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与男神不得近身》第104章


“…公主。”
“璧珠啊…”司马妗重新睁开了眼,眼神复杂,看了看门口。
“公主放心,奴婢看着她出去了。”璧珠移步来到榻边,轻柔地抚上澍玉公主的额头两侧,手法老练地按摩着穴位。
司马妗松了一口气,精致的脸上难得显出疲惫来:“璧珠,你平日里多留意些那人,看她都与什么人见了面,任何消息都要及时告知于我。”
璧珠手一顿,轻声应了下来,又道:“公主是担心她不忠心?”
“呵,本公主从来就没相信过她的忠心,就算忠心,也是忠于她的主子!”
这个宫女是前不久澍玉公主特地从浣衣房提过来的,据说某日路过时见她正被人欺负心生可怜要到了玉珑宫,后又因她办事细心升为了贴身大宫女,地位等同于从小伺候的璧珠。外人都道公主纯善,可璧珠却知道,这人是崇安侯府庾二公子特地安□□来的,以方便与公主传信,而公主前些日子过于听附于这位庾公子,连带着对这个宫女也关照有加。
就在璧珠安静地继续按摩时,又听司马妗喃喃像是自语道:“太狠了…做到这般狠绝,不怕遭报应么…”
***
就算是有了婚约在身,容芜依旧要每日准时去上女学,还好石先生管的严,除了多了许多关注的目光外,倒也没有太多的不便。
一下学,慕容奺便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拉着容芜和谢纤到了没人的地方,再也掩饰不住好心情地笑了起来:“哈哈哈阿芜我跟你说,回府后我就将蒙拓的恶行告诉了父亲,还有阿秀在一旁作证,当场就把父亲气的火冒三丈!从小到大我挨过不少训斥,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生气!蒙拓啊,他这义子的位置是不保喽…”
谢纤那日提前被姐姐叫走了,并没有偷听到蒙拓与庾邝的对话,容芜见左将军府没有被他利用,心里也是解气,不由追问道:“然后呢?左将军打算将他怎么办?”
“还是阿秀心细,提醒到若让蒙拓知道了别人已发现他对阿洳的别有用心,恐怕会破罐子破摔,将此事宣扬出去坏掉阿洳名声。于是父亲便装作并不知情,表面上对蒙拓无异样,却绝口不再提收他为义子的事了!你们是没见啊,这两日那蒙拓忐忑讨好又焦心的模样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容芜和谢纤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有可气的!父亲打算给他点银子,再在闵京城外寻个住处安置他们母子,也算是对得起他的副将了。可就在派人去安排时,竟然无意中查到蒙拓的母亲五年前就去世了!那如今在闵京城开丝绸庄子的妇人又是谁?看来蒙拓此次入西北军营,也是图谋已久啊…”慕容奺说着打了个寒颤,“幸亏发现的早,不然不止耽误了阿洳,可能连我们家也要跟着遭殃!”
容芜倒是很早就听过庾邵的分析,他说那丝绸铺子的老板娘与蒙拓间的相处不像是母子,倒像是下属,但今日听阿奺道他的母亲已去世那么多年,心里也忍不住一寒。
无论什么原因,竟然可以在亲生母亲尸骨未寒时就与他人装成母子,一装就是这么多年,蒙拓此人可谓心狠。更甚者,如今知晓了蒙拓背后之人正是庾邝,那么就说明庾邝早在这么多年前就寻上了当时还默默无闻的蒙拓,为的恐怕不止让姬洳误嫁,其真正目的更是让人提心吊胆,究竟是因为什么,让他去费尽如此大的耐心与决心,来布置这么长远的局…
……
说到蒙拓本人,经过几天的惴惴不安,当慕容左将军将银两递到他手上,并为他安排好车马准备送他出京时,他才意识到事情有变,惊讶地质问道:“义父这是何意?可是阿拓哪里做的不好?义父只管提出…”
“蒙拓,义子只是先前随口一提,后本将想到已故去的阿奺她娘亲,深感这辈子对她有愧,在子嗣上更不该再随意定夺,此事就休要提了!本将已为你置以住处,你若愿意留在西北军中,踏实训练自有出头之日,若想另寻出路,这些银两也足够你周转…”慕容左将军说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从前和副将征战沙场的日子,再看到如今的蒙拓,忍不住重重叹口气道,“你父亲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在军营时常提起你们母子,他说能娶到你母亲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有她在身后持家、教养儿子,他全无后顾之忧,等他晚年退伍后,他儿子一定会接替他来守卫大周,走的比他更远,当上大将军…蒙拓,莫要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今后,好自为之吧!”
“……义!”见慕容左将军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蒙拓脑子一阵慌乱,失声喊到,“将军!将军!…”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突然间他本唾手可得的一切,都不见了?
明明前几天还风光地参加了靖宁侯府的宴席,和闵京最尊贵的公子们一同投壶,想象着从今以后他也是将军府的少爷了,有了能够迎娶姬洳的身份,此生再不必遭人冷眼,可以活的体面、高高在上…可如今呢?他又要变成那个西北军营中最低等的士兵,装成商人之子受制于人吗…
蒙拓浑浑噩噩地回到那间丝绸铺子,却忽然见到关闭的大门,上面还贴着封条,立马愣在了原地。
问过周围的店铺才得知,就在昨日来了一群官府之人将丝绸铺子查封了,店里的人全被押进牢里了,罪名好像是有出售蛮夷的布匹,这在大周是严禁的,甚至有奸细的嫌疑,一旦被带走了是宁可错杀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蒙拓呆呆问到:“那…我娘呢?”
隔壁一家卖首饰的妇人面露不忍之色,压低声音道:“你娘也被押进去了,被搜查时让我转告让你快跑吧!离开闵京再也不要回来了!喏…这是趁乱她塞给我的一包银票,说是原本攒给你娶媳妇的,现在…唉,阿拓啊,你快逃吧!当心让官兵查到,你也要被押牢里的!”
蒙拓身子晃了晃,握着银票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是知道这间铺子作为庾邝的产业之一,似乎一直与蛮夷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联络,但这些生意上的事一直都是那个装扮成他娘的妇人操办的,事实上,这五年来那妇人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儿子来关爱照顾,他的日子过得堪比一般富足人家的纨绔。
但如今他却成了逃犯…不只不是将军府的贵少爷了,竟然连个普通人都当不了了?这间铺子…这间五年来可以称之上家的小丝绸铺子没有了,连娘也没有了…
忽然间,蒙拓体会到了何为孤家寡人,无家可归…
不理会身后首饰铺老板娘的呼喊,他冲出了店铺,往左将军府跑去。那是他最后的稻草了,或许慕容将军得知他如今的遭遇,会再次将他接进府里,就算当不成少爷,给他一个安稳的容身之地也满足了,可事实却是他被门卫阻挡在了门外。
明明刚出来不到两个时辰,这些门卫却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一般,无论如何苦苦求见将军都不为所动。
最终蒙拓力竭,这一日他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疲惫地顺着将军府的墙根滑坐在了地上。究竟是因为什么使他落到这种境地的呢…?他抱着头痛苦地想了半晌,忽然怔悟!
庾邝!一定是他搞的鬼!
慕容左将军重情,不会是忽然改变主意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听说了什么,难道是庾邝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便过河拆桥?
是了,一定是他!以他做事那般谨慎小心的作风,如何会被人发现丝绸铺子与蛮夷交易的证据?除非是他故意透漏,想断掉他最后的退路…铺子刚被查封,第二天他就被赶出了将军府,一切竟是这般凑巧!
蒙拓眼睛一红,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留下一圈血印,他低吼道:“庾邝!你敢做事这般绝,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
是夜,崇安侯府书房内,庾邝正为丝绸铺子被封而焦头烂额,这间铺子是他个人的产业,家中并不知情,也不能动用家族的力量去干预。若只查出与蛮夷交易也就罢了,顶多关了便是,但他担心的是这是人为作梗,以他行事的缜密,从蛮夷低价进入上好的布匹再高价卖出这等事若非刻意为之不会轻易被查出来,怕就怕有人以此做文章,给他安上与蛮夷勾结的奸细之名就不能善了了。
就在这时,有人咚咚敲门,庾邝语气不好地来了句:“进来。”
暗卫应声而入,递来一张纸条垂头道:“公子,蒙拓约您现在到城外的西亭见面,说关于那间丝绸铺子有重要的事禀报。”
“…现在?!”庾邝惊的摔了账册,“他疯了不成!而且,他此时不应该在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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