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另一半》第3章


国,穆罕默德·尤努斯(Muhammad Yunus)创立“乡村银行”,锁定女性为放贷对象,实施小额金融贷款。最后他因为这项事业所带来的经济与社会影响而赢得了诺贝尔和平奖。另一个孟加拉国团体——“孟加拉国乡村进步委员会”(BRAC)是世界最大的反贫穷组织,他们帮助最贫穷的妇女,拯救其生命,提升其收入。乡村银行及孟加拉国乡村进步委员会让世界上其他的援助组织渐渐发现,女性不只是他们所做这些工作的潜在受惠者,更是发扬光大的媒介。
20世纪90年代初期,联合国和世界银行开始注意到妇女所代表的潜在资源。“对于女孩教育的投资,很可能是发展中国家所进行的投资里具有最高回报率的,”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 Summers)在担任世界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时这么写道。“问题不在于国家是否有能力从事这项投资,而在于国家是否负担得起不教育更多女孩的后果。”2001年,世界银行发表了一项极具影响力的研究报告——《通过权利、资源和言论上的性别平等促进发展》(Engendering Development through Equality in Rights; Resources and Voice),表示推动性别平等是对抗全球贫困问题的关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发表一则重要报道,主张性别平等能够带来“双重红利”,不只提升妇女地位,也提升她们的孩子在社会上的地位。对于日益增加的相关研究,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如此总结:“赋权妇女有助于提升经济生产力,降低婴儿死亡率,提高健康及营养水平,增加下一代受教育的机会。”
在发展及公共卫生领域,越来越多深具影响力的学者,包括森、萨默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约瑟夫·斯蒂格利茨(Joseph Stiglitz)、经济学界传奇人物杰弗里·萨克斯(Jeffrey Sachs)以及哈佛大学医学院保罗·法默(Paul Farmer)医生等人,呼吁大家多加关注妇女在发展中扮演的角色。私人援助团体和基金会也开始转换方向。“饥饿援助计划”(the Hunger Project)声明:“女性是终结非洲饥饿问题的关键。”成立“无国界医生组织”(Doctors Without Borders)的法国外交部长伯纳德·库什内(Bernard Kouchner)谈到发展时直率地声明:“进步要通过妇女来达成。”“全球发展中心”(The Center for Global Development)发布了一则重要报道来解释“为何及如何把女孩放在发展的中心”。国际救援组织“各地援助及关怀合作社”(Cooperative for Assistance and Relief Everywhere)在反贫穷的努力方面,也把妇女放在中心地位。“耐克基金会”与“诺瓦基金会”皆把焦点放在为发展中国家的女孩增加机会上。高盛投资银行在2008年发表的研究报告中这么总结:“性别不平等有碍经济增长。”该报告强调发展中国家若能让女性接受教育,该国的经济表现将会有多大的进步。部分因为这份研究的关系,高盛拨1亿美元给“1万名妇女”计划,向1万名妇女提供商业教育。
“9·11”事件后,对于恐怖主义的担忧,也使得军事及反恐机构等单位对这些议题深感兴趣。国家安全专家表示,滋生恐怖分子的国家,很大一部分是妇女遭到社会边缘化的国家。美国国防部愈是深入了解反恐主义,愈是体会到投下炸弹往往无所帮助,于是转而对女孩教育这种攸关一般民众的计划发生兴趣。军方人士认为,赋予女孩力量,就能削减恐怖分子的势力。当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讨论巴基斯坦与阿富汗两国的女孩教育情况时(他们在2008年也讨论过这个议题),我们就能了解,性别是个完全符合国际事务议程的严肃议题。我们在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上也能明显看到这样的转变:过去用来讨论分导式多弹头及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政策的木制壁板大厅,现在也用来举办孕产妇死亡率讨论会。
我们试着拟订一份世界女性的议程,将焦点放在以下三项:一、性贩卖(sex trafficking)及强迫卖淫;二、性别暴力(包括荣誉谋杀3及集体强暴);
三、孕产妇死亡率(可避免,却依然每分钟都在夺走一名妇女的性命)。
我们提出的让女孩接受教育及小额贷款等解决之道,目前也已在进行。的确,世界有许多不公平之处、有许多值得关注及支持的目标,而我们各有所拥护的理想。我们把重点放在这个议题上,是觉得这种迫害及其背后的机会都能跨越界限。我们看到,外人的帮助的确可以带来重大的转变。
让我们再回到拉思的例子。拉思的故事真的带给我们巨大的震撼,我们想找出马来西亚的那家妓院,采访一下那名老大,争取解救依然困在那里的女孩,可惜我们无从得知妓院的名称或地址。(拉思当时不懂英文,甚至连罗马字母也不认得,因此看不懂招牌。)当我们问她愿不愿意回到吉隆坡协助我们找到那家妓院时,她顿时吓得面如死灰。“我不知道,”她说,“我不想再面对那件事情。”但是,最后她心软了,跟家人商量后,终于同意回去一趟,希望拯救她的女性朋友。
拉思在一名口译员及一名当地反人口贩卖人士的保护下飞回吉隆坡,尽管此次回去情境已完全不同,但当抵达红灯区时,她看到那些在别人看来是象征欢乐、对她而言却勾起痛苦回忆的霓虹灯,还是吓得全身发颤。
最后我们得知,自从拉思逃跑之后,马来西亚因为人口贩卖而饱受舆论批评,警方已破获几家最残酷的监禁女孩的妓院,其中包括拉思被卖去的那一家。国际的谴责迫使政府采取行动,让处于权利金字塔底层女孩的生活有了显著的改善。这样的结果再次显示,这是充满希望的行动,而非渺茫无望的目标。
可能对于西方读者而言,发生在遥远世界里的荣誉谋杀、性奴役和外阴残割等事情,虽悲惨但不可避免,就像以前许多正派的欧洲人和美国人也普遍认为奴隶制度是人类生活中令人遗憾但不可避免的现象一样,在他们看来,对女性的迫害仅仅是另一个有几千年历史的恐怖行为而已。但是18世纪80年代,以威廉·威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4为首的一些英国人愤怒不满,认为奴隶制度违反道德,非得废除不可,而他们的确做到了。今天我们看到类似的情况正在萌生,那就是解放妇女的全球运动。
因此,且让我们一开始就厘清重点:我们希望你加入这刚起步的救援行列,开启女性作为经济催化剂的力量,解放妇女,对抗全球贫穷。这就是目前正在上演的:不是受害者之剧,而是赋予力量之剧,这能够把青春洋溢的活泼少女从妓院性奴转变为飞黄腾达的女商人。
这是一个关于脱胎换骨的故事。这样的改变已经发生了,如果你敞开心扉加入我们,就能加速这个进程。
第一章 解放21世纪的奴隶
女性除了阴道之外,对于文明应该还有其他部分可以贡献。
——克里斯托弗·巴克利,《阿拉伯的弗洛伦斯》
(Christopher Buckley; Florence of Arabia)
福布斯根杰镇的红灯区其实没有红灯。没错,那里没有电。妓院只是泥路上以泥砖为墙的家庭宅院,再独立搭盖几间茅屋给恩客使用。泥路上孩子们在追赶着玩耍,转角处有一家单门脸店面,卖色拉油、米和一点糖果。在比哈尔这个靠近尼泊尔边境的北印度穷乡僻壤,除了性交易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商业活动。
米纳·哈西纳走在路上时,小孩都停下来,瞪着她瞧。大人也停下脚步,有些还对她怒目而视,紧张感油然而生。米纳30多岁,褐色皮肤,眼神温暖,笑起来有鱼尾纹,左鼻子上穿了一个饰纽,是个可爱的印度妇女。她一身纱丽,把乌黑的头发往后束起,漫步在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群之中,显得相当自在。
米纳是印度的伊斯兰教徒,多年来都在纳特(Nutt)部族所经营的妓院里卖淫。“纳特”是控制当地性交易的低种姓阶级部族,传统上从事卖淫工作,也喜欢犯一些不甚严重的小罪。他们是横跨两代的卖淫世界,即母亲自己卖淫,也把女儿养大做同样的事。
米纳经过一家家妓院,走进一间较大的茅屋(这个茅屋有时也用作学校),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那些停下来看她的村民又慢慢地重新干他们的活了。
“我八九岁遭绑架被卖掉。”米纳开始娓娓道来。她出生于尼泊尔边境的贫穷人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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