姐及时告之。”
卫子夫含笑点头,卫青拜退。身边的人儿似也站不住了,请身说:“卫夫人,奴婢去把凭儿找回来吧。”
王初颜的神色有些奇怪,她低着眸子等待答复。卫子夫没有多想,点头说:“好,速去速回。”
王初颜低身退下,每走一步故作镇定的脸就奔溃一份,刚到前院的时候看见卫青指挥者仆人将一个个大红布包着的聘礼搬进来。满院的喜红刺入她的双眼,她喉间一哽,转身跑到后院。
是自己多想了,从来都是。她清楚的知道卫青就是云青羡,她也知道云青羡喜欢的人是卫子夫。所以当日她苦苦哀求卫子夫,是为了保全他们二人的性命,也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心。她曾想,如果卫子夫不再接受云青羡,那么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今日,他说他想要一个人做妻子,身为卫青身份的他,定然不会提出和卫子夫在一起的荒唐要求。王初颜的心中在那一瞬有过一丝希冀,却是那样的短暂。他说他要娶的人,是凭儿!
他不能和卫子夫在一起,却也是不会娶她王初颜,他要娶的人是凭儿。她怎么会没有想到,她和他同坐一骑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了不是吗?察觉到他对她和对凭儿不一样,他对这三个人都不一样!他对卫子夫深情爱护,他对凭儿温柔有礼,却唯独对自己冷淡不屑。看到满院的喜红,那都不是自己的,是属于别人的,他也是属于别人的,他们的缘分从来都没有开始。
从暗许芳心到痴心妄想,她的心意只能被泪水淹没在红尘中,无人打捞。她蹲在角落,不敢哭得大声也不敢呆的太久。很快,她擦干眼泪,强撑起一丝微笑,从后门去找他未来的妻子,凭儿。
在路上碰到凭儿,凭儿一眼就觉得她脸上不太高兴,脸上的微笑僵得十分难看。她灵机一动,边走边和王初颜说:“方才去端药的路上,我碰见海棠殿的宫女了。她居然说我们夫人是病秧子,我就回击她说她主子是狐媚子,整个海棠殿就是一狐狸洞!大狐狸、小狐狸、老狐狸,还有没命根子的娘狐狸!”
笑完这话,王初颜脸上更硬的难看:“又给卫夫人添麻烦了。”
凭儿瘪瘪嘴:“什么呀!她们要是敢去告状,岂不是把自己也给载了嘛!你想想,是搅美人的口舌严重呢,还是搅夫人的口舌严重。”
王初颜无奈笑笑,说:“你就要嫁到太中府了。身为人妻,以后可要收敛些。”
这般风轻云淡的话,着实让凭儿吓了一跳,险些仍了上手的药。她瞪大了眼张了口,失声问:“什么嫁到太中府!我怎的都不知道!你?还是我?是你吧!”
王初颜拿过她手上的药,脚步快了些:“卫大人点名了是你,你回殿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前院摆的可都是给你的聘礼。”
凭儿追上来:“可我还没答应呢!”
王初颜则告诉她:“这事,皇上也允的。六月初六便是你大喜之日,卫大人对你是明媒正娶做妻室,还有尚衣苑的老裁缝给你做嫁衣,保证你满意。”
话说着,就到了披香殿门口。从外望去,院子里果是堆满了格式大红盒子,卫青站在檐下,呆呆望着这些聘礼,若有所思。
王初颜跨进门来,打破檐下人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向这边,当看到后进来的凭儿时,向她微微一笑。凭儿惊得一愣,慌慌张张低头从侧路跑了。王初颜路过卫青,向他安安静静福了个身,然后转步进到客殿。
她不敢多看他一眼,反正他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的。
王初颜回到客殿,将药端给卫子夫,卫子夫问:“凭儿呢?”
王初颜说:“路上,奴婢都和她说了。她回来见到院子的聘礼又见到卫大人,便跑自己屋去了。”
凭儿是因为高兴还是生气,卫子夫不知道。但不管她高兴还是生气,结果是不会改变的,她叹了叹,嘱咐王初颜说:“不管她愿不愿意,此事已是定局。这几日,你便替我好好安排这喜事,不要委屈了她。”
王初颜低着头,悲伤笑了笑:“喏。”
接下去的这一个月,王初颜筹备凭儿出嫁之需。她尽心细心,可也嘲心。她嘲笑自己所做的是多么讽刺,却又是如此欣慰。她用她爱的方式,布置这里的一切,甚至连凭儿头上的朱钗都是自己精心挑选,可惜要嫁的人却不是她。除了这一点遗憾,还有什么呢?没有了。
这一个月中,凭儿依旧左右卫子夫,当卫子夫让她去看看布置和嫁衣,或者试戴试穿的时候才看得出原来这是个将嫁之人。她心不在焉,每日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说话也比平常少了。她如此,着实令人看了惴惴不安。
第096章非嫁不可
这日上午,王初颜刚要进殿服侍卫子夫,一个宫女忽然慌慌张张拉住她说:“凭儿不见了!”
王初颜大惊:“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么!后日太中府就要来接人了,怎么就不见踪影了?”
宫女紧张地一头是汗,告诉说:“早上我没见着凭儿,以为她没未起来,就多耽搁了些时候,后来还是没等到她,便去她房中找,可也没有人影,我刚才走了整个披香殿还是没看见她的影子。凭儿对这场婚事随上口上不说,但她心里一直不乐意,会不会……”
王初颜眼色止住她后面的话,低低说:“叫几个人去宫内找,还要问问宫门的侍卫。此事先不要多传!”
宫女点点头,急急拖着几个宫女往各宫门跑。不多会儿,有宫女回来,气喘吁吁说:“今天一早,凭儿就背着包袱从北门出宫了。她手上有卫夫人的令牌,说是出宫办事。平常出去也是如此,侍卫就没有怀疑。”
身无功夫的凭儿要强行出宫是不可能的,原来前几日她紧跟卫子夫身边是为了找机会偷拿令牌!想到这,王初颜气不打一处来,偷令牌造假令可是大罪,凭儿这样一走了之,就不想想披香殿的后果,想想自己的后果么!
不容犹豫,她快步朝宫门跑。卫子夫还不知此事,如果在她发现之前能把凭儿追回来,一切就都可化险为夷。披香殿出宫令牌可不能再向卫子夫取要了,她想起从前进出宫时尝看见有宫女徘徊在宫墙的一个角落。她想了想,转步往那走。
来到那处宫墙,这地方有一个转角,里面是一个死角,斑驳的墙壁许久无人修漆,绿油油的藤子缠了一块。她拨开那层藤子,果见墙下有一个人身宽的小洞。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靠近便钻进洞中。洞的另一面是一个草垛,她趴在地上将草垛推开一条缝,洞外便是宫外。
王初颜爬出洞口,将草垛归为原位。这儿离门口较远,所以宫人偷偷从这出来不易被侍卫发现。可是凭儿会去哪儿呢?
环顾四周,一面是原野,一面通往城镇。她一个弱女子,应该不会往原野之处走,况且她还是一个小姑娘,毕竟还是怕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所以她也许回去人多的地方。王初颜暗自点头,几步轻功往城镇方向追去。
从凭儿离开到现在,也不出一两个时辰,王初颜的轻功快,寻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到那个小巧熟悉的背影。王初颜快步赶上她,侧身如风般站在她面前。凭儿被忽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差点软了腿。
看清来人,凭儿瞠目结舌,又慌得害怕:“你你你!追上来了!”
二话不说,王初颜身手快,在凭儿袖筒腰身迅速探了一通,一块金牌就握于掌上,上面刻着“披香”二字。她向她竖起金牌,肃目道:“凭儿,你居然私自拿卫夫人的令牌!你赶快跟我回去,我定帮你向卫夫人求情!”
被王初颜追上又被当面搜出令牌,凭儿窘迫神慌,闪躲道:“我不要嫁给卫大人。”
王初颜收好令牌,问:“你也不是觉得卫大人是好人吗,为什么不想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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