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娘驯渣夫》第83章


沈荆手顿了一下:“等着我定?”
这不是废话吗?你出的钱你不定哪个敢定?其他的你都同意了不就单留这个没吭声?
蒋奇也不说话,将两个杯子清洗了一遍,放到几上,又把滚了的茶壶给拎了起来。倾满两杯。其意不言而明。
沈荆转身踱步,坐了下来,拾起一盏茶放到手中,似笑非笑:“众人都要问我的意思?”
蒋奇睨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沈荆对着热茶吹了口气,白烟中其面白皙,其唇妍色,如涂膏脂,美的着实惊心动魄,顿了一下道:“这画倒罢,我不予置评,那作画之人,却实是没资格参加集英会的,若此人都能扬名,那天下岂不乱了秩序?没了纲常?原按我的意思是将他的名字剔除……”
蒋奇顿急了:“你让人张贴告示之时不是说任何人都可参加吗?如何现在又变成没有资格了?你向来也不是拘这些条条框框的……”
“正因为此,我也思虑过了,怕你们不服,便不剔除他的名字了,把他的名字放到第十一吧,我实不想在我的食野宴上看到此人丑态。”沈荆抬了抬青葱玉般的手,不羁的道。
十一?为何落后这么多?蒋奇惊了,连食野宴都参加不了?
“沈荆,这不公平,也不是你对待文人的方式!你与这少年难道有仇怨不成?还是你瞧不上他的画?那日我瞧你不是也甚为倾慕他么?如何现在又口出恶言……”
沈荆将茶盏放下,抬起头来瞧向蒋奇,虽皱着眉头,但仍是转侧绮靡,顾盼便妍:“类君子之有道,入暗室而不欺。此人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欺人,非为君子,画作虽为上流,然人品乃是下流,我集英会要选出的定然是人品才品皆不群之人,非是袖手旁观之客。以我沈荆之心性,此生不复相见我方觉干净,让他入食野宴,实是污我之眼,你可明白我心?”
一个有夫之妇?这是男子施展之地,非妇人可染指。况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她若有了名次,不为天下笑吗?
话说到这地步,蒋奇实是不明白的,如何这少年就人品下流了?让沈荆厌恶至此?又让他说出这般批驳之语?
便道:“人品虽有尊卑之分,然由我观之,仅一面也定不了一人品性,弟何下此断论?如弟不顾画作,仅以对人的好恶来定名次,恕兄直言,弟好客虽可颦美于孟尝君,但胸怀实不及也。”
沈荆不语,神情很是随意。随意置评。当知道作这画的人是个有夫之妇,他一不可思议,二无法理解,三心生嫌恶。如此妇人,不恪守妇道,当为天下所唾弃,却堂而皇之借着他集英会之名名满一州,他沈荆岂不是被利用了?成了助纣为虐的那颗棋子?他不屑与一妇人计较,然也不允许她在他这里为所欲为。
“兄要再言,弟只得把她的名字剔除集英会之列了!”
蒋奇一呆,骤生了一口闷气,对沈荆的决意实难苟同。但毕竟集英会沈荆是占主导权,也是最有话语权的,他原不过一贫寒书生,虽有愤懑,气了半刻,也只得唯唯矣。
☆、食野宴出头
再说赵大赖这时候已至了河南滑县,赵大赖去江南买了三千两的货物回家,不想正逢上这时候河南、山东大旱,赤地千里,田蚕荒芜不收,棉花布价一时踊贵,每匹布帛加三利息,各处乡贩都打着银两远接,在滑县一带的马头迎着客货而买。
赵大赖也是混了多年的,不是个没有眼光的,见如今加三利息,又便宜了钞关纳税,就是拿到家发卖也不过如此。还省了卖时的劳力费。加上半年多未见,心里对娇妻的思念过甚,恨不能让人儿立时飞到眼前,赵大赖仅思考了一会儿,就决定将货物卖出去,有心全卖掉了自己好轻车减从,快些奔回家。又担心计软怪罪,干脆在滑县卖了两千两的货物,仍剩了一千两货物好运回家。
趁着伙计在马头跟人银钱货物交讫,赵大赖离了马头,到附近的茶肆吃茶,叫了大碗茶,又见附近卖烧饼和牛肉的,叫来了一大盘子牛肉,一摞烧饼。真是饥食渴饮。
吃完欲待晚上就宿在这城里。
傍晚跟伙计便收拾停当拿了银票进了城,但见城上旗幡招展,挂着告示四张。
那伙计一边走一边问赵大赖道:“这是做什么?怎的每路过一个县城都挂着告示?不是朝廷又征税了罢?”
赵大赖骂道:“谁他娘知道哩?咱们一路水路到城里也没个停,谁耐烦管这东西,但只要是朝廷挂的,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
伙计见前边走过来几个人,口音是当地的口音,便跟赵大赖道:“赵爹,我过去问问!”
半刻之后这伙计回来口里啰哩叭嗦:“赵爹,朝廷征兵哩!今年许多地方田成不收,咱边境又叫北戎给犯了,正兵荒,皇上敕旨招士援边!那城上飘的旗子都是招兵旗!”
赵大赖听言冷笑道:“要不是饿死了活不下去谁耐烦投兵?!家里头还有媳妇热炕头,那兵营里有什么?总归咱是没那兴劲儿投兵,管他哩!咱进城罢!”
那伙计唯唯点头:“可不是?俺家里还有老娘要照看哩!”
***
计软这天又到人市走一遭,总算机缘巧合遇上了一个顶好的孩子,这孩子叫琪官,才十三岁,原来是个小旦。以前的戏班子散伙了,这孩子就被发卖出来了,计软只瞧了一眼,就舍不得放下了,端的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那颜色跟花粉和了胭脂水一般,而眉稍眼角另有一股清润气,好似那桃树底下的桃花小仙,且更胜在他那唱声儿跟那黄鹂画眉鸟儿一般。
计软喜欢的不得了,那发卖人的婆子又跟她漫天要价,俩人讨价还价的砍了半天,好容易谈妥,突然那绒线铺的伙计过来这街跟她道:“主管,那集英会的榜单出来了,韩伯让我过来告诉你名次!”
计软心猛的跳了一下,蹙着眉头道:“多少名儿?”
“第十一。”
十一?真个跟晴空一道霹雳一般,十一?玩她呢?果真是东方思维接受不了西方画吗?竟才落了个十一,连前十都入不了。
心一下子就沉了,计软咬了下唇还犹自无法相信,扶了扶琪官儿,跟那伙计道:“你把琪官儿给带回去,我去集英会的榜单那儿去瞧瞧。”
直到站在榜单前看到自己的名字时候,计软跟被击了一下一般,失落之情难以言表,原本以为自己至少能进前十,可结果竟是第十一?果然她被前几日的传的热烈的名声给迷惑的摸不着南北了?凡夫俗子看画跟那些才子看画视角是不是不一样?还是她画的东西太怪,让人接受不了?!可她也考虑了这一点,所以只拿第二副画做实验画的怪了一些,其他的都是这时代传统中就有的啊!计软在那个时代的绘画界也是小有才气的,对自己是有自信的,可无法接受的是这么多日的不睡觉画设计稿,看光影,辛辛苦苦都白费了。偏偏落后了一名!
这也罢,但更重要的问题是她参加不了食野宴了,那她要怎么办?就这么将就着过下去吗?就这样接受现实吗?!
计软不甘心。
也没办法甘心。
这不仅是对她绘画的否定,也是对她生活的否定。
她的追求,对生活前途的希望都被这一棒槌子给压了一下。
暗恼着回去到了勾栏院,又暗有些悔意,或者她该抄袭两首诗搪塞上去是不是就能中名次了?!叹了口气,终坐到了观众席上,一边看戏班子演练,一边思索解决办法。一边又暗恼。
状态很有些萎靡。
直到那戏班子的班主儿让那琪官儿上来唱一段,计软状态才好一点,心思渐渐回笼,把视线投在戏台子上,但见那琪官儿已化了妆,换了衣裳了,那一丝稚嫩之气也不见了,更添妖娆,一步一风情,只见那他水袖飘出,朱唇一启,声一出,似见阳春三月,端的是个好嗓子好音喉:
深画眉,不把红楼闭;长板桥头垂杨细,丝丝牵惹游人骑。将筝弦紧系,把笙囊巧制。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分影照婵娟……这里有位罢职县令,叫做杨龙友,乃凤陽督抚马士英的妹夫,原做光禄阮大铖的盟弟……”
计软脑子一激凌,县令?知府?知府该跟这沈荆认识的吧?这沈荆到一地方来,又要筹办这么大的一场赛会,不经当地的父母官同意他怕是办不了吧?既然这样,那知府肯定跟这沈荆认识了,定有相交,既有相交,或从他这儿寻出一点门路也不一定?
而上次这知府请了她吃酒,又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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