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有只小米虫》第4章


他带着第一次不知从何而出的许多促狭心思,带着他对自己和花眉儿未来幸福的幻想,忍不住扬起的一侧嘴角带了许多得满足,直接大步的走了出去。 
晋远还从来没见过自家王爷从女人房间里出来是乐呵呵成这模样的,内心除了感慨王妃确实好本事之外,也快步的跟了上去。
☆、第六章
祭拜的典礼整整进行了三天,这三天,为显虔诚,她跟康王爷沐浴斋戒,戒荤戒欲,两个人都是分房而睡,康王爷乐得自在,月皎皎更是睡得香甜。
两个人之间,除了男方有点想念女方饱满柔嫩的水莲之外,其他的,谁也没想着谁。
对月皎皎而言,这三天过得是又慢又长,又好奇又无趣,康王爷赵夺对祭祖这事倒是恭敬严肃的很,除了……时不时的刁难她几下。
她当真对着王爷表示无语,再怎么不愿意娶她,圣旨下来,她也没办法的好吧!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把人睡了,得了好处还偏要把人往死处里逼,这就过分了!
冲突发生的很突然,也很顺其自然。
那天,他和她跪在祠堂里,敬香祈福,所有的人都在外头候着,等到了时辰,再去开门。
月皎皎这边拿到的香,不知怎的断了,康王爷投射过来凉凉的目光,他伸手想把她的香换过自己这边的好的,可这几天的提心吊胆叫她以为,这男人又想到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寻个借口叫她白白受累。
这些日子,她也想这个男人怎么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应当知道,他这样复杂的家世,除非是真爱,否则无论哪个女人嫁进来,都是受折磨的主,如果他能对自己好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不要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孤苦无依到这个地步。可他,总是无所谓的,用最原始的办法,冷落她,伤害她。
四下无人,也不必有人,她避过他过来的手,直接把香甩到了地上。
他没料到这个无论他怎么寻事都会温顺这低垂眉眼的女人,突然就发起火来,整个人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只晓得祭祖这番动作是大不敬,可他偏没想在这么个绝好的机会挑她的刺,言语中带着斥责与关心。
月皎皎本就累得很,这时候听着他话语里的责备,明明是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却偏偏激起了她累积至今的无限窝火。
委屈、气愤、孤独……等等等等,叫她透不过气来。
从她来到这里,她是真的一个人也不认识,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愿意站在她身边,哪怕安慰她一下,只能由她一个人,勉力的支撑着,还要时刻注意来自身边,自己的丈夫、枕边人,还有他的妾室们恶意的挑衅,下人们言论中对她死皮赖脸要嫁的鄙夷,她真的有些吃不消。
她指着康王爷,质问是歇斯底里的,声音却是疲惫不堪的,“赵夺,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干嘛总是针对我,欺负我好玩?”
康王爷这才发现,他忘记挑她的错了。
这样的错处,足以叫她百口莫辩,可望着她削瘦的下巴,眼角下的乌青,眼眶中莹莹的水雾,心里不知怎的很是不忍,他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手里的香递到她面前,见她昂过头偏向一边,并不肯理他,他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她倔起来的模样倒还挺可爱的,只可惜,他已经有心上人了,不然,娶回来做一房宠妾也是可以的。
他想着想着,鬼使神差的把自己手中的香硬塞在她纤细的手指里了。
月皎皎望着手里明黄顶头燃得红彤彤的香,第一次在王府里体会到关心,而不是敌意,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足以让她紧绷了许久的心肠顷刻溶解。
她为自己不值,为身体的原主坚持要嫁给这个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而伤心,明明她有更好的选择,明明可以只得一人心——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他只以为她刁蛮任性,却也没想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心中不舍,说到底,她才十六岁,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哪里有什么心机不心机的。
他下意识的揽过她的肩头,轻拍她的脊背,柔声的安慰着她,他望着她,想着这女人要真的哭出来,只怕他要好好地吻一吻她来安慰她了,他期待着,也抗拒着。
听着她抽抽搭搭,也望着她倔强的小脸,等了一会,却也没有真的见到她让泪水决堤,明明蓄了满眶的水意,又被她强行压了回去。他心里有些失落,她此刻娇弱的模样,是真的让他心头最柔软的一处深受触动。
她推开了他,还了他的香,将自己的断香从地上捡了起来,对着根部,齐齐的断了,这才起身将香恭恭敬敬的插放到香炉内,回身跪下来的时候,她脸上除了眼眶微红之外,又变成了伪装自己乖巧的模样,这让康王爷心疼不已。
他望着她紧张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怕,怕他把这件事说出去,这丫头不肯欠他的人情,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还真是叫人舍不得。
祭礼结束的时候,灰蒙蒙的天又开始下雨,闷热的很,叫人的心也不痛快。
月皎皎打着伞,站在长液池边,一动不动的站着,她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只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发呆。
康王爷有心想要安慰她一番,可想到自己总是针对她,只怕这时候即便真的对她好言好语,她也会认为自己有什么企图和阴谋,想到这,他只能摇了摇头,同时告诫自己,他应该正视自己的内心,他的心,是眉儿的!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噗通”一声,回过头,长液池边上只有一把她方才执在指间的清绘花伞,人却不见了!
心慌、担忧,他连个遮雨的东西也没顾得上拿,不顾下人的呼喊,直接冲出了重重的雨帘。
长液池边,并没有见到月皎皎的身影。
她总不能想不开,跳河自尽了吧!
不就是针对她,给她使了几个绊子……至于想不开吗?
她明明很聪明,明明总有办法化险为夷,不是总能叫他心疼,叫母后乐得喜笑眉开的么!
她来的这几天,他身边的人仿佛都活络起来,不再是以往的死气沉沉,好像在她来了之后,王府里有了人气。
她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跟下人们说说笑笑,可一见了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叫他不满,更叫他心疼。
可她还能怎么办,说多了,说错了,就会被自己揪住错处不放,再费力的去解释,去圆满,她也会累的。
连思考也没有了,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疯女人”之后,直接跳了下去。
暴雨狂降不止,打在人脸上生疼,衣裳早就已经湿透,紧紧的粘在身上,难受的紧,可人呢?
他和下人已经在池子里找了许久,连她的一片衣襟也没能寻到——难道,她死了?
不,她才十六岁!他才跟她相处了不到三天。
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是她请人来说媒,再后来就是奉旨成婚成,他强迫自己讨厌这个女人,说服自己那是为了他和眉儿的未来,可直到现在,她突然寻死,这才叫他发现,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娇纵的大小姐,因为对他的爱,所以委屈自己的女人。
他在勾心斗角中活得太久了,以至于不自觉的就会把人往最黑暗的里头去想。可政局上、人性的扭曲里,这样对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对那个为他深情一片的女子来说,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平日里如此骄纵的一个女孩子,会脆弱到如此不堪一击,受了委屈,就想不开吗?
康王爷玄色祥云纹案的华贵锦袍已经湿透,他浑身早已冰凉,却又因为心中可怕的想法而怕的浑身发抖——如果她死了——他不能叫她死,她才十六岁,才嫁进来三天,还没有回门省亲,还没有真的,按她所说的,给他生一个孩子。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她异样的感情,只一味地归咎为愧疚,只是这样的欲盖弥彰,叫他更加恐慌。
暴雨依旧如柱,潮湿却没有带走闷热,叫人心慌意乱,透不过起来。
一道道惊雷震耳欲聋,渐渐灰败的天空,被妖艳的紫色闪电撕咬,再留下来,一旦雷电进到水里,必然会造成伤亡,水中的人纷纷上岸,他愣愣的望着暴雨下,泛出无线涟漪的池面,娇嫩的粉色莲瓣经不住狂暴的外力,落了一瓣在水中,孤零零的飘着,像极了那女人的处境,他再也不能看下去了,一把推开身边人的手,没有丝毫的迟疑,又一次跳进了长液池。
☆、第七章
因为一把伞,康王爷断定,月皎皎定是想不开了。
他不顾阻拦,在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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