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绝恋》第56章


那日提早回家,魏治明碰见两人甚为开心的交谈,站在门外的他连脚趾头都麻木了,他不记得,霓裳多久没有笑过,还笑得如此灿烂,如此开怀。
蔷薇树下的她走远了,芦苇荡中的她消失了,枇杷山中的她对着他,那样平淡,那样凉漠,仿佛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他全明白了,她现在肯委屈地留在身边,只是为了锦珠。
不管是柳承,还是魏治明,全是被她轻视玩弄的傀儡。
那一夜,趴在树干上的蝉轰鸣了整夜,他匍匐在那张床上,不顾腿上的伤口,猛烈地压榨霓裳,仿佛她的身体中有无穷的油脂。
霓裳受不住他的蛮横和强迫,本能地反抗,但她好像错了,她越抗击,他越找到了借口攻击。攻取那片难以到达的高旷天空,成了他的解药。
攻不下来的时候,他就会用尽各种手段,咬她干焦的唇,酸涩的舌尖,柔软的耳垂,按压那些柔滑,直到和那些轰鸣声合为一体,他还不能放过她。
翌日,霓裳醒来之后,不见魏治明,可屋子里弥漫着他的气味,摸了摸床褥间,无不一处都遗留了那些无法消去的味道。
锦珠突然的到访给霓裳增添了欣喜,她既出不去,就盼着有人来看她。他走了几日,一直没有回家,她不问,自然也没人告诉她。
锦珠怒气汹汹地冲进了公馆,在所有房间中找了一通遍,额角流下了一串晶莹的汗珠,夹杂着眼泪水,混淆在一起,惹人烦厌。
霓裳让家仆退了出去,拉着失魂落魄的锦珠,上了楼梯,来到了自己的卧室。
锦珠在卧室里站着,寻觅着,突然间,她抓住霓裳的手臂,眼珠暴突,“他去哪呢?去了哪?!”
“你到底怎么啦?锦珠?”霓裳被锦珠的样子吓坏了。
“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想跟谁好就跟谁好,他凭什么管我?他碰过我,就要我一生做隐形人,就要操纵我的一切吗?你叫他出来,叫他出来,我当面问他!”锦珠跟发了疯一样在卧室里乱转,眼泪催发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有多苦。
霓裳根本没听懂锦珠的意思,“你冷静点,小珠子……”她抓住了锦珠乱动的胳膊,当她的脑袋里乱成一锅粥时,锦珠又给了她致命一击,“我的好姐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这个时候突然肯叫霓裳姐姐了,霓裳悲喜交加,刚想说话,就听锦珠继续用讥诮和凉薄的口气道,“苏锦夕,你知道我多痛多苦吗?我爱他爱了十几年,他见了你,就要娶你,把我给抛弃了。我没怨言,但他有什么权利管我,我就是要和范严伦在一起,我愿意,我愿意!他碰我的时候,他抱着我亲的时候,还在叫你的名字,我管过他吗?他凭什么这么做……”
咆哮痛诉最后成了哭泣声。
半晌,霓裳才嚅动了嘴唇,“你说……谁?”
丧失了理智的锦珠,是被芸姨给强拉走的,芸姨听到楼上的动静,激烈的声音让她产生了坏的预想。她只好进了卧室,正好看见锦珠的手掌抬高。
浑身酒气的锦珠甩开了芸姨的手,跑出了公馆,独自一人驾车飞逃而去,芸姨莫名惊惶,连忙摇了电话给范严伦。
锦珠和范严伦的事,芸姨也是无意中偷听到的,局长呵斥范严伦的时候,她刚好经过门外,人虽老了,耳朵却灵敏地很。
局长要范严伦担起责任娶了锦珠,范严伦说锦珠不同意。局长的口气不容反抗,定要两人结婚,范严伦沉默了许久,最后提出异议。
范严伦说锦珠喜欢的人是局长,她想嫁的也是局长,为什么强逼他娶她,他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那时,太过沉默的空气让芸姨的心蹦蹦直跳,过了会,她就听见了声响,立刻掩嘴,以免让人听见。
范严伦被魏治明暴打了一顿,临走时,他惆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艰涩的笑意,他以为这就算完结了此事。不料,几日之后,魏治明竟把他和关璐璐叫到办公署来。
放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份婚书,关璐璐和范严伦抖抖索索地在上面分别签了字,他们不情愿地互望一眼,局长非要把毫无感觉的两人拉在一起,这样的婚姻能得到什么?
不过,谁敢忤逆局长?!范严伦一直在笑,他压住了心中的恶气,抖了抖手,亲密地拉着关璐璐离开。
☆、未来在你
也不知道坐在地上多久,霓裳只觉得腿脚僵硬,浑身湿热得不行,她一直处在震惊中,难以回神。
芸姨几次三番上楼来瞅她,她都还是那幅模样。她一直在回忆锦珠的话,锦珠说自己爱着魏治明,锦珠说永远不告诉她柳承的下落。
她是罪恶的源头,妹妹如此恨她,她难过得不能行动。
芸姨忍不住再次来打扰她,她刚好站了起来,一脸的茫然,听芸姨说来了客人,连忙收拾了容颜,擦干了泪痕。
深呼吸,再深呼吸。
连谨来公馆,一是来询问魏治明的消息,他和魏治明上次会面的下午,魏治明告诉他,要潜回沪上办案,具体办什么并没告知他。他知道魏治明工作性质,不安情绪困扰着他,他只好来找锦夕问问情况。
二便是带来几本线装书,其中一本是清代作者所作王羲之的《兰亭序》,还有一副临摹画卷《富春山居图》,锦夕随口说的话,连谨却认真诚心。
艺术上的探讨,世间难求知音,连谨在退任教授之后,离了家乡事业,友人各奔前程,时局动荡中,早已难觅知心之交,如今遇到霓裳,他忽然也多了一点寄托。
从楼上走下来,想要振作精神的霓裳再次眯了眯眼,她想要把情绪提高,一直鼓舞自己可以,直到看见一袭长衫的背影,忽然双眼又涩又酸。
不知是不是知觉所应,连谨回头来,霓裳强忍双目,正好被他摄入眼底,他的眼角微微一眯,恰当地忽视了不安的忧伤。
芸姨之前告诉连谨,锦夕和锦珠闹了矛盾,连谨讶异芸姨为何要告诉自己。
锦夕看起来并不想掩饰难过,在下楼之前,她想一定要扮作平日的心情,下楼之后,在看到那双能读懂人心的眼睛之后,她改变了主意。
“老师,锦珠和我吵架了,她一直恨我。”锦夕抬高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兄弟姐妹之间除了爱,也会有恨的。”
老师也这么说,锦夕失落地擦了擦眼角,她怎么做才能挽救与锦珠的姐妹之情?
她鼓起勇气看着连谨,“老师,锦珠爱魏治明,她爱了他许多年。”她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把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透露给连谨,或许她当时焦躁难受,或许她一直在等着一个人来解救她。
“如果是你,你如何抉择?”锦夕连连追问,老师的沉默让她感到迫切。
“你不能忽略,治明是深爱你的……”连谨的这句话让锦夕反感,他难道也要为魏治明做说客?她不知道,连谨曾劝说过魏治明,让她自由地生活更好。
“假使我不出现的话,他们会活地很好。”锦夕避开连谨的眼睛,双掌紧紧相贴,手心间磨成了汗,“我和他们不是一类人,永远也无法相互理解,与其勉强地绑在一起,不如我先放手……”
连谨觉得说服魏治明是时间问题,但锦夕的真情流露却无不告诉他,她的情况很糟糕。她不该被人桎梏,她的心之阔,可以做一只展翅的大雁,被人强迫地收进鸟笼,终有一天,她会失去灵性,失去灵魂,最后不会飞了。
那个话题的最后,连谨忧心地看着她,“如今时局不好,你又能去哪呢?”
沪上风云诡谲,除了英法租界,都受日本兵的管制,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岛,寄人篱下的国民有些战战兢兢生活,有些继续日日笙歌,有些则通敌卖国,有些潜居鳄鱼潭。
呆个将近一个月,魏治明在沪上完成了一件大事,他联络上了周董。两人的关系演变得奇怪,去年还在拼个你死我活,今年就坐在赌场的秘密会客室中商谈抗日物资筹集的大事。
在商议具体事项之后,周董讪笑地吐了一口烟,“魏治明,怎么也料想不到,我们会有今日之谋。”
魏治明的脸色渐渐明朗,“人只要活在这个世间,就有不停的变数……”
周董赞同此说法,“就像我们的国家一样,灾难和战争不会长久。。。。。。对了,还是得恭喜你和霓裳小姐;迟来的祝福晚了些,望见谅。”
听到那个名字,魏治明的脸陷入了阴暗,“她不叫霓裳,她叫苏锦夕。”
商会中的会员,除了已被日本人说服的胡字凤,其他人都竞相提出为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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