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男人》第31章

“丹墨——”姜恒的声音嘶哑，慢慢说着：“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以后，只要我叫你，你一定要回答我。不管你在干什么，不管是不是睡着了，你都要回答我，好吗？”
“好好好，我一定回答你。”傅丹墨也不管做得到做不到，一叠声地答应了下来。
姜恒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出来，轻轻拍了拍傅丹墨的手放开了他，头向后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傅丹墨狐疑地看了看姜恒，又看了看还在抹眼泪的娘亲，终于问道：“娘，恒大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最近虽然心思都在雕刻上，可也知道你们一直都守着我。是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
傅老夫人停下了擦眼泪的动作，看了儿子一眼，犹犹豫豫地叫了一声：“姜老板！”
姜恒睁开眼睛望向她，傅老夫人接着说：“我看我们还是把事情都说开吧，不然不知道哪天墨儿再来这么一出，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经受得起。”
姜恒有些迟疑，因为赤魅曾说过不要和傅丹墨提起转生前的事，此时把事情说开真的好吗？
傅丹墨又看了看两人，最后对着姜恒说道：“恒大哥，到底有什么事你们没有告诉我？请你告诉我吧，如果是关于我的事，我想我应该知道的。”
姜恒看着傅丹墨直直望向自己的眼神，觉得一味回避说不定不是解决事情的好方法，但要说清楚这件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始。
“恒大哥，拜托！你们这样我好害怕。我们好不容易才处的像一家人一样，我觉得好开心，我不要再回到以前那样。所以，求求你，把一切都告诉我吧。”傅丹墨摇晃着姜恒的膝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露了破绽。
姜恒定了定神，看着傅丹墨缓缓说道：“丹墨，不是我们要跟你说什么，而是你应该要告诉我们什么吧？对吗，杨苗苗姑娘？”
傅丹墨浑身一震，向后跌了过去，大雄一把扶住了他。
“你们……你们都知道了？”傅丹墨满眼惊惶地轮流看着娘亲和姜恒，见他们二人点头，又回过身去看大雄，大雄也点了点头。
姜恒俯下身扶起了傅丹墨，又示意大雄把椅子拿过来，让他坐在自己对面。
“你别怕，我们会相信你的，只要是你说的，我们都信，所以请把事情都告诉我们，好吗？”
傅老夫人附和着姜恒的话点着头：“是啊，墨儿。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谁男是女，你现在都是我的儿子，娘会信你的。娘只是想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你可以告诉娘知道吗？”
傅丹墨惊惶地扭着衣襟，过了好久才说了起来：“我本来叫杨苗苗，跟傅丹墨一样大，我们的生日也是在同一天，不过我是个女生。我本来生活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和我父亲住在一起。”
说到这里，傅丹墨停了一下，见众人听得仔细，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神情，胆子又大了一点，接着说了下去。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和我爸就离了婚，跟着一个叔叔去了其他地方，后来我就一直没有见过她了。我爸本来是个雕刻家，但是一直都没有出名，我妈也是为了这个才和他分手的。自从我妈走了后，我爸就变得自暴自弃起来，每天都喝酒，喝了酒就睡觉，也不大理会我。我7岁的时候，自已拿着我爸的工具刻了一个小兔子，我爸看见了很高兴，于是开始教我学雕刻。我学的快、做的好，我爸就开心，酒也喝得少了。后来，我12岁得了第一个国际儿童雕刻大赛的金奖，我爸更是高兴，对我更好了。后来我又得了几次奖，不知道为什么，我爸看我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变得好像仇恨着我一样。我不敢问他，只好埋头雕刻，因为只有在雕刻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开心。”
傅丹墨的眼神游离起来，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大家没有说话，都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有一天，我爸突然在国际比赛中得了大奖，他开心极了，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得过奖了。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才知道我爸把我的作品当做是他的作品拿去参加比赛得了奖，他也慢慢出了名。”
傅丹墨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傅老夫人走过来把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傅丹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了下去：“我爸出名后，我们家就有钱了，我爸的朋友也多了起来，呆在家里的时间更少了。后来我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我爸就让我退了学，不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跟别人说话，每天都把我关在房里雕刻。我不知道我做的东西都去了哪里，只知道我爸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好几天都不会回家。我不会做饭，就叫外卖来吃，因为缺乏运动，后来就长成了一个大胖子。我自己也不会梳头，我爸就用剪刀把我的头发剪了，说是这样就不用打理了。”
姜恒、傅老夫人和大雄听到这里，都气愤起来，哪有亲爹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大家气虽气，但还是勉强沉住气继续听了下去。
“那天是我二十一岁的生日，我一直在家里等着我爸回来。天都黑了，我爸带着一身奇怪的味道回家了，他的神情很不正常，可是身上又没有酒味，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我爸回家后就一直狠狠地盯着我，我好害怕，躲在墙角不敢和他说话。”
说到这里，傅丹墨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身子也颤抖起来，傅老夫人忙抱住了他，姜恒也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傅丹墨感激地看了大家一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爸……后来我爸对着我走了过来，嘴里说着我是个魔鬼，是上天派来毁灭他的魔鬼，他要杀了我……然后就拿起我的雕刀刺了过来……”
“我的儿！”傅老夫人惊呼一声，紧紧把他拥在了怀里。姜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就连大雄也在傅丹墨的身边蹲了下来。
“他刺中了我这里，”傅丹墨指着自己的左胸，那里也正是原来那个傅丹墨受伤的地方，“我好害怕、好害怕。我只想着要逃走，一定要逃走，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傅丹墨喘了几口气，接着又说：“等我恢复意识以后，我发现我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我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你，娘。”
傅丹墨看向傅老夫人：“你一直叫我墨儿，还哭得好伤心。后来我又发现我变成了一个男人，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不敢和你们说话，也不敢理会其他人。我很怕要是你们发现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你们会不会把我当成妖怪给烧死？”
“不会的，娘不会要你死的，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傅老夫人想起儿子当初受伤时的情形，已是泪流满面了。
“对不起，娘。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我不是你儿子。后来你要我去考状元，可好多字我都不认识，那个毛笔我怎么都拿不好，怎么敢去考状元啊。”
“就算如此，当初你又为什么要自尽啊？”傅老夫人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娘，”傅丹墨看着傅老夫人，“你那么爱你的儿子，我不能就这样悄悄霸占了你儿子的身体。我想着要是我死了，说不定真正的傅丹墨就可以回来了。”
“傻孩子！傻孩子！你要是死了，我才是什么都没有了。”傅老夫人轻轻拍打着儿子的肩膀，又哭了出来。
“娘，你别哭。”傅丹墨拿起衣袖给娘亲擦着眼泪，“谢谢你救了我，我才没死成。后来我看家里确实没钱了，想着说我会雕刻，只要找到工作就能养活你了。虽然我不是你真正的儿子，可是我要当你的女儿，养活你一辈子。”
“好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傅老夫人带着泪水笑了起来，用手摩挲着儿子的脸颊，“你给我的钱啊，娘十辈子都花不完了。以后就别这么拼命了，娘今天可是被你吓坏了。”
“嗯！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吓大家了，对不起。”傅丹墨又道了一次歉。
接着，他转头对姜恒说：“我觉得我运气真好，来到这里遇见了娘，娘对我很好很好。后来遇见了恒大哥，你也对我很好很好。恒大哥，我虽然没有告诉你我不是傅丹墨，可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虽然我不是原来的那个杨苗苗，也不是以前的傅丹墨，但我就是我，除了身份的事，我没有隐瞒你任何事情，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姜恒点着头：“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
“恒大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