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是按照他们“指引”的方向。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壮着胆子边跑边向那群围追者看去。透过层层夜色,我依然可以看见腾起的沙尘中,一大队身着深色皮装的矮个子匈奴骑兵,头上戴着尖帽,手里紧拉着马缰朝我们呼啸奔杀而来,有的拿着弓箭摆出发射的姿态,有的举着闪亮的弯刀……这一切,就像是幻觉一般铺展在眼前。最关键的是,他们是活的,全部都是活的。
这场景,这眼前所见,让我感觉如此熟悉。
他们就像一群猫在耍几只被困的老鼠一般,似乎并无意痛痛快快地杀掉我们,而是不断改变堵截包抄我们的方向,把我们赶向一个未知的方向。“花瓶”也不知是累得实在扛不住了,还是着实被那帮骑兵的狗屁战术给气破了肠子,竟然停下了步子,转身朝着那骑兵大声骂了句:“你奶奶的!要杀要剐就快点!”之后像是抓狂了一般,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跑下去,她歇斯底里地嚷道,“他们随时能杀我们,在遛我们玩。”
虽然我们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自从我们踏上这次征程,就意味着我们接受了“未知”,我们也只能相信“未知”,寄希望于“未知”,甚至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付给“未知”。郑纲用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返回来,一把捞起“花瓶”将她扛在了身上,继续一路奔逃。
我们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已经跑出了多远,也不知道正朝着哪个方向跑。“花瓶”大喊着“放我下来”的嗓音由最初的愤怒转为哀求最后又变成了默念。歇斯底里的是“花瓶”,最先清醒过来状况的也是“花瓶”。她不再嚷嚷“放我下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再一次开口嚷嚷的内容竟然是“它们没追来”!
我的身体像是已经习惯奔跑的状态,一时半会儿刹不住车了,凭着惯性扑摔在了地上。坐起身后,我战战兢兢地转身看去,那几大队骑兵竟然真的没有追来。毫不夸张地说,再跑下去,我们真的会被累死,至少我会。
这里的天很蓝,即使在夜色中也会认为它很蓝。闪烁的繁星如小而亮的精灵,在寥廓的天幕中看着我们可笑的几个人。
筋疲力尽的我们几个仰躺在地面上,对着那璀璨的夜空低低地笑了起来,假如我们是在进行最平常的露营,这样的夜景该是多么美啊。
我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声“谢谢”。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我都想说。这次如果不是他们几个随我一起来,我想都不敢想自己会走到多么糟糕的境地。
郑纲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来在附近走了走。这人像是身上总有一股子用不完的劲儿,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事物。我们几个人都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或重或轻地喘息着。过了一会儿,郑纲跑回来催促我们站起来,他说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花瓶”已经睡着了,并且睡得很沉。我过去要抱她起来,她却像是受到惊吓般,突然醒来睁大眼睛胡乱叫了起来。我连声喊着:“是我是我,小印,别怕别怕……”她的那双大眼睛终于定下来看了看我,伸开胳膊猛地抱住了我。我扶着“花瓶”起来后,郑纲蹲下身扶起欧阳,领着我们向他所说的好地方走去。
走上一两百米后,郑纲所说的好地方便出现在了眼前。原来,郑纲发现了一个古旧的部落。
星光下,几十座圆锥形建筑坐落在眼前,今晚风不大,却依然吹得木质结构外的毡布幽魂般舞动着。随便看上一眼,就知道这地方已经是残破不堪了。我们几个往近前凑去,一道黑影朝眼前飞来,“花瓶”被吓得鬼叫了一声,待看清时才冷静下来,只是一片已经风化的破布。我们几个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去,以为会看见现代人的生活迹象,至少会有近些年的生活什物。
我们朝着最近的一个较大的蒙古包走去,包爷像是在做某种神秘的仪式般哼着含混不清的调子。那声音听起来异常空灵玄妙,就像是从天上播散下来的,专门为死者亡灵超度的调子,似乎能把两个世界给连接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包爷的调子,还是天起了风,挂在蒙古包木质架构外的破旧毡布接连着飘动了起来,像极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旗帜,在召唤着某种神奇的力量。
闪烁的星光从蒙古包的顶端漏下来,洒在蒙古包内的什物上。我的目光透过残破的“墙壁”远远落进去,就被正中央位置摆动着的白森森的东西吓了一大跳。我们几个都没有急于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紧张而战栗地看着。也不知道是他们几个没有在我之前看清,还是他们的胆子变态地大,竟然都安静地看着。只有我看清楚那一群在蒙古包内飘荡的东西后,不由自主地大声惊叫了起来。
我看清了,那白森森摆动着的,是骷髅。
放眼往整个部落里扫去,分布着几十座蒙古包,每座蒙古包内,都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白森森的骷髅悬在半空中,影影绰绰间,不断地飘荡着。甚至偶尔会有两个或者多个撞在一起,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撞击声,那声音几乎能抓紧我的每一根神经,让整个人的每个毛孔里都浸满了恐惧。
突然,更加吓人的景象出现在了眼前。有两颗白森森的头骨如正战斗般撞在了一起,发出撕裂般破碎的声音,其中一颗头骨像是战败下来,突然碎掉了,碎掉后向下面落去,摔在正下方的桌子上,摔得粉碎。
而那长形桌子的周围,竟然摆满了白色的器皿,像是用来喝酒或者装某种液体用的。
郑纲把矿泉水瓶塞在我嘴里硬灌了两大口水进来,呛得我咳嗽了好一阵。这么一呛水,我似乎也平静了下来。那一刻我还以为自己方才出现了幻觉,但镇静下来看,并不是幻觉,那骷髅依然存在,依然在半空中飘荡摇摆着。只是这时,包爷已经朝着蒙古包走了过去,包爷的步子非常小,几乎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他手里举着那支一直没有扔掉的箭,像是随时准备战斗。
当走进那蒙古包时,他稍微愣了片刻,随后粗声大气地来了一声国骂,中邪一般转过身来冲我们笑了起来:“过来吧过来吧,屁事没有,这匈奴人真他妈的会玩儿。”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似乎在确认面前的这个是不是真正的包爷。就连郑纲也在眯着眼睛盯着包爷看,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捡了块小石子,冷不丁地朝着包爷的方向投去。包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小石子打在了腮帮上,“哎哟”地痛叫了一声,骂道:“哪个浑球干的!”
郑纲没有应包爷,笑着说:“走吧,确实是包爷。”
我们刚一走进那蒙古包内,就被那些悬在半空的骷髅和长桌上的器皿吸引住了。那些骷髅竟然是用绳子吊在蒙古包的顶部,挂在了蒙古包里。
我正要暗骂这部落里的主人怎么如此变态,欧阳抢先说:“把脑壳吊在屋子里,这他妈的也忒狠了。”这时变得兴致盎然的“花瓶”已经在里面转了一大圈,她解释说:“匈奴一直就有猎头也就是砍脑袋的风俗。《史记·匈奴列传》就有记载说:‘其攻战,斩虏首赐一卮酒,而所得卤获因以予之,得人以为奴婢。’也就是说,在他们的习俗中,战争中砍下敌人的头颅是荣誉的象征,可以得到部落的赏赐。”随后,“花瓶”转到桌子前,指着那些器皿说了下去,“匈奴人通常会将敌人的头颅制作成喝酒的器皿。《史记》中记载,匈奴人在打败宿敌月氏人后,就用月氏王的头盖骨做成了饮器。这些个东西,看材质和形状应该就是用头盖骨做的吧。”
我忍不住感叹道:“喜欢砍脑袋也没必要把脑袋都吊在房顶吧,这也太野蛮了。每天看着不觉得恐怖吗?”
包爷往那些吊在半空的头骨上看着,边看边说:“也可能是用这法子祭奠死去的战士,或者是激励战士们勇敢杀敌吧。管他呢,今天就在这儿睡了。”包爷的语气一直一派轻松,说着话就席地躺了下去。
第十三章 心惊肉跳的夜宿
“花瓶”本是想讨论一下,我们所处的地方、时间,究竟是现代还是两千年前,或者这期间的某个时间段、某个位置。但大家都累得几近虚脱,脑子也不灵光,只好先睡一觉,等到能量补充回来再说了。
帮欧阳简单处理了一下腿伤后,我们几个也躺了下来,这时我才好奇地认真观察了一下这个古旧蒙古包的架构。
蒙古包内部呈现一个大圆锥形状,四周的侧壁由几大块木条编成的网状东西组成,每一块的高度大约一米多,长度应该超过了两米,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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