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人生》第10章


然而,他现在却成了就算撞到狗,也只会咂嘴说“真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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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日文为“優しさ”。 
②日文为“憂い”,烦恼,痛苦之意。 
“他失去了温柔。”冢本断然说道。 
“今天,就在今天晚上。” 
“什么?” 
“今天晚上高桥先生会被杀。” 
河原崎无法理解冢本连珠炮似的一连串话语。 
“再那之后,我和你必须一起调查神的构造。” 
“为。。。 。。。为什么?” 
“神死了,继承他的神奇能力的秘密就像是一种义务。” 
“义务?” 
“换句话说就是使命。” 
使命,指名,姓名①这几个连冷笑话都称不上的字眼,在河原崎脑海中浮现继而消失。他想起喜欢讲冷笑话的父亲。父亲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十一年来老老实实经营补习班,却被突如其来的大型连锁补习班吃掉。河原崎觉得一脸没用地说“真想去看山”的父亲一点都靠不住。“看看岩手山吧。它大到让人发笑,就算一辈子拼命也赢不了那么大的山。”河原崎只觉得父亲是在逃避现实,令他厌恶。山又怎么样,这世上可没有岩手山救人这般轻松的事。 
“我最近听说一件很有趣的事。”冢本看着山脚下的街道说,“关于游客被山贼杀害的事情。游客们虽然拼命抵抗,不过最后还是通通被杀。他们为了往后的游客着想,就写下山贼的弱点藏在某个秘密场所。所以之后的游客便托他们的福,即使遭到山贼的袭击,还是顺利地击退山贼,获得胜利。” 
“这是完美结局吗?” 
“不,并非如此。接下来换成山贼带了新同伴,最后还是杀光了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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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三个名词的日语发音均为“shimei”。 
“那是悲剧啰?” 
“你怎么看?我一开始也觉得是悲剧。只是呢,如果用别的角度来看,就完全不同了。” 
“不一样吗?” 
“游客是细菌,山贼是抗生素,只要把它们换成这种比喻而已。抗生素升级了,细菌随之被消灭。就是这么回事。” 
“咦?”河原崎不禁拉高了声调。 
“这么单纯的故事,不过是改变下轴心,就完全变样了。所谓的正义或邪恶,是会随着看法不同而完全颠倒的。”冢本抓了抓鼻头,“不论是持续恐怖活动的伊斯兰激进主义者,原住民与开拓者,或者益虫与害虫的区别,哪一个才是正当的,都会因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改变。” 
河原崎的脑袋一片茫然。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正不正确,但是我希望你最少可以了解这些。”身旁的冢本仍旧一直说着。 
“你应该相信在讲台上演讲的天才,还是相信在你身边说着话的只有拿着铲子这点能耐的平凡人?该相信哪种人,也许这也是相类似的问题。” 
河原崎听着这些话。他拿起大红帽重新戴好。 
和父亲的一模一样的帽子,他想。他不禁觉得父亲根本没死,还戴着那顶折过帽檐的帽子在某处活着。 
* 
京子放下喝了一口的咖啡杯,忍着不说“真够难喝。” 
味道寡淡,香气也不怎么样,她不知道这种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排队。她对于自己竟然被队伍吸引,跟着排了三十分钟,也略微感到一股怒意。总之,自己不过是被“首次在仙台开幕的连锁店”这样的话题鼓动了而已。 
店家四处发送庆祝开幕的半价优惠券。京子也用了,她不禁怀疑咖啡味道也淡了一半。 
她看着在收银台前面排队的客人,心想根本不需要把那些一身邋遢的人或是穷学生当成客人。 
京子很想立刻起身走出去,从这种不愉快的气氛中解放。但是她又不甘心。只要走出去,一定会让某个在人龙中等位子的蠢蛋捡到现成,所以一直慢腾腾地喝着咖啡。 
京子把手伸进放在邻座的包里,掏出一把钥匙,那是一把车站内投币式寄物柜的小钥匙。
一想到这把钥匙价值三十万日元,京子的表情不由得扭曲。她不知道目前的行情到底是多少,只是汇入对方所要求的金额而已。 
出售手枪。 
京子听过网络上贩卖各式各样的非法物品,但她不知道真有这样的网页。 
一开始是从某个患者那里听来的。 
那是京子诊所里的一名四十岁女性患者。她从不与任何人正眼相对,只要别人说了什么,她立刻回嘴,“我要枪毙你”,“我要开枪杀了你”。 
“你要枪毙谁?”听到京子这么问,她眨了好几次眼之后回答,“我啊,最讨厌政治家了。”接着便开始以五十音的顺序念出众议员的名字。她一边扳着手指一边念叨着,什么某党的某某一天到晚上酒家,另一党的某某明明满头白发却被说成新进的年轻议员。她举出各种理由,最后加上一句“因为上述理由,所以应该枪毙。” 
京子一气听完了女子所有的告发,一来觉得阻止她说话很麻烦,二来是听她说这些也蛮愉快的。“那么参议员无所谓吗?”女子听到京子这么问,一脸困扰地说:“那我今天晚上去把参议员的名字背起来。” 
“不过,手枪那种东西没那么容易到手吧。”听到京子这么问,她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医生,其实呢。我已经买到了,那我就特别告诉您吧。”她突然优雅地说道,然后开始在桌上的便条纸上写字。 
便条纸上写的是某个网址。 
京子带着好奇心,试着在那天晚上上了网。屏幕上出现了和想像中完全不同的朴素画面,灰色背景衬着毫无装饰的黑色文字。京子按照患者告诉她的方式,在一个个页面中移动,等到她找到那个漂亮的网站时,已经花了一个小时。在页面的上方写着“出售手枪”。 
京子半信半疑,不过还是试着用免费信箱寄了一封发信者不明,内容只写着“多少钱”的信,当天就收到了回信。京子不由得对自己竟会做出如此轻率,不假思索的行动感到惊讶。 
对方似乎住在市中心,不过如果是全国主要都市,可以直接寄送。京子不知道对方是特地花钱来仙台,还是在各地有合作伙伴或运送渠道。不过对方表示,如果在仙台的话,也可以将手枪寄在投币式寄物柜。 
那好,就那样吧!于是京子就付了钱。不过那应该是人头账户吧,就连对方的邮件地址再那之后也立刻失效了。 
大约在一星期前,对方寄来了寄物柜的钥匙。现在有很多代为取件的业者,京子也利用其中一家帮她拿了钥匙。除了钥匙,还有一张写着车站内寄物柜号码的便条纸。 
京子没有立刻去拿。随便拿着钥匙出去,万一被寄物柜附近待命的人以数码相机拍下,还被记在顾客名单中就麻烦了。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虽然这样就要缴纳寄物柜的延期滞纳金,不过只要想到一开始就付出的金额,这点滞纳金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然而,今天无论如何都需要手枪。手枪是解决那个傲慢女人的最佳工具,因为它恰好能显示谁占上风。能在被枪指着的人和拿枪的人之间清楚地划出立场优劣关系的界限。手枪一定就是这种工具。 
京子在店里坐了一个小时,故意连餐具都没收拾就走出了咖啡店。 
正如青山所说,车站前站着一个白人女孩,她也的确拿着类似塑料牌的东西。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对方确实是个美女,留着一头非常适合她的长直发。一名醉醺醺的中年男子,一年猥琐地靠近白人女孩,不知说什么跟她搭讪。 
“真是活该。”京子低头窃笑。 
京子一走近,那女孩便开口问,“可以请你写下喜欢的日文吗?”京子本来想吐她口水之后离开,不过临时改变了想法。 
她像变魔术一样,在白纸上写上“心”,并忍着不笑出来。 
“心吗?”白人女孩眯起双眼。 
“我随便写的。”京子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了一会儿,她感到下腹部有点疼痛,刚刚才上过洗手间,还是有残尿的感觉。“又来了。”他垮下脸。 
不知道是压力大还是天生体质冷,或是做/爱方式不对,京子每年都会碰上一次膀胱炎。一有残尿感和腹痛,她就马上知道了。 
严重的话她会上医院,如果症状轻微,她会一口气喝光一升水,然后每个小时持续喝茶水,果汁之类的饮料,再补充睡眠。 
这样做大多能治好。不过有朋友警告过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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