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绝恋》第78章


白玫儿的眼皮一垂,一滴泪啪嗒地落在缩回的掌背上。
☆、小一号的锦夕
远征军中的几十名高官已部署了行动,而且还拟定了组织章程,在取得美利坚国驻华司令长官的暗中支持之后,他们就准备先和远征军司令陈盛谈判。
倘若能劝服陈盛,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对付江云生就容易多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这把火可以烧起来。
秘统局的人安插在远征军中逐渐取得了作用,他们给魏治命带来的信息太重要,现在那份千钧一发的感觉,令魏治明身心兴奋。
他带着一卷卷宗,走进了江云生的办公室。
江云生在看完了所有材料和证据之后,雷霆震怒,他做梦也没想到“清君侧”的人选竟是得力干将——陈盛。思考良久后,他立即批准了魏治明的行动计划,并给陈盛下令,立即将远征军中所有参加“叛变”密谋的青年官员交给秘统局审讯。
一纸令书,数百人遭殃。在陈盛还未知情的情况下,参加密谋行动的官员立即锒铛入狱,魏治明给他的名单中,特别圈了一个人的名字。陈盛看到后大惊失色,那人不是别人,是与他关系密切的亲戚。
不是所有的领袖都能充分相信自己人,何况江云生生性多疑,陈盛黯然思忖,这么大的密谋行动和从前严若群计划的那次一样,只不过,严若群是成功了。他在电话机旁坐立难安,密谋被扣在自己头上,恐怕有理也说不清楚。
血腥解决了那些“暴徒”,陈盛身在军营收到了消息,痛惜那些人才之外,更多的是寒心,他在等待江云生的裁决。
江云生亲自过来电话,表达了对他的信任,还说了那些人供出了这一次“谋反”的主谋是美利坚国驻华司令,陈盛心有余悸地拼命表示忠诚,江云生又一板一眼地批评了他身为远征军长官,对下属监管不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电话会谈的最后一件事,即是,江云生解除了陈盛的司令职务。陈盛知道,江云生这是变着法来惩罚他,他能怎么办,只能认栽。
魏治明一脸挂着笑容走出了江云生的办公室,扳倒了陈盛,接着就是胡启东该升迁的时候。他这个忙帮的巧,老胡是时候该请他吃一顿。
江云生惆怅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天平到底又偏向了魏治明,他的谍报工作能力太强,竟强到自己人身上,这与江云生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锦夕公馆一直空着,魏治明也不常过去,他在城区的半山上置了一套屋子,生活起居都在那栋洋楼里。
白玫儿被王希州接来后,就住进了这栋洋楼。一切都是陌生的,洋楼,仆妇,厨工,卫兵,她就只认识王希州。王希州也就来过一次,送了些绫罗绸缎和舶来物件,之后就跟消失了似的。
那个人怎么还不来?那人最好不要来了。白玫儿自言自语地念叨,大门不出的这段日子,比起住在绿荷馆还是好多了。
至少清静。
魏治明和胡启东在馆子里吃了一顿,酒足饭饱,他心中无比畅快,可与胡启东一分开,一个人坐在轿车上,失落的悲凉感又包围了他。
到家之后,王希州过来扶他,他甩开王希州的胳膊,趔趄地摔了一跤,他晃了晃脑袋,还不准王希州搀扶他起来。
扶着湿冷的地,他终于费劲站了起来。
隔着淡淡的云雾,他俯瞰山下,万家灯火,重重叠叠的,寻常人家的生活每日都在重复,每日在开灯关灯中渡过,他们可曾过得安心?
王希州像一棵铁树站在魏治明身旁,保持缄默,陪伴着主人看尽人间。不知过了多久,魏治明只觉得腿骨酥软,整个人眼见就要跌倒,王希州连忙过来抱住他,他的身体不该如此不堪一击。
“希州,我是不是老了?”听起来,怎么像在问他自己。
“局长,你喝多了,才会这样。”王希州把魏治明的一只胳膊扛在肩膀上,扶着他往面前的大门走去,卫兵连忙过来开门。
“我的心和花甲老人一样,你信不信?”
“局长是个能人,普通老人是比不上的。”
魏治明讪笑道,“想不到,你还会耍幽默。”
王希州也笑了笑,跟着魏治明东倒西歪的,他们走起路的样子真难看,被楼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平时,王希州一定会毫不迟疑地送魏治明回他的卧室,可他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上了楼之后又说,“对了,局长,按你的吩咐,我接回了白玫儿小姐。”
“白……什么……”
“白玫儿。”
“她怎么来了?”
“她已来了数日,局长忘记了。。。。。。是你叫我把她接过来的。”
王希州扶着魏治明,只觉得他的身体越来越沉,他没有吩咐去见白玫儿,王希州只好一再询问,“局长可是要先去看她?”
“……”
魏治明的眼皮已耷拉垂下,鼻孔还呼哧呼哧地弄出声响,王希州想了又想,最后决定把他送到白玫儿的房间去。
湿雨扑到窗面上,模糊了外面的景色,远处的绰约灯影也忽暗忽明。屋子静得诡秘,弄得白玫儿大气都不敢出,她站在露台上看见两人,不觉好笑,等那人被王长官扶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地跳。
第一次正式见这个人,居然是在他酣然入睡后,她送王希州到门口,王希州瞅了瞅她,两只眼睛布满了无助和惊乱,一点不像装出来的,他示意道,“请白小姐去照顾局长。”
那扇门在她面前关了,她的心跳加速,几声哼咛越加如电击霹雳瞬间击中。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拿了一个方凳,坐在了床边。
那人嘴里哼咛含糊不清的词语,白玫儿也没听清楚。她把大灯关了,拧动了台灯,替那人掖好被角,坐下来对那人进行一番端详。
两次见到他,都是在他喝多了的情况下。第一次隔着珠帘,她知道他在看她,粗略瞄了一眼,倒没觉得他与其他客人有何区别。第二次在自己睡过的床上看他,轮廓格外清晰,粗眉冷狂,鼻唇酷寒。
他的声音比那日要温柔,尤其是在梦呓的时候,嘴边还流露出了笑意,渐渐把刚刚冷酷的轮廓给雾化了,白玫儿看着看着,也不觉困意重重,趴在床边眯了眯眼。
“你是谁?!怎么进了我的房间!”一道厉音横空传来,将白玫儿从美梦中叫醒,白玫儿还未抬起头,就被一只手推开,人连同方凳摔到在地。
白玫儿在地上哼唧了几声,那人就下了床,抓起她的手腕,“快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张似曾相似的脸,细眉如远黛,秀眸如杏仁,她是谁?是他朝思暮想了的女人,这容颜让他的身体旋转,头脑昏胀。他抱头痛叫,整个人好像处于癫痫状态,滚在地上不断抽搐。
他这是怎么?犯病了?手足无措的白玫儿想要靠近他,又害怕靠近他,就在这时,他顶着满头汗珠出现在她眼底,她惊慌地如一只被抓的小兔,站起来就要逃。
他握住了她的头发,拖着她回到了臂弯中,扑到她脖子上的气息让人战栗,让人腿软,“你回来了,锦夕,你终是回来了。。。。。。”
冲进门来的王希州目视屋中情景,尴尬地清咳,想要离开,被一声尖叫制止。
“救……我。。。。。。。”
白玫儿身子单薄,根本无法承受魏治明的身体重量,尤其是沉睡了的人。魏治明搂抱着白玫儿在发出几声声响后,便睡着了。白玫儿整个人被他压着,很快就落地。
连夜赶来的乔治给魏治明开了退烧针,还开了盘尼西林,他告诉王希州,这几日一定要时刻盯着魏治明,王希州明白他的意思。
几年前,局长在沪上城也是旧伤复发,敌不过疼痛难耐,他就开始吸食毒物,后来戒了之后,倒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
乔治临走时,发现了缩在墙角的白玫儿。他一边打量白玫儿,一边叮嘱王希州,“魏的腿部受过伤,只怕这回也免不了一起发作。他挺不过的时候,你记得挂电话给我,我会立刻赶来的。”
乔治是魏治明唯一的异国朋友,谈不上挚友,却在患难时不舍彼此,王希州想起魏治明帮助乔治从沪上逃出来,在渝城再建诊所,这其中,局长可出了不少力。所谓患难见真情,乔治和局长就是这类难兄难弟。
王希州向乔治道谢,便送他出去。
乔治推了推金丝框,开门见山地问他,“我见房里还有一位女子,她是魏的新情人吗?”
白玫儿算吗?王希州被问到了,揶揄地笑出声,“这……我也不好说,下回您过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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