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绝恋》第80章


洋鬼子医生的话,在白玫儿听来,一知半解。
她以前和拉胡琴的父亲跑遍大江南北时,见过形形□□的人,大家都是花钱买乐子,她的歌喉顶多就是为了让那些酒客食客们娱乐消遣,她真不知道,唱曲还可以治病的。
“乔治医生,其实留声机也可以放曲子的。”白玫儿纳闷道。
乔治笑着摇头,“那个不好。”
“我若唱得不够好怎么办?”白玫儿还是颇为担心。
乔治嘿嘿笑了几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关键在于,这曲子别人唱还不行,一定要是白小姐。”
魏治明恨得牙痒痒,看着乔治在他面前指手画脚,最重要的是,老奸巨猾的乔治看穿了他的心思,虽然不明说,可乔治的行为足以让人清楚。
挣扎呐喊了不知多久,房间里还是冷冷清清,除了那令人生恐的声响,之后一片宁静。
魏治明的身上发出一股浓浓的药味,他用完了力气,发泄完了,闻着难闻的药味,竟昏昏入睡,他到底“斗不过”那个老犹太。
魏治明要吸食毒物的想法早有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逃避的方式,魏治明在失去了生命的源泉之后,全身旧疾作痛。就算再能控制自己,他也要找个方式来通气。
乔治来整治他的时候,他要把乔治赶走,他还狡辩没有生病,乔治一面答应,一面又照来不误,最后竟骑到他头上来了。
可恶的乔治。。。。。。他一直咒骂乔治,直到筋骨松软,全身无力。
他看到了一座篱笆围墙,有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往篱笆围墙走去。他敲了敲门,无人应答,顺手一推,木门双开。他好奇地走进了别人的家,小院里看起来无人,他只好四处转悠。
几株兰花开得正旺,清香宜人,他忍不住低头嗅了嗅。一颗槐树下堆了几样杂物,他用手扒开那些杂物,一只做工精细的小木马出现在他眼前,他用手晃了晃,木马前后摇着,木工手艺好,亮漆入眼也好。
正当他看着木马入神,一阵风刮了过来,正中的一间屋子闹出了声音,哐当哐当。。。。。原是门被风吹开了。
清亮的声色顿时从红尘门外传来,忽近忽远,忽高忽低。他倏然回过头,什么都没有。那两扇被吹开的门忽又被关上。
魏治明如痴如醉地听着那一段柔软唱腔,只觉漂浮在云朵上,轻飘飘的,没有疼痛,没有物质的诱惑,他只拥有一颗无重量的躯体,一颗陶醉的心。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帏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白玫儿以前随父唱曲,都有胡琴相伴,她自己也弹得一手好琵琶,本来可以取琵琶过来,边弹边唱,但她就怕弦声过大,惊扰了魏治明。
清唱几曲,在他身边坐着,看看他的反应再说,白玫儿思量之后,就哼唱了起来。。。。。。
许是情到深处,渐渐地让人听出了哭腔,白玫儿回想流浪的日子,苦也苦,累也累,但胜在自由。
“你唱。。。。。。的是什么曲子?”
一听那醇厚的嗓音,白玫儿就知道,他恢复正常了。她用手绢抹了抹脸颊,堆起笑容,“局长,我是不是吵到你?”
“我想再听你唱最后那一首曲子。”
思忖片刻,白玫儿说,“是《玉树□□花》吧。”
接着,她又唱了一遍,魏治明歪着脑袋欣赏,白玫儿的嘴唇小巧剔透,吐字清晰,唱曲时,她不再胆怯,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魏治明看着白玫儿,白玫儿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给他松了绑,见到那些歪扭的勒痕,可见他刚刚挣扎地有多厉害。
从盥洗室出来,白玫儿扶着他走到床边,她顿了顿,“局长的伤口可否让玫儿看一下。。。。。。”
魏治明抬起狐疑的眉头。
白玫儿又解释,“是乔治医生吩咐……”
白玫儿羞涩地掀开魏治明的上衣,袖子,还有裤腿,万分小心地取开胶布,那些溃烂发脓的伤口呈现在她眼前,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明日乔治医生还会过来。。。。。。我瞧着这些伤口愈合得也快,乔治医生说的没错,他”
一听到乔治二字就烦腻,魏治明截断了她的话,“张口闭口都是乔治,你好像和他才认识几日吧,就有这么熟念?”
白玫儿扑哧一笑,收拾好他,让他躺在被褥中。
“局长饿不饿?我去楼下厨房取一碗粥食上来。”
“嗯。。。。。。”
夜深人静,树影孤单,洋楼里也是静悄悄的,只有楼下的一间屋子还点着灯。
王希州叫住了白玫儿,白玫儿走路摇摇晃晃的,突然听见了人的声音,手上端的盘子差点没泼出去。
被一只手稳住后,白玫儿尴尬地连声道谢,王希州见她倦怠犯困的模样,知道她必是守着局长一宿未眠。
白玫儿谢绝王希州的好意,她要亲自盯着魏治明吃完食物,才能卸下责任,回去睡觉方可安心。
王希州见她如此敬业,只好说,“局长吃完了后,你就去睡罢。我隔会就上来。”
白玫儿嫣然笑着走了。
屋里静悄悄的,此起彼伏的出气声传了过来,白玫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呈粥的盘子放在了方桌上。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风萧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栏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魏治明进入了一段白日时光,他在白雾重重中寻找出路未果,耳畔出现了一段唱腔,声音缭绕半空,他听得见,摸不着,寻那声音的来源,便在雾气重重的仙境乱撞了起来。
不知身在何处,魏治明已走出了那些白雾。山岭上一行人正在翻山越岭 ,其中一人身穿黑绸卦,有模有样地坐在竹轿上,其他人则是随行跟在轿子旁边。
那人不是委员长吗?魏治明突然心惊肉跳起来,只见连谨回过头来对他笑,一把□□对准了轿上的人。
“不……老师。。。。。。”他的声音卡在喉管里,快要憋破。
连谨从山坡滚下,一直跌落悬崖。
老师一定粉身碎骨了!他想都没多想,就奔跑了过去,他竟能飞,背后好像有对无形的翅膀。
他明明亲眼看见老师掉了下来,却怎样也找不到尸首。
一双行走自如的脚落定在幽幽深谷,踏草前行,他在四周转了又转,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出口,他迷路了。
头顶上响起了轰轰声,他蓦地抬头,一架小型客机穿过云层,正往前面的山峦飞去,那么大的机器,在天空翱翔时仅是一只雁儿。
雁儿飞低了,高度陡然下降,雁儿失去了平衡。在魏治明的眼里,那庞大的机器一路下坠,机身摇晃不已,机翼还莫名地冒了浓烟。
他声嘶力竭地冲雁儿飞了过去,他要阻止悲剧,他不要再看到死亡,他要争取时间,可是,那雁儿的机身极度失重,在他就要飞到的时候,急剧下降。
眼睁睁地看着飞机撞上了山峰,他捶胸顿足,痛哭失声……瞬间,他失去了翅膀,在空中也急剧下降,身体失去了重心,他就要和那只雁儿一样,无法择选命数。
烈火焚身的痛意蔓延在他的全身,痛得他形同在油锅中炸一般,他的手脚开始乱动,身躯发肤之处烧得厉害,火势蔓延那里,他就往那里浇水,可是,这场大火根本扑不灭,他只会被烧成黑炭,这就是他的宿命吗?
不,他不认命!
☆、蝶恋花
火熄灭了,身轻如燕。
折腾了一个黎明,魏治明醒了,身上压着的人是谁?
他对昨晚的梦心有余悸,推了推身上的重物,那人露出半边脸来,他看见了几道指甲刮痕。
抬起手指,指甲上残留了些皮肉,甚至还有几缕血迹,是她的,还是我的?魏治明头痛起来。
“局长,局长。”白玫儿挣了挣,立马有了意识,“你怎么样?”她惊恐万分的瞳仁出现在魏治明眼里,她不过是“她”的替身,他为什么非要折磨她?
看着痛苦捶打头部的魏治明,白玫儿不管不顾地捉住了那两只手,“你不要这样……”她的气息扑面袭来,加剧了他的“自我毁灭”。
白玫儿只好抱住了他的头,她气喘不休地喊,“你要打就打我吧!打我吧!打我吧!”她拿起那“溃烂”的手掌,直直敲在她的背上,“我晓得你痛,可你要忍啊。”
魏治明木然地松开了手,他这是干什么?她这又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把她“买回来”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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