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演义》第70章


宥,全族荷恩,怎敢再作他想,重贵信以为真,仍命光裔复往慰谕。其实光 
远何尝变计,不过为缓兵起见,权作哀词。重贵以为东顾无忧,可以安心北 
征,命前昇州节度使李周为东京留守,自率禁军启行。授景延广为御营使, 
一切方略号令,悉归廷广主裁。 
途次连接各道警报,河东奏称辽兵入雁门关,恒、邢、沧三州,亦俱报 
寇入境内,滑州又飞奏辽主至黎阳。重贵乃命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为幽州道行 
营招讨使,成德节度使杜威为副。再派右武卫上将军张彦泽等,赴黎阳御辽, 
因恐辽兵势盛,未可轻敌,更派译官孟守忠,致书辽主,乞修旧好。辽主复 
书道:“事势已成,不可复改了!” 
重贵未免心焦,硬着头皮,行至澶州。探报谓辽主屯元城,赵延寿屯南 
乐,又觉得与敌相近,益加愁烦。镇日里军书旁午,应接不遑。太原刘知远, 
奏破辽伟王于秀容,斩首三千级,余众遁去。一喜。知郓州颜衍,遣观察判 
官窦仪驰报,说是博州刺史周儒举城降辽,又与杨光远通使往来,引辽兵自 
马家口渡河,左武卫将军察行遇战败,竟为所擒。一忧。 
重贵忧喜交并,只好请出这位全权大使景延广,与议军情。窦仪语延广 
道:“虏若渡河,与光远合,河南两面受敌,势且难保了!”延广也以为然, 
乃派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及神武统军皇甫遇,陈州防御使梁汉璋,怀 
州刺史薛怀让,统兵万人,沿河进御。蓦接高行周、符彦卿等急报,谓军至 
戚城,被辽兵围住,请即发兵相援。延广本已下令,饬诸将分地拒守,毋得 
相救,此次来使请师,稍与军令有违,不如观望数天,再作计较。以人命为 
儿戏,安能不亡国败家! 
嗣是戚城军报,日紧一日,始入白重贵。重贵大惊道:“这是正军,怎 
得不救!”延广道:“各军已皆派往别处,现在只有陛下亲军,难道也派往 
不成!”重贵奋然道:“朕自统军赴援,有何不可!”改怯为勇,想是被延 
广激起。遂召集卫军,整辔前行。 
将至戚城附近,遥闻鼓角喧天,料知两军开战,当下麾军急进,仅越里 
许,已达战场。遥见敌骑甚众,纵横满野。一少年骁将,白袍白马,翼住行 
营都部署高行周,冲突出围。敌骑四面追来,被少将张弓迭射,左射左倒, 
右射右倒,敌皆披靡。重贵乘势杀上,高行周见御驾亲援,也翻身再战,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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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左厢排阵使符彦卿,及先锋指挥使石公霸,杀毙辽兵甚多。辽兵遁去。 
重贵登戚城古台,慰劳三将,三将齐声道:“臣等早已告急,待援不至, 
幸蒙陛下亲临,始得重生。”重贵不禁失声道:“这皆为景延广所误!延广 
迟报数日,所以朕来得太迟了。”三人凄然道:“延广与臣等何仇,不肯遣 
兵救急?”说至此,相对泣下。经重贵好言抚慰,始各收泪。重贵问少将为 
谁?行周道:“是臣儿怀德。”点出高怀德,语加郑重。重贵立即召见,赐 
给弓马,怀德拜谢,重贵仍还次澶州。 
这边方奏凯班师,那边亦捷书驰至。李守贞等至马家口正值辽兵筑垒, 
步兵为役,骑兵为卫,当由守贞等冲杀过去,骑兵退走。晋军乘胜攻垒,应 
手即下,辽兵大溃,乘马赴河,溺死数千人,战殁亦数千人。还有驻扎河西 
的辽兵,见河东失败,也痛哭退还,辽人始不敢东侵了。守贞生擒敌将七十 
八人,及部众五百人,解送澶州,一并伏法。又有夏州节度使李彝殷,奏称 
合蕃、汉兵四万,从麟州渡河,攻入辽境,牵制敌势。有诏授彝殷为西南面 
招讨使。寻闻杨光远欲西会辽兵,即命前保义节度使石贇,分兵屯戍郓州, 
防御光远。且命刘知远带领部众,自土门出恒州,会同杜威各军,掩击辽兵。 
知远不肯受命,但移屯乐平,逗留不进。 
辽主耶律德光,闻各路失利,已萌退志,又未甘遽退。特想出一计,伪 
弃元城,声言北归,暗在古顿邱城旁,埋伏精骑,等候晋军。邺都留守张从 
恩,屡奏称虏已遁去,晋军意欲追击,为霖雨所阻,方才停止。辽兵埋伏经 
旬,并不见晋军追来,反弄得人马饥疲。辽主因计不得逞,唏嘘不已。赵延 
寿进策道:“晋军畏我势盛,必不敢前,不如进薄澶州、四面合攻,得据住 
浮梁,便可长驱中原了!”辽主依议,即于三月朔日,自督兵十余万,进攻 
澶州。自城北列阵,横亘至东西两隅,端的是金戈辉日,铁骑成云。高行周 
等自戚城进援,前锋与辽兵对仗,自午至晡,不分胜负。辽主自领精骑,前 
来接应,晋主重贵,亦出阵待着。辽主望见晋军颇盛,顾语左右道:“杨光 
远谓晋遇饥荒,兵多馁死,为何尚这般强盛呢?”遂分精骑为两队,左右夹 
击晋军。晋军屹立不动,等到辽兵趋近,却发出一声梆响,接连是万弩齐发, 
飞矢蔽空,辽兵前队,多半中箭,当然退却。又攻晋军东偏,两下里苦战至 
暮,互有杀伤。辽主知不能胜,引兵自去,至三十里外下营。 
既而北去,有帐中小校窃马来奔,报称辽主已收兵北归,景延广疑他有 
诈,闭营高坐,不敢追蹑。那辽主却分军为二,一出沧、德,一出深、冀, 
安然归去,所过焚掠一空,留赵延照为口州留后。别将麻答陷德州,把剌史 
尹居Ь腥ァK糜稍岛友布炝航技缟缑癖说谐鼍常唇轮萑』埂!?br /> 晋主重贵,因辽兵已退,留高行周、王周镇守澶州,自率亲军归大梁。 
侍中桑维翰,劾奏景延广不救戚城,专权自恣,乃出延广为西京留守。延广 
郁郁无聊,唯日夕纵酒,借以自娱。旋因朝使出括民财,河南府出缗钱二十 
万,延广擅增至三十七万,意欲把十七万缗中饱私囊。判官卢亿进言道:“公 
位兼将相,富贵已极,今国家不幸,府库空虚,不得已取诸百姓,公奈何额 
外求利,徒为子孙增累呢!”延广也不觉怀惭,方才罢议。尚有人心。 
各道横敛民财,锁械刀杖,备极苛酷,百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加 
朝旨驱民为兵,号武定军,得七万余人,每七户迫出兵械,供给一卒。可怜 
百姓无从呼吁,统害得卖妻鬻子,荡产破家。那晋主重贵,尚下诏改元开运, 
连日庆贺,朝欢暮乐,晓得甚么民间痛苦,草野流离。坐是速亡。 
邺都留守张从恩,上言赵延照虽据贝州,部众统久客思归,正好伺隙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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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奉诏授为贝州行营都部署,督将士规复贝州。当下麾兵往攻,及抵贝州 
城下,赵延照已弃城遁去,城中烟焰迷蒙,余火未息。从恩入城扑救,盘查 
府库,已无一钱,民居亦被劫无遗,徒剩得一座空城了。 
未几滑州河决,水溢汴、曹、单、濮、郓五州,朝命发数道丁夫,堵塞 
决口,好容易才得堵住。晋主重贵,欲刻碑记事,中书舍人杨昭进谏,疏中 
有刻石纪功,不若降哀痛之诏,染翰颂美,不若颁罪己之文,四语最为恳切。 
重贵方将原议搁起。 
嗣有人谓宰相冯道,依违两可,无补时艰,特出道为匡国军节度使,进 
任桑维翰为中书令,兼枢密使。维翰再秉国政,尽心措置,纪纲少振,颇有 
转机。且授刘知远为北面行营都统,晋封北平王,杜威为招讨使,督率十三 
节度,控御朔方。维翰在内指挥,自行营都统以下,无敢违命,时人多服他 
胆略。惟权位既重,四方赂遗,竞集门庭,仅阅一岁,积资巨万。并且恩怨 
太明,睚眦必报,又生成一张大面,耳目口鼻,无不广大,僚属接班进见, 
仰视声威,无不失色,所以秉政岁余,渐有谤言。磨穿铁砚之桑维翰,亦未 
能免俗,可叹! 
杨光远素为维翰所嫉,至是维翰必欲除去光远,遂专任侍卫马步都虞侯 
李守贞,率步骑二万,进讨青州。光远方自棣州败还,突闻守贞兵到,慌忙 
领兵守城,且遣使求救辽廷。守贞奋力督攻,四面兜围,困得水泄不通。光 
远日望辽兵来援,那知辽兵只来得千余人,被齐州防御使薛可言,中途击退。 
城中援绝势孤,粮食渐尽,兵士多半饿死。光远料不能出,自登城上,遥向 
北方叩首道:“皇帝皇帝,误我光远了!”谁叫你叛国事虏?言已泣下。光 
远子承勋、承信、承祚等,劝光远出降,光远摇首道:“我在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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