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殿纪事》第39章

奥德里奇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能点头。
于是海德尔就带着奥德里奇七拐八拐，愣是从城东走到了城西，还在城西想的小巷子里钻来钻去，似乎对这里熟悉得很。
奥德里奇想起以前他怕海德尔迷路，每次去把他接回来的事情，沉默了一下，道：“你只来过一次？”
“嗯？”海德尔疑惑地侧了侧头，道：“是啊，怎么了？”
“只是觉得下次跑出去找你得换个借口了。”
海德尔愣了一下，唇角荡漾开一抹浅笑：“找我可以，别再把我带回去了，神殿太无聊了。”
“博拉奇要疯了。”奥德里奇叹息道。
海德尔笑的停不下来。
说实话，在夜晚僻静的小巷子里这样的笑声实在有些突兀，以至于这里的住户不约而同地关上了窗，声音还有些大。
海德尔：“……”
这次换奥德里奇憋笑了。
海德尔不笑了，认真引路，很快就到了曾经来过的门前。
到了这，海德尔才有些犹豫：“现在不早了吧，打扰他们是不是有点不好？”
奥德里奇无语，但海德尔说得也有道理，而且自己当时也没想起来阻止他。
“你们是谁？”一个清脆的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海德尔和奥德里奇转头，来人一愣，他认出了海德尔。
“大哥哥！”他欢呼一声，上前抱住了他的腿。
海德尔揉了揉他的头，也是一脸欢欣的样子。
“多恩？”小巷子又走进一个女人，赫然是男孩的母亲。
“阁下！”母亲走近了一些，看清了海德尔的脸，捂嘴惊喜道。
随后便看见自己的儿子像只树袋熊似的抱着海德尔的腿，不好意思地对海德尔笑了笑，上前将多恩扯下来，小声训道：“不能这么没礼貌知道吗？”
多恩噘嘴，但还是乖乖道：“知道啦妈妈。”
“我受邀来参加你们的国庆，和朋友走着走着便想起他了，就来看看你们。”海德尔解释道。
母亲注意到海德尔身旁的奥德里奇，有些拿不准自己该怎么称呼这个看起来沉稳得多的黑发男人，迟疑道：“这位是……”她还记得海德尔上次说过自己的身份是神殿骑士长，想来骑士长的朋友身份也一定不一般吧。
“我叫弗朗西斯科，夫人。”奥德里奇温和道。
母亲放下心，搓了搓手道：“请进屋吧，两位，外面有些冷。”
奥德里奇看向海德尔，海德尔笑着摇头：“不了，我只是心血来潮，便不叨扰了。我们这几日借住在朋友家里，不太好太晚回去。”
母亲又挽留了几句，见海德尔坚持，便对他说了一声“稍等”，便跑进屋拿了一件东西出来。
“这是？”海德尔愣愣地看着那个东西。
母亲不好意思道：“我们家真的多亏了您……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我也只会绣绣这种东西了，请您一定不要拒绝。”
海德尔看着她手中的东西，那是个精巧的手袋，颜色淡雅，可贵的是上面有精致的刺绣，这在处于大陆中部的根加王国并不常见，倒是在像亚瓦这样的大帝国比较多，但也仅仅流行与贵族阶层。
“您……”
“以前跟家里人学的，”那位母亲笑了笑，“看上去有些简陋，请您不要见怪。”
海德尔看着母亲坚持的眼神，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收下了它，道：“谢谢您，我很喜欢。”
母亲顿时放松地笑了笑，目送着海德尔与奥德里奇离开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小巷子。
奥德里奇见一路上海德尔都在盯着手袋看，便道：“确实很精致，但是不至于看得那么入神吧。”
海德尔回神，闻言指着上面绣的金色鸢尾花道：“你知道金鸢尾是哪个国家皇室的标志吗？”
奥德里奇想了想，道：“现在还存在的国家皇室没有以金鸢尾为徽章的……不过有个已经覆灭的帝国，似乎是叫菲……菲黎帝国。”
说到这个已经覆灭的国家，奥德里奇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刺绣好像就是从菲黎帝国流行起来的，当年菲黎帝国的图尔斯三世狂热地喜爱刺绣，不仅重金请来了刺绣大师在礼服上绣皇室徽章金鸢尾，最后更是与皇后离婚，娶了小他二十七岁的、那位刺绣大师的女儿。”
“你是想说刚才那位夫人是菲黎帝国的后裔吗？”奥德里奇问道。
海德尔笑笑：“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在你告诉我有关这个国家的信息之前，我发现自己只是眼熟这个徽章，但是却对菲黎帝国一点印象都没有。好歹我也算是个神祗，既然对这个徽章有印象，不可能完全不记得以此为徽章的菲黎帝国吧？”
“是神力的干扰？”奥德里奇皱了皱眉。
海德尔不置可否：“听说刺绣当年被称为女巫的引诱。”
奥德里奇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没听过这个别称。”
“《女巫秘闻》，图书馆里有这本书，后来被我拿去垫桌子了。”海德尔耸肩。
奥德里奇：“……”
“所以为什么你记得我却不记得呢？”海德尔摸着下巴，思索道。
奥德里奇不确定道：“大概是因为神职的原因？命运神谕能告诉我很多事情。对了，命运神谕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命运神谕是命运之神德昂诞生时，阿斯兰图的赠礼。
“上一任命运之神给我的，要我转交给下一任，也就是你。”海德尔平静道，“我也没想到他会把这个交给我，我记得他似乎是受不了漫长的寿命，最后选择变成了凡人。”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海德尔眯眼，“你还记得医药之神现在所在的那个世界吗？那里的人类跟我们这里的人类有些不一样，不论是长相还是习惯。”
“他们似乎都是黑发黑眼？”奥德里奇道，“但是他们看见医药之神时也没有很奇怪啊。”
海德尔道：“上一任命运之神比起我们，倒是和那些人类长得更像。”
奥德里奇猛地看向他：“你觉得上一任命运之神原本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
海德尔无辜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什么也没想。”
奥德里奇无奈地看着他：“海登。”
“好啦好啦，”海德尔向前跑了几步，笑嘻嘻道，“大不了有空再去那个世界看看呗。”
“那个世界可没有神祗哦？”奥德里奇道。
“神祗不一定有，但不属于人类的种族，一定存在。”海德尔道。
两位神祗互相看了一眼，决定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每个世界本就是互通的，但是由于通道的不稳定性与隐秘性，千万年如一日懒散的神祗并不会去刻意寻找通道，不说其他世界的未知性，单单听一些好奇心过剩而去其他世界冒险，最后却被时空通道弄得受伤甚至神力下跌的神祗们说，其他神祗就不乐意堵上自己的安全而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时空“旅行”。能活着从时空通道中出来已经是万幸了，多得是前车之鉴最后连个尸体都没留下。
人类更是因为传承断层与寿命有限，从未有人类通过时空通道。
“我们当时通过的时空通道真是一点危险性都没有。”海德尔感慨道。
“或许是医药之神已经走过了？”奥德里奇猜测道，“也可能是因为我们恰好找到了一个无威胁的通道。”
“我更相信是上一任命运之神已经走过了那个通道。”海德尔道。
奥德里奇皱眉：“非本世界的存在怎么可能成为神祗？”
“缺人吧。”海德尔随口答道，“说得太远了……我一开始只是想说刺绣不像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这个词的发音也很像我们去过的那个地方的语言。”
奥德里奇茫然：“我当时完全没听懂。”
“我学会了一些，大致明白了发音的规律。”海德尔感慨道，“真是完全不同的语言体系啊。”
“要是你有兴趣的话就去看看吧。”奥德里奇道。
海德尔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道：“到了。”
奥德里奇一愣，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回了公爵府邸。
门口有一个佣人提着灯，大概是在等他们。见他们回来，便开了门，恭敬地行了礼，见他们进去便把大门合上，沉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你去休息吧，我们认得路。”奥德里奇道。
佣人闻言，又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起更新时间改为晚上8点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海德尔与奥德里奇都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那位母亲。
彼时一队士兵从街上经过，押送着一个女犯人，街上的人指指点点，更有甚者想上前去看看女犯人的样子，然后被士兵不耐烦地赶开。
如果不是海德尔和奥德里奇昨晚才见过那位母亲，而现在这个女犯人穿的衣服与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