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生而为零III:帝国的荣耀》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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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点
在面向整个宇宙的直播镜头里，帝国皇帝莱茵·缪尔豪森身着登基时的奢华礼服，走上万星殿的高台，稳坐于王座之上。台下无数帝国官员和外交贵宾向他跪倒行礼，皇帝陛下永寿无疆的呼声高昂，在万星殿里引起阵阵回声。
莱茵脸上没有表情，微微侧头向一旁的军部最高长官目光示意开始。奥托元帅亲自向空间站传达命令，时间轴的展示盛典正式开始。下一刻，空间站上发射出无数道银色光束，在黑色宇宙的背景舞台上展开成银色光屏，宛如一道露天电影的银幕贴挂于黑暗苍穹。光屏上一幅幅画面飞速流过，快速展现着未来发生在不同星系的大事件。
血流成河的战争，外星文明的入侵。
巨大恒星的陨灭，宇宙天体的灾难。
国家的存亡交替，文明的兴灭轮回。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全神关注，恨不得把一幅幅画面停下来仔细记录。面对未知的将来，没有人不想做先知，没有国家不想打先手，没有文明不想永立不败之地。
在时间轴展示的同时，帝国外交部的官方通讯以每秒上千件涌入，那是来自全宇宙的官方通告和臣服宣言。因为从这一天起，这个宇宙里的势力格局发生了根本改变。海斯帝国成为实力金字塔上的唯一顶点，没有第二个国家可以与之匹敌。圣纳塔星的光辉，这一刻开始成为这个宇宙里永恒不灭的神之光。
莱茵坐在王座之上。他没有沉浸在荣耀之中，而是目光缓缓扫过每个贵宾脸上的表情。这场盛典是实力的展示，同时也是一场心理战。在计划这个盛典的时候，他亲自制定了展示内容的设计。原则只有一个，要让所有人看到时间轴上消极的大事件。因为对灾难的恐惧，是所有高智商动物的本能。这种心理会成为束缚他们手脚的枷锁，让他们永远臣服于先知者的脚下。
看着他们的表情，莱茵心里只有轻视。这些自诩高等生物的人们，枉费配备了一个高级大脑，却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道理。他们一味地追求看到结果，从不想自己才是制造了结果的原因。
身为能改变一切的“因”，却意识不到这一点，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吗？
莱茵又抬头看着穹顶上一幕幕的事件映像，忽然想起几天前森向他汇报工作时，曾婉转地问他想不想回过去看看。他明白森在隐晦地提醒他，可以回到过去与克莱德里希相见，以此缓解思念。但他不想这么做。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自身的一举一动，将是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后的“因”。如果一味颓废怀旧，他此生也许就只能和他在“过去”相见。只有拼搏向前，他才可能再找回爱人。
盛典结束后，克洛诺斯空间站周围依旧武装安保不减。因为今天过后，空间站将整个转移到隐秘地带，成为帝国最高的军事机密。同时，莱茵和军部高层们一起回到科林星，在军部大楼短暂休息再用午餐。
军部大楼的一层临时封闭，莱茵和军部高层在这里一边用工作餐一边闲聊。这时情报部的情报人员来找负责人施密特·斐茨莫里斯，汇报盛典期间情报部统计的一些信息数据。
情报人员来到军部大楼一层，向莱茵跪倒行礼。莱茵一边用午餐，一边颇感兴趣地示意他汇报。
“你简单说说，我想听听帝国公众对时间轴的反应。”
他站起身，拿着手头刚刚整理好的资料开始汇报。
“在今天上午三个小时里，情报部一共监测到来自531个星系的通讯信号8000万余件，另外还有未知信号1609件，疑似来源于毗邻宇宙和平行空间。另外，盛典直播期间，帝国内公民通讯数量达到700万余件，分类整理结果显示，帝国公民最感兴趣的前五位问题分别是，时间轴能不能为帝国公民服务，帝国是否会对外扩张领土，帝国会不会接受大量外星移民，帝国是否和域外宇宙有联系，和。。。。。”
他的话到这里忽然停住了。
施密特看了看他，“接着说啊，和什么？”
情报人员赶紧跪倒，“下属手头的资料不完整，请陛下赎罪！”
他一边说一边向上司施密特使劲皱了皱眉，这个动作刚好被莱茵看到了。
“把资料拿给我。”莱茵开口道。
情报人员的脸色当时变了，额头碰地不敢起身。施密特不明白其中缘由，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看来很糟糕、又不知道糟在哪儿的状况。
莱茵冷冷瞟了瞟施密特，又看看情报人员，忽然大声命令一句，“接着念！”
情报人员只好直起身来，拿着资料的手都在哆嗦，“和。。。。。。陛下是否会继续。。。。。。单身下去。。。。。。”
施密特眼睛都瞪圆了，赶紧从座位上起身跪倒在莱茵面前。其他军部高层也不敢再继续就坐，纷纷跪地低头，“陛下赎罪！”
莱茵坐在那里停顿许久，然后一言不发站起来，转身离开了餐桌。
施密特看莱茵离开才一巴掌拍在情报人员脑袋上，“你是猪脑袋吗，不会现编一条？这么死脑筋怎么做情报人员，给我滚回军校去。。。。。。”
奥托元帅拍了拍他的肩膀，“资料就在眼前。如果现场被揭穿了，就是欺君的重罪，不能怪他。”
“但是元帅。。。。。。”
施密特还想说什么，被奥托阻止了，“曼施泰因殿下失踪快两年了。陛下不是小孩子，该下决心了。”
“下什么决心？”
奥托元帅口吻中带着遗憾，“这是民众的意愿，也是帝国的需要，他必须是一个完美的君主。一切个人的爱恨执着，都必须要抛弃掉了。”
施密特瞪大眼睛揣测他话中的意思，“但是，森博士不是一直说，时间轴上只是暂时看不到殿下回来的景象吗？”
奥托元帅无望地摇摇头，“那只是安慰的话。事实上，陛下命令森每天运行一次时间轴，得到的结果始终是一样的，殿下再也没有回来。陛下一直在寻找让殿下回来的那个决定因，然而生命有限，可能性却无限。有些事也许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完成，有些人也许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片刻后，莱茵堡，普罗米修斯号的指挥官休息室
莱茵坐在床上，一只手抚摸着床单，眼睛看着那半只苹果。每一次他思考这个问题时，都会看着那只苹果，试图从它那里得到任何启示。
“克莱德，今天起帝国的时间轴覆盖了整个宇宙，帝国成为这个宇宙里的顶点。可是今早运行的时间轴上，你还是没回来。你告诉我。。。。。。”
莱茵自言自语说到这儿，口吻不觉哽咽。他看着视线里的苹果逐渐模糊，脸颊感觉湿润，嘴唇上有点苦涩的液体味道。
“你告诉我，我到底要创造什么样的“因”，才能让你回来？”
说到这儿莱茵绝望地闭上眼睛，手攥紧了床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克莱德。在时间轴上，每一秒钟都有千百亿种可能性，我没办法去试遍一切。我不敢想自己在哪一秒钟错过了什么，让我永远找不回你。我每天都在大海里捞针，我告诉自己那个因还没发生，我一定会抓到它、改变它……”
莱茵的手攥得紧紧的，控制着自己不让情绪一溃千里。因为在心认输的那一刻，就会注定再也见不到爱人。此刻的他和任何普通人一样，面对无法预测的未来，只有看不到希望的迷茫。
“克莱德，求你给我一个提示，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你？”
克莱德里希呆呆地望着黑暗宇宙。现在是2个小时的回忆时间，可他已经没有过去可以追寻。他回忆过记忆里的每一个细节，走过舰上的每一个角落，他甚至清楚地知道母舰墙壁上每一处斑痕的形状。整整16个月，他活在这段真空的时间里，为了保留时间概念，重复了近2000次同样的生活。如果不是拥有异乎常人的理性和意志，他恐怕早就疯了。
他从不知道，时间是如此残酷的东西。他更不知道，这个炼狱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莱茵需要我，我必须坚持到他找到我的那一天。”这是支撑着他不疯掉的唯一信念。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重新规划计划。不论如何他绝不能失去时间概念，否则将会度日如年。他决定把回忆过去改成展望未来，想象莱茵找到他之后的日子。未来存在的无数种可能性，可以帮他打发大量的时间，撑过难熬的岁月。但此时此刻他无从知道，这会给他的思维造成混乱。
他看着外界漆黑不变的风景，开始了第一次对未来的描绘。
“当莱茵找到我的那一天，他会穿着那身军装出现在我面前。他会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