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客》第10章


“对了!”绵枝一边把刚买的小扇揣进怀里,一边摸出了一个琉璃色的小戒,递给剪银道:“上回你走得急,把它落在我这儿了。”
剪银立刻欣喜地把那小戒套上了左手小指。
这琉璃戒也是雾年赠与他的宝器,与乾坤袋相似,里面有一方独立于天地的空间可用于储物。过去雾年拿来给他的的那些奇珍异宝都被他收纳其中,如今自己都快记不清里面藏了多少宝贝。
瞬间觉得自己富可敌国,剪银不自觉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方才光顾着说话没注意,现在走了几步,剪银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阿绵,你有没有觉得,大家都在看我们呀……”
绵枝应了一声,也感觉有些不自在。
从小贩到路人,周围人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飘到他们身上,一旦他们看过去,又都纷纷别看目光,仿佛在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其实也不能怪人大惊小怪,昨日绵枝用镇南大宅换小屋的事已在青泽传开,这事儿前所未闻,又听说对方是个俊美的公子,这会儿大家都兴致勃勃地想看个稀奇。再加上身旁的剪银生得实在貌美,不少人都纷纷猜测起了他们的身份。
“哎,听说这就是那位拿大宅换老陈头家破屋的奇人。”
“长得倒真俊呐。他旁边那小美人儿是谁啊?”
“不知道呢,不是本镇人。这样貌,我说可别是……嘿嘿……”
“你说雪客?雪客里我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呢!这位公子可真是有福了……”
剪银和绵枝一路或多或少地听到几句,被这些人语气中的促狭和不怀好意弄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拐进了街角的一家店避避风头。
“这些人可真无聊。”一进店,绵枝便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方才他也听见了那些人说到“雪客”,虽不知是何意,但总归听出不是什么好词,顿时有些气结。
剪银也皱着眉点点头:“不过我们瞧着面生,想来也是难免,日后低调些便是了。”
一边说着,店里的伙计已十分殷情地迎了上来,剪银四下一看,原来他们进的是家布庄,五颜六色的新布堆了满铺,架子上还挂着不少花俏的成衣。
剪银化形时间尚短,对这些花里胡哨的穿衣打扮没有太大兴趣,只是那伙计热切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尴尬地拽了拽绵枝的衣袖,示意他快走,别耽误了别人家做生意。
绵枝却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挑拣起了衣物。他这次来得急,随身并未带太多物件,想来在青泽也还要住上个把月,是得要添置一些东西。他左右看了看,拎起一套鹅黄色的冬服道:“阿银,你也过来试试。”
剪银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要买这些的。”
绵枝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道:“你本就畏寒,雾年也不知道多给你备置些冬衣。”
剪银一听绵枝又说起了雾年的不是,连忙乖乖过去试起了衣服,绵枝这才满意地收了声。
剪银的肤色本就浅淡,平日里穿着银衣尚且显得白皙,现在换上了鹅黄色的外衫更是如粉玉雕琢一般的光洁无暇,眉目如画宛若下凡游历的小仙君,看得一旁的伙计和店家都惊叹不已。
绵枝摸着下巴怎么看怎么欢喜,又让伙计一口气拿出了十来件不同花色的衣物,翠色的刺绣外袍,绛紫镶金线的长衫,缀着红梅的雪狐滚边斗篷……把剪银弄得晕头转向,再踏出店门的时候,怀中已多了个硕大的精布包袱。
“好了,回去吧!”绵枝也买了不少,一手提着一个大包裹。
店家许久没有接待过这般阔绰的客人,非常殷勤地想帮他们把东西送回去,剪银连忙婉拒。
方才在布庄逗留了一炷香有余,出来时早市都快下了。
剪银想到雾年大概还未进食,回去的路上便又买了一包桃卷,还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防止热气散了,看得绵枝一阵牙酸。
虽然大雪昨日便停了,地上的积雪却还未化去。剪银抱着个大包袱有些不好走路,等走出了镇市,路上行人渐稀,便对绵枝说到:“阿绵,我们把东西收到琉璃戒里吧。”
绵枝顺口便要答应,突然心念一动,摇头道:“还是别了吧。待会儿你两手空空回去,又莫名其妙变出了一堆东西,雾年说不定又要误会你用了妖术。”
这话自然是借口,绵枝只是突然想到昨日雾年对他的态度,分明是把自己当做了情敌,实在好笑。此刻自然是不能浪费机会,定要让这口是心非的龙神大人再好好酸上一酸,也省得他继续把剪银当做没人疼的小妖欺负了去。
剪银不知绵枝一肚子的坏水儿,只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乖乖地抱着衣服,跟在绵枝身后回了家。
第十章 争风
剪银进屋时,雾年正端坐在小案前,似是在作画。
“我回来啦。”想到身后还跟着绵枝,剪银顿时有些心虚。
雾年只稍稍抬眉斜睨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在看到随后进屋的绵枝时,才微微蹙了蹙眉,继而又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睫,神色自若地落笔纸上。
剪银自然看出雾年的心情不佳,正斟酌着说些什么,便听身后的绵枝语带不满道:“阿银,你这屋子里可不够暖啊!你那么畏寒,不如搬来隔壁和我一起住吧。”
“啊?我不冷呀……”剪银有些懵,虽然只点了一个炭炉,但屋子本也不大,还是足够暖和的。
绵枝轻轻扫了眼一旁状似安然的雾年,只见那画纸上不过寥寥数笔,墨迹都尚未干透,分明是他们进屋后才匆忙画上的,想来之前根本就没有作画的心思。至于缘由,不言而喻。
明明在意得不得了,偏偏还要端着架子。
绵枝心下好笑,继续火上浇油:“那你若是冷了,记得穿上我给你买的冬服。”一边说着,一边把方才买来的衣服一件一件地从包裹里拿出来铺在床上,五光十色很是扎眼。
剪银虽然单纯却不蠢钝,至此也是听出了绵枝话里话外的小心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眼看着雾年的脸色越来越黑,连忙拉起绵枝:“阿绵你别闹啦!”
“好啦好啦,我去睡回笼觉。”绵枝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一边顺从地被剪银往外推。临要关门前,才像是打暗号一般地冲剪银眨了眨左眼,一副诡计得逞的调皮样儿。
送走了这樽大佛,剪银要开始独自收拾烂摊子了。
一旁的雾年还是一副不喜不怒的淡然模样,浑身却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剪银慢慢走了过去,小声道:“雾年,你是不是,在生气呀……”
“我为何要生气。”雾年闻言并未抬头,像是有些好笑般地反问道。
剪银绞着手,自然是说不出“你在吃醋”这般自恋的话,只得小声解释道:“早上我起来时你还未醒,我不想吵你,便自己先出去了……”虽然昨日雾年已应允他和绵枝外出,但他这样没打声招呼就自己跑出去,想来也确实不太合适。
雾年这才搁下笔,抬眼望向他。
剪银立刻从怀中掏出了桃卷,剥开油纸递给雾年道:“你吃过东西了吗?这个好好吃的,我特意给你带了一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雾年当然吃过桃卷,只是觉得太甜,并不喜欢。但此刻看着剪银有些期待又带着讨好的眼神,还是伸手接过,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剪银的眼睛亮晶晶的。
“尚可。”雾年鬼使神差般地开口。
其实他本来就没多生气,也并未把方才绵枝那番一眼便可看穿的作弄放在心上。只是早上一醒来,却发现一旁的剪银不知去了哪儿,半天都未归,因而心生烦躁。
不过此刻,这分烦躁都随着剪银晶亮的眼神和口中的丝丝甜意,烟消云散。
想到剪银把桃卷放在怀中保温的可爱模样,雾年心下一片柔软,忍不住伸手把桃卷凑到剪银唇边,低声道:“下次要出去,记得和我说。”
剪银被雾年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些惊讶地望向雾年,雾年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快吃。
“好……”剪银就着雾年的齿痕咬了一口,想到这是间接的亲吻,幸福到整个人都有点飘,连说话也开始飘飘然,“你是在担心我吗?”
这小妖精果然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雾年有些不自然地转开了头,红着耳根胡说八道:“雪客若是出了事,家主也是要担责的。”
剪银早就听不进任何话了,满心只觉得这只桃卷比早上吃的要甜上百倍。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完了小小的桃卷,雾年默不作声地看了眼铺了满床的华服,剪银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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