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门(恐怖)》第10章


“明天去买。”苏桢无奈地摊手,这个时候所有的杂货铺都关了门。
苏桢找了一根蜡烛点燃,这时尾声便要告辞,“你能不能多留一会,我一个人害怕。”
“你怕什么。”尾声一愣。
“怕鬼。”苏桢说出了令自己最恐惧的一个字。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尾声的眉眼在烛光中变得更幽深。
“相信,以前我是不相信的,可自从来到蓝田县我就相信了。你知道吗?在我们这幢楼里我就见过鬼。”苏桢走到桌前去倒水,结果壶里空空如也,好在厨房使用的是煤气,她正准备提壶去厨房烧水。
这时嗒嗒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声声的,仿佛践踏在苏桢的心上,骇得她手里的壶差点握不稳掉下来。“你怎么了。”尾声发现了她眼里的惊恐。
“鬼……”拉长颤抖的声调从苏桢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她恐惧地用双手塞住耳朵。
尾声沉默不语,倾听从门外传来的嗒嗒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渐渐离得更近,似乎到门前停止了,然后门板上响起了敲门声。他走到门前通过猫眼向外看去,只见一张毛茸茸的狗脸扒在门上,嘴里吐着长舌头。
门被拍得啪啪响,尾声出其不意猛然打开门,不由分说一拳砸在狗的眼睛上,然后一抬脚朝狗肚子狠狠踹去,那狗完全不及防备被踹正着,径直从楼梯上滚下去,嘴里不断发出凄厉的哀嚎声,没一会儿楼梯上便没了动静。
“没事了,它被我打跑了。”尾声关上门。
“谢谢。”苏桢仍是牙齿打颤。“但它还会来的。”
“能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苏桢又回想起自己初到吉庆社区认识热心的万素兰,然后一个月后的某天在楼梯遇到安倍并被袭击,继而在万楼兰家发现安倍穿着万素兰的红裙和皮鞋躺在床上,后来万素兰被狗咬伤患上狂犬病,并在万素兰家遇见她服毒自杀死亡的婆婆,再然后就是这两天深夜接连遇见安倍。
尾声安静地听她讲述,思考好久才道:“你先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也许这只是别人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苏桢摇了摇头,肯定道:“不太可能,万素兰的婆婆确实是死了,我也确实在万素兰家见到了她的婆婆,而且每次我单独经过万素兰家时,她家的门总是开的。”
“那可能是你的幻觉,你最近是不是感到很累,身体和精神太疲惫所以产生了幻觉。”
“真的是幻觉吗?”苏桢闭上眼,万素兰婆婆干枯的脸又浮现出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尾声笑了起来,道:“也有可能是做梦,总之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该走了。”
“那路上小心。”
苏桢目送尾声出门,直到尾声的背影在楼梯上消失她才掩上门。尾声慢慢地走在楼梯上,脚下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经过四楼时他停下来,目光一直注视万素兰家的门。此时陈大爷拄着拐杖从楼梯上来,仿佛没有看见他似的,径直去对面开门进去。
楼道的灯眨巴着一下便亮了许多,水泥地面上苔藓一片接一片的,脚踩上去略挤出水来。尾声转头往楼上瞧了一眼,这才轻轻下楼去,当他的脚底抬起时,鞋底沾着一片肥嫩的浮萍。
这时的苏桢还没睡着,洗完澡后她便跳上了床,眼睛一直看着桌子上燃烧的蜡烛。烛光不断在空气中跳跃,映在墙壁上像是只张开的手,苏桢起身向四周看去,门关得很紧没有一丝缝,窗子也拉下了帘子,可奇怪的是屋里怎么像有股冷风呢,吹得那烛光摇曳不定。
苏桢抓过椅子上放着的包,取出陈大爷给的符贴在胸口,又不放心地放下了蚊帐。据说有个说法,鬼看见蚊帐就会数蚊帐上有多少个洞,等把蚊帐的洞数完天也亮了。
桌子的蜡烛燃烧得只剩下小半截,烛火不停跳动,歪歪扭扭地仿佛在跳舞,忽然它像受压一样,火苗向下弯曲变成一条直线,然后继续再向下,顿时火苗熄灭了。
屋子陷入一片可怕又寂静的黑暗中。
苏桢下意识地往床里缩去,扯过薄被盖过头顶,此时屋中出现一个人形黑影,那黑影矮小,似乎腿脚有些不利索,一走一跛的,在屋中找来找去,最后来到床前。
“我那坏心肠的儿媳妇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小苏这里也没有,她会去哪里呢,没准儿是躲在小苏的床上了,待我掀了蚊帐看看。”
这声音颇苍老,但是这说话的声调口吻无疑是万素兰的死鬼婆婆,苏桢吓得魂飞魄散,全身汗如雨下,心里只盼望她不要揭开蚊帐。“阿弥陀佛,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是在做梦,我不怕。”她默默念叨,心里却更害怕了,将眼睛闭得紧紧,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抚在了她的脸上,那手如干枯的树枝挠刮着她的脸一直向下滑,在触到她的胸口时突然一篷火花溅了出来,只听咿呀一声惨叫,那只枯手缩了回去。
屋里又变得寂静起来,苏桢大口地喘气,前胸后背都被汗渍濡湿了,颤抖着手摸到手机,借着屏幕的光线一瞧,只见陈大爷给的符已经灼成了一堆灰烬。
“为什么他们都要找我。”苏桢简直欲哭无泪。
蓦地里她想起上午刘队说过的话,让她有空去孟村镇找老常头,这个老常头是个奇人,本来儿女双全,家庭美满,但是因为泄露了太多天机,如今只剩得孑然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阴人缠身
一夜无眠,苏桢在天亮后略微眯了个觉便起身,不料刚出门便在门口摔了个嘴啃泥,要不是幸运地抓住了扶手,整个人难免就滚下楼梯了。
原来四楼的苔藓已经蔓延到六楼,脚踩上去特别的滑溜,苏桢蹙着眉头,从厨房里拿来菜刀耐心将门前苔藓铲净,然后扫进楼道的垃圾桶中。
社区里有一家早点店,炸的油条又大又酥,苏桢每天要在这里喝上一碗稀粥,然后吃两根油条。早点店的生意不错,人来人往,但这次苏桢一走进店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起来,端着碗往外面走。而有些正要进来的人,看见她便赶紧转身离开。
苏桢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这些人都目睹自己被万素兰咬伤,害怕自己也得了狂犬病便不敢进来。“老板,给我装两根油条,一杯豆浆,我路上吃。”
尽管满腹委屈,苏桢还是什么都没解释,边吃边去汽车站。到孟村镇的车不多,一天才几趟,每趟相隔几个小时,苏桢无聊地买了一份晨报坐在候车厅。
昨晚凌晨1点左右,一台从孟村镇开往蓝田县长途汽车站的客车,不明原因驶往蓝桥乡,并冲过堤坝坠入蓝桥河中,因事发深夜,直到早上七点才被行人发现。司机全身浮肿卡在驾驶室,被救起时已无生命体征。
新闻下面附有司机的正面照,苏桢一瞧见那张脸顿时吓一跳,这不就是前晚的那个司机吗?那晚他气呼呼地威胁众人,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只是为什么又是蓝桥河呢,这已经是第三个溺死的人,他们和蓝桥河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们三人又有什么关系。
苏桢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到孟村镇的客车已到点,售楼员扯着脖子让乘客上车,苏桢握着一瓶葡萄多排队上去。好在孟村镇离蓝田县城不远,客车虽然开得慢,一个小时也能到得了,苏桢欣赏了一会风景便靠着车窗打盹。
“孟村镇到了。”
苏桢赶紧下车,往前走出几十米就看到了朱仙芝的婆家三层小洋楼,她向人打听了老常头的家。恰好老常头不在家中,据邻居讲老常头在前街摆摊卜卦。
孟村镇只有一条主街道,所谓前街就是菜场那块十字路口位置,苏桢顺着路便看到了菜场,她眼尖,一眼便瞧见老常头,老常头仍是红光满面,老当益壮的样子,一群爹爹婆婆围着他说话。
这时突然从斜里窜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婆,手里握着一柄扫大街用的竹扫帚,二话不说向苏桢头上挥去。“打死你,不许跟着,打死你。”老太婆破口大骂,手里的扫帚劈啪几下都落在惊呆的苏桢身上。
“太婆,你怎么无缘无故打人。”苏桢不断往后躲。
“不许你跟着,再跟着打死你。”老太婆嘴里不依不饶地骂着,追着苏桢叫打,老常头赶紧带着几个爹爹抓住老太婆,便把她唬弄走了。
大约老常头也知道苏桢是来找他,低声道:“到我家里去说。”
老常头的家布置挺雅致,这大出乎苏桢的意料,她正要张嘴说明自己的来意,老常头就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迟早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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