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生而为零III:帝国的荣耀》第37章

它扬了扬眉，“在这个没有同类的宇宙里，你敢一个人留下吗？孤独是致命的，它像一瓶慢性毒…药会一点点腐蚀你。当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克莱德里希紧抿嘴不语。
它明白地笑了笑，下一刻消失了身影。
克莱德里希看着身边一个个雕像似的人。他不得不承认，即使他们不能说话不能动，他们的存在本身让他尚有一丝安全感。群体感应，在这个时候似乎被无限放大。如果没有他们，他很难想象自己一个人面对一群异类，该如何支撑下去。
克莱德里希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捂起脸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十天后，海斯帝国，莱茵堡
星盗舰队离开20天、距离时间轴预测的外域文明来袭还有10天，贵族居住的都星上开始平静的疏散行动。少数贵族已经搬入避难设施，多数还在转移家族财富。身为帝国皇帝的莱茵根本顾不上自己，整日都奔波在科林星和行政部门之间，这一天回到行宫照例是午夜时分。传送门打开，管家等在门口，向他跪地行礼。
“陛下。”
莱茵累得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径直向城堡方向走，只想回去吃点东西睡觉休息。管家急忙跟上，一边快步行走一边小心看着他的脸色。
“说！”莱茵没好气地道。
“是。佣人们正在清点行宫里即将转移的东西。有一些殿下的旧物，陛下是不是亲自过目。。。。。。”
莱茵猛地站住脚步，回过头来狠狠盯着他，“什么叫旧物？！”
管家的心差点跳出胸腔，冷汗顿时冒出来，“陛下息怒！我的意思是，殿下的私人物品。如果殿下赶不及回来清点，要如何处理？”
莱茵瞪了他几秒钟，才把目光移开继续向城堡走。管家紧跟着他的步伐，虽然腿都有些发软。自从克莱德里希离开，莱茵就没有再上过二层，卧室和书房都搬到了一层的别馆。二层，成了行宫里的禁忌之地，甚至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地方。
莱茵走入行宫一层大厅，来到大餐厅里就坐。这已经成了他日常进餐的地方。
“你去收拾。你知道克莱德平时喜欢什么、习惯用什么。等他回来的时候。。。。。。”莱茵的话停在这里，然后转过头去不再开口。
管家看着莱茵。他心里明白，莱茵是不敢去二层。
片刻后，管家推着餐车奉上晚餐。厨房更换了所有餐具，尤其是莱茵和克莱德里希从前一起使用的配套餐具。餐饮上齐，莱茵一个人默默吃着晚餐。他喝过开胃汤，伸手去拿面包的时候，手忽然停在那里。因为面包架摆放的位置，离他有点远。从前每一次和克莱德里希进餐，都是他把面包撕成两半再递给莱茵。
一旁侍奉的管家心里一颤。是他的大意，按习惯摆放了餐具的位置。但他不敢上去重摆，近日莱茵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除了自己没人敢侍奉在他身边。刚刚行宫外那句错话，换做是任何一个侍者说出来，恐怕此刻小命已不在。
莱茵的手停在半空里，片刻后慢慢拿过一个面包。他撕开面包往嘴里塞，一块接着一块，直到塞满整个嘴，可还是堵不住溢上心头的心酸。他闭上眼睛，把眼中那股热流压下去，然后转头把嘴里的面包吐到垃圾桶里。他擦了擦嘴，刚刚的食欲已经荡然无存。
他站起身扔下餐布，一个人走向一层别馆。管家看着餐桌上剩下大半的饭菜，闭上眼睛恼悔自己的大意。明知现在的莱茵敏感到极点，还是没能避免让他想起殿下的离去。然而，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管家转头向窗外繁星满天的夜空，看着深远无边的宇宙内心暗暗祈祷。
“殿下，你可千万要回来啊！”
同一片浩瀚的夜空下
路德维希府邸楼顶，一个天窗打开。迪诺探出脑袋看看无人，爬出来然后向天窗底招招手。墨紧跟着探出头，也爬出屋顶。两人趁着西斯身体不适早睡，偷偷摸摸溜到顶层来看星星。迪诺爬到房顶平坦处，翻身躺倒在上面，看着浩瀚夜空发出感叹的声音。几秒钟后，他的小伙伴也是一模一样的动作和声音。
“你知道吗，爸比说人死了会去星星上，他死了会在那颗星星上看着我们。”迪诺指了指远处一颗亮星，“我希望爸比现在不在那里。”
墨看着他指的方向，“如果他在那里，是不是吉恩也在那里？”
迪诺转头看看他，“不知道。。。。。。”
墨也转头看看他，“我曾经看到过一个景象。伊格舰长和吉恩都死了，可是是在另一个地方。。。。。。”（详见第二部第41章）
迪诺张大嘴巴，“你能。。。。。。看到未来？”
第36章　第　36　章
墨点点头，口吻里透着神秘，“吉恩他们都以为我是偶然看到的。偷偷告诉你，后来我知道怎么做就能看到了。但我看到的未来很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迪诺嘴巴张得老大，“太酷了！怎么做才能看到？”
墨被小伙伴一夸，得意地晃着尾巴，“在我梦里总会出现一个石门。如果我拼命想像那个石门，就能看到石门里的未来。”（就是第II部里龙人族问卜未来的石门）
“石门？”小迪诺眨眨眼，很认真地询问，“是拱形的还是方形的？长宽高是多少？自然石还是人工石？什么风格的门柱门框和拱顶？”
墨呆了几秒钟，“就是。。。。。。石头的门。”
小迪诺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翻身坐起来，“那你快看看，爸比和吉恩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墨抿抿嘴，口吻有点难过，“我不是没试过。可是，我一直没看到吉恩来接我的景象。”
小迪诺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可能是决定因还没发生。也许你现在再看看，就能看到了呢！”
“决定因。。。。。。是什么东西？”墨呆呆看着眼前的小伙伴。怎么他说出来的话，和那个白头发老头（唐纳德）一样难懂？
“就是科幻读物里写的、时间轴上的一个点。要想看到未来的某一件事，它的决定因必须先发生。因发生了，果才会发生。”
“哦。”墨其实没听懂他说什么。
“你现在看看。”迪诺催促道。
墨坐起来，照他的话闭上眼睛。迪诺注视着他，片刻后墨的身体周围似乎有淡淡的蓝色光晕。那是非常微弱、似有似无的光晕，如果不是在黑夜里而且一直盯着看，根本不会被注意到。当然迪诺无从知道，这和平行空间传送门周围的蓝光是一个道理。
片刻后，墨的尾巴忽然动了一下。紧跟着墨睁开眼睛，惊喜地跳起来向府邸大门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了！吉恩来接我了，他来接我了！”
迪诺吓了一跳，赶紧扑到他尾巴上紧紧抱住，“喂，掉下去就没命了！”
墨这才反应过来，一屁股坐下拍拍极速跳动的胸口，“我看见了！吉恩，伊格舰长、还有你、我、西斯，我们都在大门口！”
迪诺脸上开心的笑容满溢。
“可是为什么，今天白天我都没看到这一幕？”墨一脸不解。
迪诺更加自信地仰脸道，“那说明，决定因才刚刚发生不久。”
同一时间（星盗舰队被困第七天），毗邻宇宙，普罗米修斯号
克莱德里希坐在指挥椅上看着眼前的它。它的脸上显露着不解，还有怀疑。
“你决定一个人留下？”
克莱德里希点点头，“他们是帝国军人，但同时也是爱人、父亲、伴侣。他们不该陪我留在这里。”
它看着他，“那么，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我现在有孕。如果留在这里，我的孩子会怎么样？”
它似乎早就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我们会停止你的时间。你可以说话、走动、思考。但你的身体会一直维持现状，不会衰老，不会饥饿、不会困倦，你体内的受精卵也不会成长。”
克莱德里希抿了抿嘴，“直到什么时候？”
“直到我们的时间轴不再预测到你的帝国来袭。”
克莱德里希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
“我想去吃点东西，记住生理需求的感觉。”
“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它说完消失在空气里。
克莱德里希站起身，走出了指挥室。他沿着居住区域的走廊，一直走到最里侧的指挥官休息室。他推开门，看着房间里熟悉的陈设，一阵伤感不觉涌上心来。他摸了摸小腹，这个孩子就是发生在这里。
他走进房间，书桌上放了一个苹果。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柄小刀，切了一半放在桌子上，另一半拿在手里送到嘴边。
甜酸的水果味，充满整个口腔。克莱德里希慢慢咀嚼着，在大脑中记忆这个味道。这个记忆，也许在不确定的未来里会变得十分重要。
他又转头看看书桌上，半只苹果旁边有一个相框。那是上一次莱茵放在这里的。他慢慢吃着苹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