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悲剧不是你想悲》第162章

直至纲手姬以极快的速度换上无菌敷消毒进入手术室之后，看到那个伤口，猛地倒抽了口冷气，并且赶紧忙碌起来。
话说，上一次看见这个孩子，这孩子也是这样静静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只是，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克服恐血症，替那孩子手术的是静音。
想到这，纲手偏头看了一眼也紧蹙着眉头，眼神闪烁的静音，然后重新垂下了眼帘。
宇智波凤没有当场死亡是个奇迹，可是或许不如当场死了来得少些痛苦。她知道只隔着一扇手术门外有多少人正在等着她的手术结果，她知道他们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他送到了手术室里来。
她也知道，命运对这个孩子有多不公，她前不久才接受了这个孩子私下里发给她的密函，付出了这么多这么多，只求她能让他将来隐姓埋名在木叶当个普通人继续生活。
可是，这改变不了他已经没救了的结果。
那份公文他和三代目看了都唏嘘不已，可也知道，如果宇智波凤愿意做出这样的让步，对于木叶来讲，当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那份被她所批准了的公文她才盖了火影印，刚刚发送出去，可是现在，那个接收人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监护仪正在滴滴的叫，纲手麻木的举着麻醉剂，却迟迟没有打下去，她这一犹豫，突然被吓了一跳。
“……纲手大人……好久不见了……”凤睁开眼睛，虚弱的笑了一下，正试图摘掉呼吸面罩，可惜那东西扣得很紧，没能成功。
回光返照！纲手的手猛地一抖，然后转头轻声训斥他：“你疯了！快闭嘴！胸口破了个大洞正在手术，你居然还敢把呼吸面罩摘下来！乖乖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凤勾起唇角，摇摇头：“您该比我清楚……这伤没治了，这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这个词由凤自己说出来，纲手觉得自己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反驳他。
“……上一次见您，我也是躺在病床上呢。”凤发现他话说越来越流利了，“这些年卧底情报……的卷轴我在行动之前就已经写好了，哪怕我……死了，他也会给您送过来的……我知道的所有内容都……在那里面了，所以，五代目大人，临死前这一会儿，我能不能不报告公事了？”
凤眯着眼睛冲着纲手姬笑，纲手看着看着就扭过了头，“……我去叫鼬。”
“能落叶归根我很高兴……谢谢您。”凤说完，静静的闭上眼睛休息。
手术们骤然被拉开，吓了外面的人一跳，大家一致认为，这样的手术，没有个十几个小时做不完。此刻，门被拉开，除了去叫美琴和鬼鲛的卡卡西，以及也送去进行身体和精神检查的重吾和佐助以外，所有人的立刻抬头看向门的方向。
纲手在走廊里扫了一眼，见只有鼬一个宇智波家的人，开口吐出有些涩的声音道：“鼬，你哥想要和你说会儿话。”
蠍一听这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只握紧了拳，没有动弹。
“……说话？”鼬木然的站起啦，然后跟着纲手进了病房。
病房里的护士和其他助手都已经在收拾台面了，一个个轻手轻脚，把凤床边的仪器移开，给了鼬坐下的位置。
鼬坐在床沿，看着凤仿佛睡得正香，伸手替他理了理刘海。
凤这才睁开眼睛，冲着鼬一笑，他已经感觉没有刚才对纲手姬说话时那般清醒了，“……鼬，以后我不在了……记得别拿甜食当正餐……”
鼬顿时就茫然了，他俯□虚附在凤身上，抱住他然后轻声道：“尼桑……你别乱说，你不在了能去哪呢？”
“……”凤用尽力气，才抬手环住鼬的腰，想要像平时那样一下下抚摸他的后背，却怎么都没力气了。
鼬接着说道：“尼桑，有纲手姬在，你不会有事的，你怎么能在这时候闹脾气呢？快乖乖做手术，好不好？”
凤摇头：“……你啊……别为难……人家纲手……姬……”
鼬闻言，立刻把头埋到凤颈窝，微微颤抖起来。
“好……那我们说点别的。”鼬顺从的在凤耳边低声道：“尼桑说过你不喜欢晓的戒指对不对？我早就买了新的想要送给哥哥，哥哥今天就算脱离晓了，换上新的好不好？”
凤微微侧头，把侧脸和鼬相贴：“好……”
鼬蹭了蹭，感到冰凉又坚硬的呼吸面罩，抬手替凤摘了。“尼桑现在回了木叶，我要每天和尼桑在一起，你*吃的东西我都可以做的很好了，到时候做给尼桑尝尝好不好？”
“……好……”
鼬猛然抱紧了凤，“所以，尼桑别走好不好？我再也不自作主张了？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可惜这一次，宇智波凤再也没答话了，他的手从鼬背后滑下来，无力的从床沿垂下去。监护仪里原来间隔越来越长的滴声终于化作了尖锐的长鸣，鼬伸手把凤垂下去的手握住，然后将上面的指夹摘下去，静静的抱着他不动了。
第126章　美琴母亲
搂紧了怀里的凤；鼬转过脸枕在凤已经被填好的胸膛上；却再也没听到自己从小就喜欢听的沉稳心跳声；看着窗外正值正午明媚的阳光，怔然出神。
死亡意味着什么？成为忍者这么多年；他亲手杀过无数人，也目睹过无数人的死亡，有敌人；有同伴，有亲人……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但是此刻；鼬茫然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明白了。
尼桑死了；他很清楚，他亲眼目睹了佐助那闪光的千鸟撞入凤的胸口，刚刚凤才在他怀里渐渐微弱了气息……
可是，他却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样一个明摆着的事实。
昨天的这个时候，他还在匆忙的往雨忍村赶，黄昏到达的时候，哥哥还温柔的替他擦身上的雨水，昨夜他俩还在木屋的角落相依而眠，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悄悄亲吻。
即使受了那样骇人的伤，他的脸上却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就仿佛他只是像十几年前一样任务太累睡着了，可是等自己趁机跑到茶铺子吃甜食忘乎所以的时候，睡醒的尼桑又会挨家找过来，然后拖着他回家一样。
就仿佛……尼桑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然后笑得得意的戳着他的额头，告诉他这是‘他新修习的装死方法，怎么样被骗了吧’一样。
鼬知道这些全都不是，他已经永远的失去哥哥了，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鼬坐起身来，低垂着眼帘温柔的注视着凤的面容，伸手从发际沿着鼻梁轻轻的抚过，然后用掌心轻轻摩挲着脸颊，拇指触了触凤唇边的血。
轻揉了两下，见那已经干涸的血迹没有褪下的迹象，鼬直接低下头，吻了上去。
正受纲手之托看着鼬防止他做出什么不智之举的静音见状猛地吸了口冷气，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鼬好不嫌弃的在亲吻着一个死人。当然，更让静音吃惊不是这个，而是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莫非宇智波鼬已经疯了？静音蹙紧眉头，正在考虑要不要趁鼬还没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时切晕了他的时候，鼬已经松开吻着凤的唇，然后满意的看着那一块血迹不见了，就仿佛他那么做只是单纯的想要把凤的脸弄干净一样。
鼬继续检视下去，决定要好好替凤洗个澡换身衣服，他浑身都是血，想来一向爱干净的哥哥肯定不会舒服。
走廊上，纲手正和美琴交谈。
宇智波美琴在当年灭族之后申请退役，不再作为一名忍者，纲手因为也不是很好意思去主动见她，所以，从纲手接管火影之后，几乎一直没有见过她。或许该说，除了当年为了救宇智波凤回村一次之后，至今都没有再看见过她。
但是，对于美琴的脸，纲手却自认是不陌生的。鼬和佐助俊秀的脸庞很大程度上遗传自美琴，从那两个孩子脸上，纲手总能找到美琴的影子，很明显的。
所以纲手一直以为美琴还是那个她印象中秀丽贤淑、温婉动人的女子，可这一次相见，纲手却发现，她和印象中的那个总是站在宇智波族长身后半步的贤内助不一样了。
虽然保养依然得当，但是无论是从眼神气质，还是外在的相貌，都可以看得出这个女人不再年轻了。她经历的很多很多，她独自一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她已经快要五十岁了，身材虽然保持的很好却不再婀娜多姿，脸上有着浅浅的皱纹，那头曾经漂亮的墨蓝色长发，现在不用细瞧就能看到里面夹杂的白发。
这是一个母亲。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纲手愈加担心美琴知晓这个噩耗之后的反应。更何况纲手其实知道，虽然在木叶人看来，现在宇智波家当家作主的已经是鼬，可事实上，他们的精神支柱都是没在木叶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