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上》第26章


前提是她不是话本里的女主角!
相府再次求亲被拒,简家小姐这次不止是掀聘礼,还把许庭芳亲手绘的那幅画当众撕了,纸屑洒了出去,扬言嫁许庭芳还不如嫁一个太监。
眼下,整个金陵城都在传,简家小姐冒死拒亲,乃是因为……许庭芳是个连太监都不如的男人。
自己没回家过,相府求亲一事亦不知情,那当众拒亲羞辱相府的,不肖说是简蕊珠。
往日姐妹两个斗嘴斗心眼斗来斗去也不过窝里斗,这一遭……跟恨着杀父仇人似,简雁容沉了脸,眼似寒星,唇角浮起不阴不阳的笑。
简蕊珠,此番不让你丢尽脸面我把简字倒过来写。
算帐有的是机会,先到相府找许庭芳解释,信也由他不信也由他,自己问心无愧。
相府求亲之时自己若在家中,会不会答应已无睱思量。
许庭芳再次求亲被拒的传闻已在宫中传开,大偃朝最尊贵的三个人心情各不相同。
郭太后惊诧之后,让人传话给郭从武,暂不要去相府走动,要将女儿赐婚给许庭芳的念头压下了。
毕竟,许庭芳若真有身体缺陷,万不能把女儿嫁给他守一辈子活寡。
皇帝高兴得想歌舞庆祝。
这厢郭家裂了门匾找到借口把郭媗暂送出宫,虽不能永绝她入宫之路,到底争取得一些时间,那头眼中钉许庭芳丢尽了脸成了天下人笑柄,真真再畅快没有。
幸灾乐祸不能太明显,不能大张旗鼓表达,总得想些事儿让人家知道他的兴奋心情,皇帝这天早上赏了不少朝臣,程秀之得到的那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就是这种情形下赏出去的。
寿康宫乌云密布,曹太后自听紫苏说了传言后便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后,曹太后冷冰冰一笑,缓启朱唇:“宣简家小姐进宫,哀家要见一见。”
简雁容往相府而去之时,简蕊珠也由宫监带着正走在进宫的路上。
第二十六回
许临风听得许通回报简家拒亲,勃然大怒。
不过一个商户人家女儿,打量着他真不敢治罪么?
也不用找借口,现成的罪名,造谣毁谤中伤他人名誉,即命许通去知会京兆府,把简小姐请去问话。
这一问话,也不用交待,进去了,再没有囫囵个人儿出来之理,牢房里面,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招儿可不会少。
“原是我自作多情,与简小姐何干?爹,此事就此作罢。”许庭芳从外面回家,甫进府便听说了,愣了半晌醒了过来,忙出声阻止。
不准他爹动简家任何一人。
若没有事先暗里求亲得到允诺也还说得过去,银票收了,亲事却不同意,许临风气得周身发抖。
为官二十几年,大事小事经历过不少,再没人如此不给脸,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不治一治简家,相府颜面何存?
外人不给脸面,儿子又忤逆不孝,把个女人看得比亲爹还重要!
“请家法。”许临风暴喝。
十藤杖实打实落到许庭芳屁股上,若不是顾虑着儿子髋骨折了方愈,定要打上二十板的。
许通看到简雁容,认得她是那日让许庭芳春风满面的人,连问都没问,急忙把她往府里请,带到凌宵楼了,又招手把侍候许庭芳的人都喊走。
此番求亲被拒公子已是神伤,又遭毒打,也不知……许通叹气,希望在这位小哥能开解劝说之下能看开一点。
凌宵楼四周绿木掩映枝叶扶疏,室内简洁大气,格局清晰明快,窗前硕大一张楠木书案,楠木肌理细腻色泽沉稳,案面文房四宝摆放整齐,窗台上一盆长心叶蔓绿绒静静舒展,安宁静谧与屋内浑然一体。
每一个细节都与许庭芳极衬,光华内敛,阔达疏朗。
静悄悄的没有一个服侍的下,有些许的冷清了,浓浓的药味弥漫,楠木架子床帷幔半掩,许庭芳趴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往日劲健不屈的人竟是流露出羸弱。
简雁容呆呆看着,犹豫着,想伸出手指抹开他眉间的怨色,又不敢动。
“我该怎么办?”许庭芳闭着眼低喃,藏着缱绻无数,旖旎流转。
简雁容怔住,像是突然间气血不足,手足都冰了。
“我喜欢你……”许庭芳一声一声低喊,喊一声叹一口气,一声声绕过简雁容心尖,簇涌起千山万水、人海相隔遥望的喜与忧。
“我知道不应该有这邪念……”许庭芳闷头闷脑说着,咬住下唇,想哭却偏偏忍着的受尽委屈的孩子模样。
他在和谁说话,严容还是简小姐?
无论哪一个,都是自己。
简雁容听得发疟疾似,一时冷一时热,身体抖个不停。
许庭芳絮絮叨叨说着,眼睛没睁开过,简雁容痴坐了半晌方发觉,他竟是晕迷着的。
练武之人体质好,他的伤势有多重,竟昏迷不醒讫语胡话,简雁容急了,自己察看不便,站了起来正想走出去找个人问一问,书砚嚎叫着冲了进来。
“公子,怎么办怎么办?程侍郎托人传来消息,简小姐被曹太后宣进宫了。”
自己在这里,哪来的简小姐被宣进宫?简雁容一怔后,气得几欲吐血。
简蕊珠那杀千刀,竟然假冒自己进宫。
太后哪有闲情关心到许庭芳被拒亲受辱的事,想必是皇帝欲报昨日被许庭芳飞花惊吓之仇,一国之君不便宣一商女进宫,假托了太后的名义。
皇帝对许庭芳有偏见,许庭芳去求情局面会弄得更糟,何况许庭芳傲骨铮铮宁折不弯,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罢。
把书砚拖出房间,来到廊下后,简雁容低喝道:“小事一宗嚷什么,别吵着你公子。”
“不是小事。”书砚哭丧着脸道。
那是冒牌的,不是你家公子喜欢的简家小姐。
简雁容最是伶牙利齿的,也解说不清,跺足,道:“行了,这事交给我来办,别跟你家公子说,保证还你家公子一个全须全尾的简小姐便是。”
抬步往外走,又回头嘱道:“请个大夫来瞧瞧你家公子。”
“是。”书砚领命,简雁容走了,摸头不解,“他是谁呀,怎么跟主子似发号施令,我干嘛要听他的话?”
一介平民怎么进宫是个问题,简雁容想了想,打听了一下往陈擎的统领府而去。
虽只见过三次面,然不难看出,陈擎性情忠厚,在皇帝跟前也极得宠信,是个说得上话的人。
士卒有休班之时,陈擎这个统领却从不得轮休,一个月都难得歇一天,这天巧了,在府里,而皇帝,恰也跟他在一起。
陈擎是皇帝的伴读兼护卫,自小一块儿长大,亲如兄弟,亦是心腹股肱,皇帝这日出宫到统领府,检阅陈擎悄悄帮他物色培养的死士,君臣两人正说话间,门房来报简雁容到来拜访。
简雁容没准备拜贴,大刺刺跟统领府门房说:跟你主子说,北苑旧友到访。
听说北苑旧故,皇帝和陈擎均猜到是谁。
“那小子私下跟你有来往?”朱竮皱眉,不悦形于色。
“没有,臣每次遇着她的时候皇上都在场。”陈擎急忙表白。
朱竮将身边的人分成属于他的和不属于他的两种,属于他的那一种,则必得对他忠心忠诚,还有……让人极无语的专一,就像他吃味曹太后对许庭芳好一般。
暴戾乖张的性格养成许是跟他小时候的被虐待被冷落的经历有关,没有亲娘扶养,先皇正眼都不瞧他,极度缺乏安全感,固而要求身边的人以他为中心,眼里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当然,若朱竮把哪一个人归入属于他的那一种,基本上这个人的荣宠便铁板钉钉不需担心什么了,便是犯了错,朱竮也会极没原则地护短。
年初有刺客入宫行刺,朱竮被刺客一剑刺中胳膊,当时群臣齐齐攻讦弹劾陈擎身为御林军统领布防不严密,朱竮硬是顶住压力,不止没降罪,反夸他护驾有功赏了一千两银子,把一干朝臣噎得绝倒。
听陈擎说没私底下见过,朱竮脸色略霁,挥手让死士退下,道:“让她进来。”
统领府地方极大,却没什么布置,简陋得如民居,简雁容本想闲话几句说说装修之道拉近与陈擎的关系,见皇帝也在,大喜过望,不说闲话了,庄重地跪了下去三呼万岁见驾。
“行了,别假惺惺了。”朱竮看不惯她的作派,明明眼里没有恭敬畏惧之色,忒假了。
不假惺惺更好,简雁容也不装了,单刀直入说明来意,求朱竮放简家小姐。
“原来是为许庭芳奔波。”朱竮满心不悦,斜眼看简雁容,刺道:“许庭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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