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难做》第34章


嵝保ü缮⒓堋A硗饬饺思巳诵酌停湃颂恿恕?br /> “你们在人家地头上还欺负人,不怕人家叫人来报复?人家不报复,你们也不怕给学校抹黑?”辛兰竟不紧张,诧异地说。
“就他们?不会,再说了,你没见这屋里百十号人一多半是法大的么?他就是叫来十几号人,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咱学校够黑的了,多抹一下不算啥,你且安坐,莫要操心。”老二赖了吧唧地说道。
“他们咋这么没眼力劲呢?见了陈麦和辛兰拉着手来了,居然还不让座?这就需要镇压一下了。”老四用几根丘比特式的手指拨弄着他希特勒款式的头发。陈麦被他说得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辛兰,见她也在笑着,就又握住她的手,这一次意义不同,于是辛兰红了脸。
一个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同学们,今天原定播放的《布拉格之恋》因录像带报废,不能播出,故换成梁家辉主演的新片《情人》,请大家谅解。
“操你大爷……傻逼……你个傻逼早干啥了……退票……赔钱……付违约金……付赔偿金……赔精神损失费……”录像厅登时炸了锅,烟头、饮料纸盒、还有占座用的书纷纷扔向前面。
老板满脸堆笑地出来,躲过一本飞来的《法理学》,挥着双手说:“真对不起,对不起大家,刚才要放了才发现,这盘录像带放的次数太多,连磁粉都没了,啥也放不出来了,本来有一盘翻录带,上周被你们学校的领导借走,现在还没还回来,这才抓瞎了。同学们,我向大家保证,这个《情人》绝不比《布拉格之恋》差,也有全裸的镜头,这在你们法大也是禁片啊!”
“少他妈蒙人,退票!”仍有人高叫着要走。老二站起来,像个流氓头子:“这是违约,这是欺诈!这鸡巴不行!假一罚十,丫必须赔我们十场录像,否则砸了丫的店。”
“陈麦,我知道这个电影,是根据杜拉斯的小说改的,小说很好看,是一个法国女孩和中国男子的爱情故事。”辛兰在他耳边轻轻说。陈麦会意地点头,他也知道这部作品。他才不在乎演什么,只要别散场就好。法大这帮家伙绝非他们表现的那般愤怒,只是唯恐找不到茬捣乱罢了。
录像厅的小老板给了承诺:“就依大家的,除了这个《情人》,再给大家放一部港片《玉蒲团》,不要钱,怎么样?”
“是不是删节版?”
“不是不是,足版的,绝无删减,我要是放删节版你们不得砸我的店啊?诸位包涵,小店就这么点生意,多多照顾,多多照顾啊。”
众人不说话了,纷纷坐下。一个人又突兀地站起来,双手叉腰,肚皮外顶,裤腰带快要勒到胸口了,却是刘一民。陈麦一惊,他竟也来看录像?刘一民显然很有娱乐精神,他操着官腔说:“小老板同志啊,不是我说你,做生意要讲究诚信嘛。知错就要改才是好同志嘛,知错不改你不就是傻逼了吗?你要是傻逼不就得挨揍了么?你要是挨揍了就要告打你的人了吧?但是如果你没有证据,打你的人也就白打了吧?白打了你,这录像也就白看了吧?我看这样好了,你要保证你的店可以用书占座,非但法大来的学生可以占座,老师也可以,教授也可以,甚至校长来也可以!是吧?你这个小同志呢,需要贴个海报出去,这样广大人民群众才会满意是吧?否则他们就跟你丫没完了是吧?”
说罢,刘一民痛快坐下。全场先是一静,然后掌声雷动,高声叫好,老板只能呵呵点头,悉数答应。刘一民又站起来,像孙中山那样挥手四周。
“丫还上瘾了?少给咱们学校现眼了,废话少说,快让他们放录像。”⒌㈨②老二见陈麦脸色不善,嘀咕着说。
“他可真行,上得去下得来,难怪同学们喜欢他。”辛兰欣赏地看着刘一民,挥手和他打了招呼。陈麦无话可说,只哼哼了一声。音乐响起,灯光顿暗。
当《情人》的男主人公在汽车上向女孩伸出手时,导演用无声的镜头对准了那两只手,一只左手和一只右手的两根小拇指轻轻碰触,反复地蹭磨着。男人望向窗外,女孩佯装不知。
黑暗中,陈麦觉得身体发沉,仿佛这两根手指扼住了他的咽喉。辛兰在侧,他们和片中男女的位置一样,两只手之间的距离并不比他们长,可是,刚才能够果决地抓住她的陈麦,这一刻却怯懦了。片中的梁家辉慢慢地将一根手指变成两根,两根再变成一只手,然后整个手掌如蛇似水地覆在了女孩的腿上。
画面上的内容越是情欲缠绵,陈麦越是锥心刺骨,他想放弃了,这超出了他的勇气。辛兰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很轻,很柔,很有意味。陈麦觉得自尊心受到挑战,就把那只鬼祟的手捉住,顿了一下,在掌心轻轻地握了。
陈麦在黑暗里感受着这只手,盼着它进一步的动作,面上却装作无动于衷。陈麦听到二人急速的心跳。中文字幕的翻译像是喝多了,常把男女之间的情话说走了味,或是故意出格。女主人公问的是“想要我吗?”字幕却是“干我吧!”直白到有些恐怖。
“翻译得真差。”辛兰轻轻说。陈麦有了扭脸的理由,见她很是紧张,自己倒松弛下来,如此狗胆便包了天,他果断地松开她那只汗津津的手,将胳膊环绕过她的身体,放在她柔软的腰上。辛兰没有拒绝,身子挺了一下,慢慢靠在了他的肩上。
就这么简单?这么容易?他失望了。她绯红的脸和闪烁的眼神说明,她只是被画面唤起了情欲。于是他恼怒地不老实起来,手在辛兰的腰上轻轻摩挲。没多久,手背上撕心裂肺地疼了下。陈麦像被老鼠夹夹了,却硬生生忍了,他报复般地将手放在她的腿上。辛兰用力推着这只手,发现它纹丝不动,便罢了。
“真拿你没办法,你怎么这么喜欢强迫别人,这么多人……”她把他这只手轻轻捉了,牢牢按在腿上,貌似接受,却带着不过如此的意思,瞬间扭转了二人的攻守态势。陈麦在黑暗里咬着牙,觉得自己是只勇闯鸡窝的黄鼠狼,刚抱起一颗蛋,发现旁边蹲着一只不动声色的老猫。它眯缝着眼,十爪尖出,轻蔑地捻着胡须。
陈麦疼出一身汗,手心把她的运动裤都潮了一块。松手有些没面子,再摸又有些下流,一动不动又实在尴尬。高驴和老四似乎发现了情况,正擦着眼睛往黑暗里瞅。肩膀一松,辛兰轻轻离开了他,把双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手背上,几根手指揉着他的疼处。
陈麦轻轻地松了口气,对她略带感激。辛兰却似笑非笑,鼻子里哼了一声,慢慢靠近他的耳边说:“死要面子活受罪,该!”
陈麦心里当啷敲了一下,这么吵的地方,竟听得如此真切。多年前的那一天,老梅也和他这样说过。情景如昨,话语在心,两句相同的话像绳子的两端,将陈麦松散的记忆串吊起来,像两只同样材质的皮鞭,抽打着他的痛苦,让他猝不及防地难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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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肺部确诊出一个瘤子,黄豆大小,是不是恶性还不知道。陈麦还没回过神来,马璐又被查出了糖尿病,医生说有遗传的成分,但主要是生孩子后不控制体重,长期吃高热量食物,被诱发了。这糖尿病无药可救,文局已经得了好几年,有时开着会血糖指数跑偏了,就掀起衣服在颤悠悠的肚皮上来那么一针。
老婆得这病倒不意外,她常常深夜边吃边看电视剧边等他回家,吃的都是高热量的方便食品。可儿子是怎么回事呢?医生告诉他:儿子病因很多,如今年头不同了,喝的牛奶、吃的汉堡、炸的鸡腿、打的酱油、甚至新鲜的果蔬,都或多或少含有致癌物,你知道他吃过什么?看你的样子烟瘾不小吧?二手烟对孩子危害也大呢。
一家总共才仨,一下子病了俩,陈麦脑袋发胀。他一直以为,在这所城市,各路朋友,黑白两道,都给他三分薄面,没有他陈麦搞不定的事情……可是,在老婆和儿子突如其来的大病面前,他束手无策。生活猛地波折起来,失去了原有的节奏,未来凶险未知,令他泛起阵阵的恐惧,也就在此时他才知道,亲情也能像爱情一样如此揪痛他的心。
陈麦想请几天假,照顾一下同在医院的母子。文局温馨体贴地否决了:严打就要开始了,你不在,支队就得别人挂帅。现在维稳工作多么重要?社会就像到处是火星的干旱草原,你不知道哪里腾地就烧起来。全局都要加班,老孙死了爹都坚持在岗,你可不能闪人啊,你不在,工作上我们不放心啊。
这是不能抗拒的命令,他听得懂。老孙死的是他干爹,他巴不得那老家伙赶紧咽气,却还拿这事来显摆。云铁山是要提防,他的确有借着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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