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有只小米虫》第27章


?br /> 因为她的挣扎,枕头下面出现了她藏好的、给他绣了一般的梨花香囊。
紫色的祥云绣的齐整,白色的梨花五个瓣绣好了四个,她望着还缠绕在线团中的长针,狠了狠心,费力的把头蹭过去。
从外头雨滴刚落下的时候赵夺就想回去,可平反的事情正到关键的取证时刻,他不得不一边焦急的等待,一边在心里祈祷雨能赶紧停了。
这件事牵扯到许多的商贾高官,双方不得不谨慎再谨慎,稍不留意,被反咬一口永不翻身也不是不可能。
宰相权倾朝野,没有完全的办法,绝不能贸然出手,况且,他家的势力已经延伸到烟阳,花家、长乐坊宋家……其中牵扯之深,不得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
倾家谋反本就是尘埃落定的事情,离痕当时的冷漠叫他如今追悔莫及,当年的事情,疑点颇多,他却没有追究下去,面对一生挚爱之时,他已经因为一句戏言,不得不娶了宰相的女儿。
平反若是单为了倾家他赵夺早就走了,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开始的很可笑,可其中涉及到的权力盘杂交错,离王下了密函务必要调查清楚,况且——因为月国的覆灭,夏兰对离国已经虎视眈眈,他不想因为内政再出问题危及到国权。
彻查?
呵……
赵夺放下杯子的时候,溅起水花四溅,碧雪的清香在空气中被打散,他抬起头时,眸子里带起的是无限翻滚的黑色火焰,若不是看在他和他打小一块长大的份上,他的拳头必要落在离痕的脸上。
他爱白倾岚,他想保全她,可这样的保全,以花家为诱饵,他赵夺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宫九唇边的嘲讽毫不掩饰,其实这是最好的办法,宋家与宰相的关系暧昧,花家在明,这一步棋走出去,换来的必然是宰相大范围的暴露,可赵夺他不肯。
他不肯还真不行,因为这事需要他配合。
宫九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轻轻捻了捻指尖,朝着赵夺摆了一张羡慕的脸:“都到这时候了,子卿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忧心儿女私情,你在乎这个,可那个可怎么办呢?”
他说着,嗤笑声从一张生的飘逸如仙的脸上传出来,他背对着他,也不回头,也不说话,离开的时候,带着他的嘲讽,伴着狂躁的暴雨雷声离去。
他甚少叫他子卿,这个女气的台甫,小时候他给他起的外号,那时候总用这名字来取笑他,后来年岁大了些便不再提了,如今陡然听他再一次提出来,赵夺整个人愣在原地,浑身僵硬的望着他,他不知道他是该生气还是悲哀——
在乎了这个,就要放弃那个……
必要其中一个做诱饵,必要牺牲掉一个,他没法选……
离痕走到他身边,望着已经气到发抖的赵夺,张了口却没能说什么,只能拍一拍他的肩膀,像小时候那样,只是拍一拍,叫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暴雨大滴大滴的雨珠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随着噼噼啪啪的雨声,世界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笼罩在蒙蒙的雨雾中。地上被砸出的水花飞溅,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
雨下得越来越疯狂,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狂风追着暴雨,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目所能及的一切。
赵夺就立在风雨中,任由一切落在他的身上,打湿他的所有。
大雨下得太大,打的他头疼,黑暗里,他的视线根本看不到多远,他的脑子里似有一团来不及理得乱麻,叫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道闪电爆发的时候,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那道闪亮的圆弧,从云间一路奔下,直到天的边缘。
世界在那一瞬间明亮,震耳的轰鸣声叫他清醒:皎皎……
月皎皎还被他绑在那里。
他想叫她低头……
他关了她清林轩的所有人……
她一个人,还在那里!
凌乱的脚步声被漫天的大雨掩埋,他冲进清林轩的时候,月皎皎唇边的血已经染的整红了整个脖子。
落下的雨滴还在继续,一滴落在她的眼睛里,于是她的两只眼睛都流下了眼泪。
绑在手上的腰带断了,他见她抖得厉害,本能的想把浑身湿透的人抱在怀里。
脑子里思考不了任何东西,只剩下一片空白,他安排了魅竹若是落雨,便把香茶放出来……
魅竹,他怎么会信任魅竹……
他的头有些嗡嗡的响着,心脏已经快要蹦到嗓子眼了!
他屏气敛息的倾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明明被冷雨打湿了全身,明明冷的嘴唇都已经发白,可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开始,手心都开始冒出冷汗。
她推开他的时候,他是真的慌了。
他的一双手尴尬的停在空中,不知道该摆在何处,心里仿佛被数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巴不停的颤抖,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她叫他滚……
她说他们就这样了。
她是真的生气了,她听着他慌乱的解释他只是想跟她开玩笑的时候,脸上连一丝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这个恶作剧做的太过火了!
她被无数的恐惧攥着心脏,她被孤独寂寞吞没全身——
他不在……
她望着他浑身湿透狼狈的模样,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风度翩翩,他脸上的不知所措,像极了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
现在想起来,她还没有吼过他。
她这番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到他了。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男人露出这样像孩子一样惊恐的表情。
都说男人是孩子——无论多大的年纪。
他也是。
他万人之上的太久了,没有人敢挑他的错处,陡然错了,错的太大的时候,他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很想笑,却不知道该不该真的这样狠心。
她和他之间纠缠着的,不止是一旨婚约,一纸休书。
无限疯长的情绪上涌,他低垂着眼帘、颤动着睫毛的可怜模样,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
即使是风雨中她看到的都是他伟岸的背影,她从没有机会注视到他软弱无助的模样。
她知道他害怕了。
她的疏离叫他不敢再这样予取予求下去。
她终于逼得他低头了。
可心里为什么一点也不快活。
她看不穿他眼中翻涌的悲戚,她摸不透他那颗冷了很久的心。
她一个人勉力支撑的太久了。
最后一根压垮她的稻草——
她望着他痛苦的扭成一团的脸,原本恨急了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清浅无奈笑容——
她舍不得了。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他的心慌意短透过潮湿的空气笼罩在她的周身,她没法忽视他内心的恐惧。
她和他的战争,她总是输的。
她对他的感情,她总是更多的。
他来了。
来了就好。
最后一次吧,都决定给他机会了。
她咽下这口气时,整个人忽然松懈了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回过身去,拿起她原本备给他的一颗心。
她拿起枕边,那个绣了一半,被她的鲜血染红湿透的香囊,握在他的手心,她眼中的洋溢着平日里不愿意叫她瞧见的伤痛,告诉他:
“生日快乐。”
赵夺将手中的香囊越握越紧,上头的梨花叫他的心疼的无法呼吸。
她问他是不是喜欢梨花,她以为他喜欢梨花,所以绣给他梨花。
她怎么这样。
他转身冲入雨帘,将那个瘦小的身体在长液池边上拦下。
他紧紧的抱着她,有力的双臂死死地环着她的身体,不要她离开她一丝一毫。
湿透的身子紧靠在一起,生出来的温热烫进他的心头。
大雨落满睫毛,叫他睁不开眼睛,她身体还有稀薄的血腥味传来,她并不愿意再被他束缚在怀里,他更不肯放手。
“你想死,我不拦着你,只是我必要跟着你。”
他抱着她,在雷声停滞的那一刻,在闪电映照整个世界都光亮的时刻,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嗅着她的一切。
唇舌并不温柔,血腥味是早就有的,他不管她的挣扎,硬是抱起了她。
长乐殿离这并不很远,他生的高大,走的又急,侍女望见雨中这对狼狈不堪的男女一时竟也没能辨认出来。待认出来的时候,还未来得及伺候他们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被他撵了出去。
他并不真的把人摔到床上,动作也不真的粗鲁,他压在她的身上,温柔的舔舐她脖颈处留下的鲜红,在她推他的时候,用一个狠戾的眼神把人吓得愣在了原地。
他死死地握着她的双手手腕,高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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