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赶忙把食指放在嘴边提示我别这么大动静。我看见郑纲已经听见并且循声转过身朝这边走了过来,欧阳立即弹跳起来挡在我前面,走上前要拦下郑纲:“郑纲郑纲,开玩笑开玩笑,别动气……”我心里还真有点害怕,这么个大坨子要是揍我一顿,非把我揍扁了不可。我出于抵抗意识也站起身来。
郑纲却笑着说:“动哪门子的气,我给你们分析分析现在的形势。”随后便席地坐了下来。我还是忍不住朝着他那裤裆处看去,这家伙不会是在练什么邪门功夫吧,把矿泉水藏在那儿,甚至是绑在那儿……
郑纲见我一脸疑惑,冲我笑了笑,站起身,解开腰带,脱掉裤子。“花瓶”嗷地叫了一嗓子,把脸调转了过去。
裤子和内裤之间有一个用纱布缝制而成的小兜子,他伸手拿起那瓶矿泉水塞了进去,指着自己的私处说:“我这东西不久前出门时被蛇咬了一口,怕发炎,得装凉的矿泉水瓶保持这儿的温度。”随后又抽出那一小瓶矿泉水扔在地上,“快愈合了,先紧着大伙儿喝水问题。”
我有些惭愧地看了看他,说了声对不起。郑纲爽朗地笑了笑,之后便分析了起来。
“目前我们没有任何办法确定所在的位置,身上所有电子设备都无法搜索到使用信号。我连着跑了几个山头,在视线所及范围内,都没有看到房子和人迹,也没有水源,有的只是或高或矮的山头,偶尔会有一片斑秃似的草地。也许在某个山头下面就有村庄,也许没有。总之,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们身上的装备就剩下这点压缩饼干和一瓶水了,如果长时间没有找到水源和食物,也没有走出这乱七八糟的山包的话,我们肯定很危险。现在,我们连帐篷都没有了。过夜也是一个问题,如果再遇到狼群或者什么其他东西,我们兴许就把小命交待在这儿了。”
说着话,郑纲看了一眼包爷:“我给他吃了退烧药,方才我试了一下,他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只是我那药的后劲儿比较大。再有个把钟头,应该就没大碍了。等他清醒过来,我们立即上路。”
“花瓶”及时问道:“上路,往哪儿走?”
郑纲语气硬朗地回答着:“随便往哪儿走,都是希望,碰运气,待在这儿只能等死。”
我们郁闷地等了半个多小时,包爷终于醒了过来。虽然没有平时那么意气风发,但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他嘴里磨叨着:“你们那会儿聊天我都能听见,就是身子沉得要命,眼皮都打不开。”
自从被那俩无良摩托车司机丢下后,这一路上一直都是郑纲在照顾我们,此人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我们其余几人一致同意让他凭直觉选定一个即将进发的方向。
醒来后的包爷没有再磨叨“匈奴狼兵”那些内容,一直索然寡味地跟在队伍后面。我偷偷问他那些狼身上的铜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是用极淡的语气说:“那极可能就是匈奴狼兵。”我问他这发烧之后怎么就不害怕了,他笑着说:“怕归怕,有匈奴狼兵,证明你说的那些不是子虚乌有,既然这样,拼一拼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们几个就这样平静地向前走着,直到听见马的嘶鸣声。
循声看去,一匹枣红色快马在视线中奔驰而过,最主要的是,它的屁股上插着十几支长箭,暗红的血液从它身上不断“跳”下来。那马和平时所见的马不太一样,身材不高,脑袋却很大,挂着马笼头和马镫。我们没有去追那匹马,而是随包爷逆着马跑来的方向跑过去,包爷边跑嘴里边说着:“纯种的蒙古马!”跑上一小段后,我们便看见不远处有个身穿少数民族服饰的人正跪在那里,头低得很深。
我们几个停在离那人百米左右远的地方,我问道:“这种衣服,什么少数民族?是匈奴吧?”也说不准是在问谁,反正我知道,他们几个随便谁都比我了解得多。
我们几个蹲在一个小坡的后面,欧阳接着我的话说道:“应该是吧,一提到匈奴,我现在就心惊肉跳。”
“花瓶”观察了一会儿,说:“不对,是东胡人。我研究过少数民族服饰,东胡人的服装是紧腿窄袖,这样的服饰方便乘骑。他们之所以能混得开,优势就在于胡服骑射。”
我们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人竟然纹丝未动,头也一直低着。郑纲突然说道:“他死了。”包爷忙问他:“你怎么确定他死了?”郑纲也没给出进一步的解释,只是搪塞地说了句:“科学。”之后起身向四下里警惕地望了望,跨步向那跪着的人走去。
我们几个迟疑了一下,也起身跟着走了过去,但都尽量放慢自己的脚步,和前面的郑纲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万一分析错了,有什么危险。
郑纲走到那人面前看了看,直接转到他身后,蹲下去,研究了起来。
我们几个这才放心地加快脚步走上去。
待看清那人的状态,我再一次被眼前所见镇住了,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因眼前所见而震惊。他的后背,被射成了刺猬,密密麻麻地插了几十支长箭,血液正从伤口往下滴着,地面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最重要的是,他的后背正中央位置挂着一副竹简,应该是挂在那支粗箭上射到上面的。我、郑纲、欧阳对这东西不是很懂,包爷歪着脑袋在那竹简上看了看,断定这东西的工艺正符合当时年代,还确定这上面歪歪扭扭的文字就是当时用过的小篆体。但涉及具体的文字内容,包爷也认不全。
倒是“花瓶”捂着鼻子凑过去,在上面粗略地看了一眼,先是复述道:“匈奴所与我界欧脱外弃地,匈奴非能至也,吾欲有之。”起身她又再通俗不过地解释说,“这是东胡的头头给匈奴冒顿单于写的信,意思是希望冒顿单于能把东胡和匈奴之间的一块土地割让给他们。语气呢,比较强硬的感觉。”
包爷倒没因被“花瓶”这丫头扫了面子而有丝毫不快,相反却大夸她厉害。
接着“花瓶”的话,包爷道出了一段史料:“东胡是春秋战国时很牛的北方民族,因为在匈奴也就是胡人的东面而得名,东胡王听说冒顿杀父自立,就派了使者去匈奴,向冒顿索要头曼生前的一匹千里马。冒顿把氏族部落的头头都招来开会,各头头都表示,这千里马是匈奴部落的宝马,坚决不能给。冒顿却认为没必要为一匹马伤了和气,就给了东胡王。东胡王以为冒顿怕他,没过多久又派了使者找冒顿索要他的小妾,冒顿再一次招集大伙儿开会,各氏族部落的老大们都很生气,连老大的媳妇都敢抢,万一哪天再看上我们的媳妇可咋办?于是就请求冒顿发兵打东胡,而冒顿却以没必要为了一个女的和邻国动武为由,把小妾送了过去。东胡王这下爽透了,尝到了甜头,得寸进尺。本来在匈奴与东胡之间,有一千余里的地方作为两族之间的缓冲地带,平时双方都不越界驻兵。但前面两次得逞后,东胡王竟然想侵入这里。于是就有了方才‘花瓶’读的那段。冒顿再次开会,大伙儿谁爱开会啊,一来二去更加不动脑了,几个想讨好冒顿的纷纷说,那就给他们吧,反正没啥用,弃地。冒顿听后大发雷霆,土地那可是国家的命根子,怎么可能给他们!把你们的命根子割下来给他们行不行?主张割地的人统统被斩首,然后号令全国兵马立即出动,进攻东胡。东胡王因为轻视冒顿,对他毫无防备。结果可想而知,东胡大败。”
也就是说,我们眼前所见就是那副竹简,我们正在经历这段离奇诡异的历史。
包爷的视线又转到那人的背上,像是要把那竹简拔下来,但似乎又有些忌惮,只在嘴里暗骂了一声:“这帮孙子可真狠,这比挨枪子还疼,还是文明社会好呀!”
郑纲已经绕着那人转了几圈,他站起身说道:“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包爷俯身在那人后背的乱箭上看着,嘴里念叨着“哪根都值个万八千,就算是拍电视剧也不至于动这么大的成本吧,现在周围的形势,怕根本不是我们这几个凡夫俗子能控制得住的。”
我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安定下来,哪怕是有个人蹦出来欺骗我说:“没事,这他妈的就是一个梦,醒来就好了!”可显然不能,我心里的不安不能指望旁人来给我以慰藉,只能指望自己。为了缓解自己内心如临大敌的恐惧,我故意以轻松调侃的语气开口问包爷:“包爷,您这么见多识广的一个人,可别吓唬我们,您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我的有意调侃非但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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