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微倾照晨曦》第93章


“方才说的白姑娘是何人?”见韩曦如此着急地离去,想来那个白姑娘定然有些来历,因事情涉及洛如,难免担心,邵老连忙问身边伺候的宫人。
“禀大人,白姑娘就是昨晚为你治病的那位医女。”派来照顾邵仲年的都是韩曦心腹,因此,昨晚邵白薇虽然穿了男装,但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一看就能认出来。
“不妙啊,这承明殿,老夫必须去上一趟,麻烦这位公公帮忙安排一下。”一边是自家人,一边是救命恩人,洛如那点小小心思邵仲年也是很清楚,这女娃自小被惯坏,居然与黄叟子杠上,肯定摊上大事。
原来,邵白薇在门外刚好听到韩曦提起联姻,本来想装着没听到,敲门进去放下药就走,无奈,心情却无法受控,全身的力气像是被猛然抽干似的,别说抬起手敲门,就连站都几乎站不稳,差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虽然这事心里一直有底,时时刻刻提醒着,只要韩曦这皇位坐稳了,等将来大婚后过上幸福和美的生活,实现男配的命运的大逆转,她就功德完满重回人间,大家都皆大欢喜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越来越接近目标了,心反而觉得空荡荡的。
不算是空荡荡,整个身子好像被铺天盖地的寒气纠缠着,一股股酸楚不断涌上心头,心痛得发抖,这种难受的感觉似曾相识,当年得知顾承卿要娶玉琴时,可不是如今这副鬼样,邵白薇自嘲一番,心里恨透了自己的不争气。
轻轻把药放在门外,邵白薇快步转身地跑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只看到有路就不停歇地抬脚直冲。联姻联姻联姻,脑海中似乎看到一双新人,穿着隆重得体的喜服,手牵着手向她走来,越走越近。
“啊~”邵白薇似是受不了这刺眼的画面,闭上眼大叫一声,声音不算大,但却犹如离群的孤雁般悲鸣,闭上眼就看不到这伤人的画面,把悲哀尽情呼喊出来,就可以把心中的酸痛就此驱赶出来。
“啪”的一声,邵白薇似是撞到了什么,头、膝盖、胸口只觉一痛,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终止了她那不顾一切的狂奔。
“痛死我了,怎么抬轿的,一群废物,回去每人各领二十杖。”银顶枣红盖纬的轿子里头走出一位紫衣女子,粉妆玉琢,窈窕多姿,撞得有点松垮的发髻,让两侧的发梢柔美的贴在脸庞,使那精致明艳的五官多添了几分青涩的妩媚。
“看什么看,哪来的登徒子在宫里乱闯乱撞,你这双贼眼还敢再看就马上挖了下来。”一个穿着杏色衣裙的丫鬟冲了出来,挡在紫衣女子的身前大声叫嚣着。
跌倒的邵白薇眼睛朝着前方放空,整个人毫无意识地瘫坐在地上,方才跑得太厉害,如今已经没有半分挪动的力气了。直到一把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渐渐回过神来,当看到眼前的紫衣女子时,竟又再次呆住了。
眼前的紫衣女子,与自己的原貌竟有六分相似,眼睛比自己小些,看起来阴柔些,其把五官都拆分来看,都不怎么像,只是放眼望去,整个轮廓看起来很相像。
邵白薇还未看得仔细,脸上却迎来了火辣辣的几巴掌。
“还敢看,真真气死我了!桃枝,这登徒子太可恶了,你先帮我狠狠地教训他,我要告诉韩曦哥哥,好好地治他罪。”紫衣女子怒得好看的五官都凑在一起,脸变型得看起来有些狰狞。
以前偶尔和家人外出时,也会有不少青年才俊被自己的美貌吸引,她会觉得很有趣,也觉得很自豪。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被眼前这个青衣男子看着,反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令她莫名心虚,继而心生恼怒。
邵洛如虽然知道能够出入皇宫的定非闲人,但看这男子年纪轻轻,衣着寒酸,面色蜡黄,定非贵人,顶多是不知哪位大臣家的仆人,随意打杀也不打紧,继而向桃枝使了个眼色。
伺候了小姐多年,一个眼神桃枝便已心领神会,转身叉着腰,对抬轿的四人吩咐:〃你们四个还杵在这干嘛,还不赶快去教训这登徒子!等下谁教训得最好,那二十杖就可以免了。〃
那四个轿夫这打架的活平常也没少干,撩起衣袖走向邵白薇,二话不说就已拳脚相向。
通宵为邵老治疗了一晚,方才又一路狂奔,体力严重透支的邵白薇哪经得起打,那几人没打几下,人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那几个人见这青衣男子没打两下就倒了,皆面面相觑,心想这男的身子骨怎么这么弱,不会闹出人命吧。不过以邵家的地位,打死区区一个奴才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争取表现,免了那二十杖要紧。
四人交换了眼色,摩拳擦掌准备继续开打时,一把尖锐的声音响起:“住手,给我统统住手!”正是得了信的黄叟子赶来了!
黄叟子看到被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邵白薇,吓得脸色都白了,“快,快把人抬去承明殿!”此时声音比方才的叫喊还尖锐了几分,只是声音却抖得厉害。
由于事出突然,在场只有邵洛如带来的轿子,黄叟子问也不问,直接命人用那轿子把邵白薇抬走,然后一边叫人通知太医到承明殿,一边派人把此事马上禀告给皇上。
“大胆奴才,那是我家小姐的轿子,怎么可以给那鄙贱之人用,还不赶快停下来!”桃枝没见过黄叟子,以为只是宫里的普通公公,所以说话毫不客气。
“桃枝,住嘴!”桃枝不知,邵洛如却知道此人正是皇上跟前的第一人,虽然不清楚轿子里被抬走的是什么人,但她却觉得隐隐不妙,这次自己可能闯了什么大祸了。
☆、初见青天
韩曦赶至承明殿时,黄叟子已安顿好一切,派来医治邵白薇的正是昨晚伴着他取药材治疗邵老将军的那位新晋太医,名为李晙杰,另外还调来几名医女协助检查伤势。
来到床前,看着脸色蜡黄,双目紧闭,气虚柔弱地昏睡着的女子,心似是被狠狠猛击了一下,痛彻全身,这种突袭而来的痛感有着莫名的熟悉,似曾经历过,但脑海中却没有半丁记忆。
“回禀陛下,白姑娘受的全是外伤,方才医女也详细查看过,虽然没有伤及内腑和筋骨,但那些人下手太重,全身有多处淤伤,毕竟姑娘家身子骨弱,就算无其他意外,也要调养半个月方能下床。”
想起方才医女检查时,他在屏风后,听着医女将身上的伤一处一处报上来时,听着都觉得全身有着麻麻的痛意。
示意医女掀起衣袖,只见那如白玉凝脂的纤瘦手臂上,布满深浅不一的淤痕,可能当时为了护着脑袋的攻击,手臂上密布的乌青痕迹尤其刺眼。
虽然盖着被,但衣袖和领口处仍见到渗着点点血迹,一想到她身上几乎都是这样的伤痕,韩曦只觉得血气上冲,心痛与气恼不停地在心内绞股着,双目透着狠绝的淚气,殿内的气氛似是降到冰,旁边伺候的宫人面上虽保持着镇定,但心内却都是战战兢兢。
“微臣治下不严,请陛下降罪。”从后赶到的邵老将军也被那手臂上的累累伤痕震惊到,更何况此时重伤昏迷床上的是他的救命恩人,而纵容行凶的竟是平日素来疼爱的二房小孙女,真真讽刺。
“邵老不必太过自责,此事与你无关。”韩曦摆了摆手,示意跪在地上的邵仲年起来。“只是待薇儿醒来,问清个中缘由,朕必将行凶者严惩不贷!”
“臣定当彻查此事,绝不徇私!”邵老将军起来后,再次把目光投向床上的身影,神情微微一怔,此女治为他治疗时,自己正昏迷不醒,这算是初次相见,但却有着道不明的熟悉感。
“不好,发高热了!”一位伺候的医女此时手正探在邵白薇额头上,焦急地说道。
李太医连忙过去把脉查看,只见其神色愈发凝重,外伤后最忌讳的正是发热,这位姑娘不但发热,而且探其脉象,此番热症来势汹汹,只怕一个不好。此时不容半分怠慢,他连忙将病情向韩曦汇报后,急匆匆地亲自赶去配置降热症的药汤。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这位年轻帝皇紧守床前不敢挪动半步。不知是心情焦急还是太过疲劳之故,望着床上的女子时,眼前的影像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恍惚间,脑海中又不时地窜出一些画面。
“快!!!快用烧酒擦拭身体!”韩曦忽然抬头,焦急地命令身旁的医女。虽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有些模糊,但熟悉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在耳边徘徊,“教你一个退热的独门秘方,用烧酒不停地擦拭身体,烧酒度数越高,退热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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