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双》第88章


“不过数月未见,你竟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为师失职未曾悉心照料。”
失去了一个徒弟的奉正没了以往的随意,眉宇间的忧郁清晰可查,他走近了轻轻的将孟泽揽在怀里,语气带着少有的宠溺和悔意。
孟泽抵在他怀中双肩轻轻的颤抖,然而却始终未曾哭出了,她早已不是单纯幼稚的少女可以依偎在长辈的怀里肆意宣泄悲痛,任何用眼泪可以洗刷的悲痛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悲痛。
“师傅……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的守护……姐姐,是我的错。”这是她第一次唤穆楠姐姐,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场面上。她不曾知道是奉正查看的穆楠的尸首,还一直以为奉正从靖山赶来。
这样的误解,奉正也未开口解释,他或许是太过于悲痛了,面容都像是苍老了一般:“生死有命,是月儿的选择,纵使你我也不可干涉分毫。我从来不愿劝她放弃,原本以为只要有我的庇护,她定会安然无恙。”他轻叹了口气,眉目散去了执着,像是看透了又像是无奈了,“罢了罢了,多说无益。”
孟泽轻轻的点了点头,想起一边的箫昇,却有变得狠厉,她挣脱了奉正的怀抱,指着箫昇狠狠的道:“师傅,你来了正好,今日我便当着公子和师傅的面亲手杀了他,用他的血以祭公子在天之灵。”
她动作迅速果断,手离箫昇心口三寸处忽的被奉正拉了过去,接着便听见奉正不曾压抑的怒意:“你想做什么?杀了他有用吗?还说说你想随月儿去,留我一个孤家寡人?”
“可他是害姐姐的元凶!若不是他以公子的功力又岂会被人偷袭得逞?若不是他,公子身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伤疤?若不是他,公子会死的?凭什么他还活得好好的,而公子却……公子生时我可以不杀他,难道死了之后我还要留他的命吗?”
奉正看着怀中的孟泽绝望而悲愤的样子,心里的不忍像是泉水一样涌来,然而他不能纵容着她,因为穆楠不愿。
“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
孟泽愕然,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挣扎有些慌乱的看着奉正。
“以月儿的功力,杀了他易如反掌。但是月儿并没有杀了他,这是为何?你何时看到过如此多变的月儿?”奉正轻轻的将孟泽手中藏着的药拿了出来,他教的徒弟又怎么会不知道药藏在哪儿,“会生气,会欢喜,会痛彻心扉……泽儿,你姐姐等的人一直是他,纵使他伤她害她甚至背叛她,那都只是你姐姐的事情。她既不想他死,那便是不愿再见他,你又何苦让他下去陪你姐姐呢?”
孟泽怔怔的看着奉正,右手手缝里夹着的银针霎时落在了地上,连声音都没有。
她想反驳,却无力反驳,姐姐等的人一直是他,从那夜江枫酒楼相遇时她便发觉了,只是一直不愿相信罢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月白的衣袍依稀是初见时所穿的,那么熟悉却有觉得陌生。这个人怎么配的上姐姐……除去容貌便一无是处,连上阵杀敌都抵不过北疆上的任何一个战士……可是,可是姐姐自己喜欢,纵使眼前的人有千般不是,姐姐既然喜欢,那又能怎样呢。
她忽的有些难受,一直以来不愿坦然接受此刻放在眼前依旧觉得难以置信。可是再难受又能如何,她的命是姐姐救得,姐姐的意思便是一切,她不愿背离。
既是公子的意思,那孟泽便誓死维护。
她返身,连话都不愿再说,慌不择路的跑了,奉正怕她做什么傻事也紧紧的追了去。
两人走了之后,箫昇忽的瘫坐在地上,那郁结于心的气血终究还是抑制不住的涌了上了,他哇的一声,咳出了满嘴的鲜血。
“原来你是如此看我……可我却不满足。”他低低的笑了,笑得无比苍凉悲哀,“如今……如今你已不在,我又该情何以堪。”
☆、暗影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烛火摇曳,一身深紫色锦袍的莫达倚靠在敞开着的窗扉边,任由着呼啸而进的寒风肆意吹乱他额前的散发。他一手把玩了不知从何处来的青色匕首,嘴上噙着一丝浅笑。
他似乎兴致格外的昂然,临近夜里也不入睡,沉默而运筹帷幄,像个布局的棋手一样笃定而信心满满的看着窗外他布好的棋局。
这广阔而富饶的大晞终有一日会成我的囊中之物,我且看你们这群蝼蚁在面临着已然溃败的局面是俯首称臣,还是毅然反抗?他别有兴致的看着手中的匕首,颀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匕首上细致而精巧的纹路。大晞治国的能力不行,这手上工艺倒是炉火纯青。
“主子,他还在查。”忽的,他的身后一抹黑色的影子迅捷的飘到屋里,那人的肩上还有些细碎而晶莹的雪籽,将屋外的寒风带来。
莫达依旧浅笑,然而眼眸里却带着少有的不耐和晦暗,他看着手中匕首,道:“查了多少人?”
“至少……一成。”
“一成。”莫达沉吟片刻,嘴角的笑意更深,带着深不可测的意味,手上一个使劲,当的一声匕首应声而断,他不以为意,“再精巧的雕刻放在一块废铁上又哪里有杀人开物的利处,千里之堤已然溃毁,如今想来修补岂不晚了。”
他顿了顿,看着手上折断了的匕首,接着道:“不过……他既能查出一成,再放任下去虽不能对我数年经营的大业造成致命打击,但终究还是埋了隐患。箫昇,留不得。”
黑护卫讶然,他猛地抬起头,心中的疑虑脱口而出:“可主子不是挺欣赏他的麽?”话一说出口,他忽的不敢再说,眼睛一直盯着靠在窗扉边上的莫达,以及莫达手指又断了一截的匕首。
莫达的性情与新帝更为乖张残忍,他说的话素来不喜部下反驳,倘若有人不服,那么下场并不比那些死在新帝剑下的臣子痛快分毫。只是今日,他却并不发怒,反倒依着部下的话说下去:“箫昇虽是一介文臣,但至今能从我布下的局中抽丝剥茧找出棋子的只有他一人,光从这个足以让我欣赏他。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除掉他!一个无论如何终究是我的敌人的人,就注定留不得,就如同当日身死的穆楠一样。”
“是,属下铭记,属下这就去办。”黑护卫垂首称是,低垂的眼帘里带着惧怕。
“差点忘了,对穆楠下黑手的是你吧?”莫达忽的问道。
护卫这才抬起脸了,普通而惊慌的样子与那夜刺入穆楠心脏的表情如出一辙:“属下……属下谨遵主子教诲……这才抓准机会杀了她。”
“是吗?”莫达意味不明的浅笑。
护卫笃定道:“属下确定,本来以穆楠的武功,我根本毫无近身的可能,可箫昇来后,不知为何穆楠竟内力四窜。”他抬头瞥见莫达神情越发莫测,接下去说的话便颤了颤,“我便乘此……偷袭,怎知竟真的得手了。”
“原来如此,她果然对箫昇有着别样的情愫。”莫达把玩匕首的手顿了顿,低吟道,“下去吧。”
护卫忙不迭的点头,他松了口气,迅速闪身出来,走到门外才发觉自己的脊背已然被冷汗侵染,寒风一吹便觉得冷的很。
与当今陛下相比,主子在惊恐人这方面更甚一筹。他缩了缩脖子,从袖口掏出一块黑巾遮挡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待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之后便迎着劈头的风雪而去,墨黑色的身影渐渐与夜色相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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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几个巷道就是东城王捕头的家了。
箫昇停下了脚步,被寒风吹凉的额头此刻渐渐的发烫,他心里清楚这几日奔波与他而言算是折磨,可却没有料到会来的这么早。
头很快便滚烫滚烫,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炸哄哄的,两眼沉重的像是夹了千层风沙一样模糊而艰难,他撑着巷道厚重而冰凉的墙上,歇了许久才觉得好了些。
举步而去,忽的发觉额角脸颊似是落了什么冰凉的物事,极目而望,巷道深处人家马灯的光芒下细碎而晶莹的雪籽从天而降,轻盈而尖利,砸在皮肤上竟也觉得有几分刺痛感。
箫昇看着雪籽又小变大怔怔出神,眼里的视线却在这漫天的雪里逐渐清明,雪下得很快,渐渐的成了棉絮一般大小的雪花,轻飘飘的顺着寒风翩翩而下,明明是盈盈之态却让箫昇看出几分肃寒之感。
他抑制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心里麻木的悲凉因着大雪肆意晕开扩张,然而面上依旧不显分毫。
穆楠,你若是活着,是否也会记得那场大雪呢?
箫昇自嘲的笑了,他还是控制不住妄想,如今穆楠恐怕连尸骨都融入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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