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第163章


赖美葱矶嘞ⅲ婺松裢ü愦蟆?br /> 仔细一想,白芷还在冥府,她成天跟着文砚之在大殿里坐着,兴许是她看到了什么,便一五一十地对冥君讲了。若当真如此,这小姑娘可比长清出息得多,起码她不会缠着人哇哇大哭。书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黑龙从自己身上扯下来,长清仍然深陷于震惊当中,半天没缓过神,颓废地缩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发呆。
其实他没有告诉书怀的是,他之所以痛哭并非因为受了惊吓,而是因为他突然察觉到自己将要失去三十坛好酒。把思霖送走以后,他越想越觉心慌,稍微一琢磨,就发现那赌注下得太大,而对方看样子有十成的把握,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招,极可能就是在那挖好了坑,等着他自个儿往下跳。
事先不思量,事后悔断肠,黑龙心里难受,躺在那里不愿动弹。书怀也懒得去管这蠢货,他在屋里坐了会儿,总觉得这样闲着不算太好,就跑出门要到冥河附近找晚烛谈一谈。思霖是借助晚烛的灵气才得以化形,从诸多细节来看,他是比较尊敬晚烛的,倘若让晚烛去劝导他,说不定他能听得进去。
到了桥头一看,晚烛刚搁下刷子,正对着自己的衣裳发愁,书怀瞧着雪衣不在,正好可以说一些不能让她知道的事,便寻了个干净地方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先前问你要不要去人界找那只杯子精,你可考虑好了?”
“不去。”晚烛眼皮都不带抬一下,满面写着忧愁,“根本就没想好要怎样对他说,去什么去。”
书怀多看了她两眼,觉得她那忧愁并非出于对思霖的担心,而是出于对新衣裳的惋惜。做人做到这程度,可以说是没良心了,做鬼做妖亦是同理。枉费思霖对她那般尊敬,现在倒好,思霖在人界出了大事,她连问都不问,直截了当地表示不愿意管,看来在她眼里,小弟甚至还没有一件衣服重要。
他们相对而坐,静默无言,过了约莫一刻钟,晚烛伤心够了,这才想起来询问思霖的近况。书怀就等着她问这个,忙把近来发生的诸事对她说了,她惊讶地睁大双眼,好似完全猜不到那个软弱的小弟竟也干起了杀人放火的勾当。对思霖的第一印象在她心底作祟,她并不是那么相信这些事乃思霖所为,可书怀骗她没用,只要冥君知悉真相,就不会错杀,也不会放过,鬼使代表冥君的意见,既然鬼使都说思霖伤了凡人,那多半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没有翻案的可能。
“你们准备怎样罚他?”晚烛神色茫然,又想起了另外的事,“若是要罚他,那我岂不是要一并受罚?”
“你的事先放着,要等天帝归位之后,双方商议决定。”书怀闲不住,伸手去够晚烛的灯,够到了就拿着它玩,将其当作一只火炉,用来暖手,“我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无论如何,只有你能说得动他。他如今不在宫里,要想见他,比从前方便许多,明日我们去寻他的时候,你若是想跟着同去,就起得早一些,在我门外等我。”
语罢,不等对方回答,他就起身抱着那盏灯跑向大殿。晚烛怔愣半晌,突然发现自己的灯没了,立刻暴跳如雷:“你跑什么!回来!把灯还给我!”
书怀抢走她的灯,并非为了捉弄她,只是最近冬季临近,寒气多少渗进了冥府,他成天冻得手脚冰凉,暖炉又忽然找不到了,好不容易发现个热乎东西,当然抱着不肯撒手。想晚烛成天火气那么旺,肯定不畏严寒,将她的灯借来一用,又有何妨?书怀不顾她的反对,抱着灯跑进大殿,末了将门一关,把灯灵拦在外面,转头冲着鬼使嘿嘿一笑,颇有些奸计得逞后的狡诈。
“老大不小的人了,成天欺负小姑娘?”文砚之对他的行为表示鄙夷,书怀嘴硬反驳,说晚烛早已不是小姑娘,刚刚说完,忽然想起面前这老怪物不知活了几千年还是几万年,在他眼中,的确谁都是个孩子没错。
就连冥君,说不定也是……
……如此凶神恶煞的孩子,还是算了吧。
“已经入了夜了,你不去睡你的懒觉,在外面吵吵嚷嚷想做什么?”冥君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要把书怀往外面赶,他的习惯也在提醒他,此刻应当去闭目养神了。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他实在是没有精力一整天都听别人讲话,纵然是鬼,也是要休息一时半刻的。
书怀当然不是存心来打扰冥君,他是想到此处找白芷,结果转了一圈,看白芷没在大殿,估计是早早地回了房间休息,便抱着灯又走了出去。他最近是记住这件事,就忘了那件事,不知怎的,他就忽略了手里那盏灯,也忽略了守在外面蹲守,等着逮他的晚烛。才跨出大殿一步,晚烛就扑了上来,一把将灯夺回,书怀一个激灵,双腿发软,险些坐在地上。他突然觉出不对来,自己的记性何时变得这样差了?许是由于睡眠不足,思虑过重,忙得昏了头,看来必须要多休息几天,努力静一静心,否则心里那根弦绷紧到极致以后,是会骤然断裂的。
风冷冷地刮着,将树木都吹成了光杆,但思霖所寻到的这处洞府,其内部却四季如春。燕苓溪早就醒了,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觉得从今往后若是住这里也不错,虽然不是锦衣玉食,但起码吃的用的一样不缺,最重要的还是安静。此处空间不算很大,他绕了几圈,新鲜劲过了,便坐在思霖身旁盯着对方的脸看。思霖不知在做什么,一直闭着双眼,一副正在神游的模样,燕苓溪看了奇怪,伸手戳了戳他,却也不见他有动静。若非呼吸声尚未消失,他都要以为思霖坐地升天了,想他们妖族奇奇怪怪的行为有许多,说不定思霖入了冬也要休眠。
实际上思霖不是在休眠,他也知道燕苓溪刚刚在伸手戳他,只是他暂时分不出心神来和对方说话而已。如今他眼前所呈现的不是自己的洞府,也不是燕苓溪,而是金碧辉煌的宫室,他低头向下望,望见一双绣花的鞋子。
太后仍在屋内坐着,此刻已是深夜,她却没有入眠,而是在此地等待着她最信任的大宫女归来。大宫女默默无言,向太后行了一礼,低声将皇陵内部情形如实禀报,太后听完,半晌无话,挥了挥手叫她下去。伴随着她离开的脚步,思霖的心砰砰直跳,厚重的宫门在大宫女眼前关闭,思霖呼出一口气,张开了眼。
“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这样睡一个冬天。”燕苓溪坐在他对面的石块上,好奇地望着他,“到了冬季,妖族难道都会休眠?我有朝一日也会这样吗?”
“不会的。”思霖向他伸手,唤他下来,“你还是人,莫要多心,况且不是所有妖族都要挑在冬日休息,不要胡乱猜想。”
“已经有一半和你一样了,怎么还算是人呢?”燕苓溪拉住他的手,从石块上跳下来,突然凑到他身上闻了闻,好像一只小狗在找寻不一般的气息。
虽然他是闻不出来的,但他能感受到思霖身上的变化,而他自身的变化尤为明显。他最近的身体状况,较之往常好转不少,而思霖身上的气息与他越发接近,初见时的妖异感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东西。在思霖体内流动的暖意,有一半转移到了自己身体里,燕苓溪觉得这或许是某种交换,对方从他身上吸收人的气息,而他从对方那里接纳妖气,双方各取所需,实际上还不错。
“过些时候,妖气就淡化了,到那时,你依然是人,我也将是人。”思霖按下他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又调侃道,“你觉得我若是做你父亲,算不算称职?”
“我父亲不细心,我不想要父亲,你做我娘好了。”燕苓溪想到母后,心里一抽一抽地疼,但仍然在和思霖开玩笑,“从前不是有这样的人么?又做父亲又做母亲,一人养活一大家。”
此处只有他们两个,并且从今往后,也只剩他们两个,哪里来的一大家?思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全部的精力都被用来照顾这孩子了:“我养你一个就够,就不养其他人了。”
燕苓溪其实还想再提出反对意见,他仍然觉得此事不妥,生怕思霖因此招来灾祸,然而看思霖态度强硬,想来他说什么,对方也是不会听进心里去的。他不怕死有什么用?思霖害怕他死,绝对要想方设法把他留在世间。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大概谁也不能回头了,横竖同生共死,大不了连惩罚也一起接受。
过了大约半刻钟,燕苓溪忽然抬起头:“你尚未娶妻,就多了个儿子,你就不觉得奇怪?你还是做我兄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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