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是真的》第47章

后来她还跟着电视里学过港台腔嗲嗲的，在学校看别的小孩子吃什么零食也都偷偷记下来，等妈妈带她去超市的时候又只买一样。她觉得只要吃的用的和做的事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慢慢他们就会接受她。可是她每次去超市只买一样，因为她脑子记不住那么多东西，也怕买的多了她妈妈不高兴。
“沈培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我妈妈老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拉着我给人道歉吧，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她接我放学发现其他小朋友都玩在一起，只有我坐在花坛边上抠土玩，她当时什么都没说，可她回家竟然抱着我哭了，还和我说对不起。我当时好生气，她不帮我叫小朋友一起玩，和我道歉有什么用。我爸爸看到了就和我说‘你妈妈没做错什么，你不能怪她’。
后来妈妈不揍她了，也不骂她了，因为她有了弟弟。再以后，她妈妈会打弟弟，骂弟弟。那时候她还在沾沾自喜自己多么懂事，没有惹爸妈生气，幸灾乐祸的看着弟弟哭鼻子叫唤的昏天黑地。可是慢慢地，她发现妈妈虽然对弟弟不好，可是也对他好，她晚上陪他洗澡讲故事，她却只有在睡前的一句“晚安”。
“我当时不太懂，后来懂了再想起来，觉得好难过。原来在他们的心里，我的“胡闹”就是在和她示威，觉得我恨她那些年没在我身边，所以后来才对我小心翼翼怕我反逆吧……
“上初中的时候我说话就没有口音了，我觉得我终于摆脱掉了黑历史。可是大概开学两个礼拜吧，老师就找我谈话，说不要让我影响其他同学。后来我才知道我大才女同桌写了情书给班长被老师发现，就扔在我桌上。从那以后，班主任就老是看我不顺眼，可我也不想和我妈说……
可是初三的时候过年她染了头发，返校的时候被主任发现。老师给她妈妈打电话领她回去，还要停她的课，全校通报批评还要记档。她妈妈当时很霸气的说头发是家里同意才染的，大不了染回来就好了，还问他是不是觉得赵小和好欺负才要通报批评。她那时候才知道，她在学校受的委屈她都知道……
可是就是这样才更叫人难过，她都知道，却没有安慰。她开始变得敏感而自卑。她会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没有人喜欢你，你不要多说话，免得被人看笑话。”
“虽然长大了以后可以理解一些她的为难之处，可是大概是小时候太敏感了，有时候我胆小怕事、犹豫不决，还特别在乎别人看我的眼光，每到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是她小时候没有让我感受到爱才会这样。你说我是不是太坏了……
赵小和的声音很平静，只有说到误会她妈妈的时候才会懊恼。两个人走了一路，沈培除了偶尔“嗯”两声表示他在听，其余时间都在沉默。
赵小和把心里的话痛痛快快吐了个干净，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她寝室附近。心里轻松了，但是又有一种害羞冒出头，他会不会烦？
沈培拉着她进了楼对过的小花园，赵小和被他牵着走了多深也无所谓。直到感觉路灯都被遮了大半，沈培才停下来。
“你接着说。”沈培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背后的大手太温柔，赵小和得到了鼓励似的，双手在他背后交握，侧着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思忖了片刻，赵小和放开咬的没了血色的下唇，缓缓却坚定地说：“所以，我一直都希望所有的人都喜欢我，对我好一点，用我希望的方式对我好，不要讨厌我、不理我……不过我发现我太幼稚了，所以后来，我只要我在乎的人也喜欢我在乎我就好了，可是我好像连这个也做不到……”
赵小和吸着鼻子仰起头，双手从他敞开的衣襟滑进去揪住了他的衬衫：“所以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妈妈才会喜欢我？”
她的模样无法掩饰的沮丧而又无助。沈培快要心疼死了。
双手捧住她的脸，沈培对上她水蒙蒙的眼睛，他眼底的深情、专注和疼惜一点点抚慰了赵小和纾解不了的心结。
“小和。”沈培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微微的干涩。
“嗯？”
“我爱你。”
感情这东西就像是铜墙铁壁叫人困顿其中，然而一旦打开了个缺口，满腔的情意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承认“爱”不容易，但是承认了之后其他的显然就容易多了。
比如这个吻。
赵小和没奢望过他会这样轻易对自己说爱，双手攥紧了些不敢相信。然而沈培的唇带着他说不出口的凉意压了下来，轻柔啄吻间撬开了她的齿关。
他的吻温柔却霸道，她只好乖乖软在他怀里任他攻城略地。
不像之前蜻蜓点水，这一次赵小和气息紊乱的时候沈培就稍稍离开一些，轻轻啄着她软糯的嘴唇，等到她恢复了一些便毫不客气地加深这个吻，有时他等的急了，就叼着她泛肿的红唇在齿间轻轻地磨。
赵小和被他撩拨的又羞又热，攥着拳头在他腰腹间捶两下抗议，他反而变本加厉。最后，她不得不狠下心，用指甲在他腰眼上狠狠拧了一把，他才吃痛放开自己。
沈培拨了拨她的刘海，用拇指轻轻擦去了她嘴角的水渍，宠溺的笑笑：“快门禁了，回去吧。”
赵小和喉咙干的不行，吞了吞口水，又感觉口水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热气从脖颈烧上来，她红着耳根硬挺：“你不能总是用这种方法糊弄我。”她好不容易把这些话说出口，她没有勇气再来一回了。
看着她的倔模样，沈培拿她没办法，顺了顺她的毛一五一十的解释：“我和你家里的情况不一样，我妈妈……比较难搞。”
怕一下子吓着她，他用了一个中等程度的修饰词，“她很看中，嗯……”
沈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既不让小和觉得他母亲刻薄也不让小和感到畏难退缩。
倒是赵小和这次反应很快，眨巴着眼睛接过话：“你是说拼爹吗？”
沈培皱起眉头，这孩子什么脑回路？
赵小和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瞪着大眼睛盘算：“和你妈妈比起来，我爸爸学历确实低了点，毕竟他初中都没读完……”
沈培被她的真挚逗笑，亲了亲她的脸蛋，然后摇了摇头。
赵小和反应了一下，继续猜：“那是什么？”
如果不是拼爹而是拼自己的话……她苦恼的挠了挠脸：“虽然我成绩不好，但是南大的名头都不够唬人吗？那我以前在美国还读过一阵子语言算不算？”
他的女朋友怎么这么萌啊，让他忍不住抱在怀里揉了又揉。
直到赵小和拍着他后背叫他不要揉，他才堪堪罢手，又一次猝不及防的偷袭上她稍有好转的双唇，唇贴着唇，他在赵小和闭起眼睛的瞬间含糊解释：“我妈妈了解你的本质。”
“唔？”赵小和意识还是飘散。
“我妈妈，是附中的副校长。”说完，不给赵小和思考的时间，沈培又一次将她卷入自己的漩涡。
沈培掐着点将赵小和推进了寝室楼大门，她微微红肿的双唇嘟嘟的还在勾着他的心。他揉乱了刚刚给她梳理好的短发，朝她挑眉：“再最后送你一条消息。”
“好呀。”赵小和扒着门眼巴巴的瞅着他。
沈培捏了一把她的嘴唇，“先上楼，躺到床上给我发信息，我才能给你兑现。”
“才不信你！把我骗上去了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赵小和，你明天又不是不见我了，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么？”
赵小和转转眼珠。
也对。
于是她终于一步三回头的乖乖上楼了。
听话的洗漱过后，她严实的拉上床帏，穿上她最萌的小星星睡衣躺在床上给他发了个认证照。
盯着发送成功之后，她双手攥着被角，又默背了一遍沈培给她的定心丸，才肯安心的闭上眼睛。
沈培结束了绵长的一吻后对她说：“小和，一切有我。不要怕，也不要担心。”
——
沈培收到照片的时候正在楼道里吸烟。刚刚拿出手机照了照才发现，原来嘴唇肿起来的不只是那个小可怜，还有自己。
他打开照片，又瞬间按灭了屏幕。
闭上眼狠狠吸了口烟又全部吐出来，他企图忘掉刚刚看到的画面。只是他这样的做法显然只会加深印象——
赵小和还未散尽的娇憨就已经足够他承受不来，她蹭开的衣领和隐隐可见的……简直就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