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第11章

冯文远抿了抿嘴唇，最后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张擎空稍微一愣，随即摇头，“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
“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也许呆在这个家里是最安全的。所以，你留下来吧。”张擎空说。
“我跟你一起去。”说着冯文远站起来，也开始换衣服，说道，“浩哥和孟非都已经离开了我，我不想你也跟着离开了，要死的话咱们一起……”
“你别胡说了！我是这样想的。”张擎空转过身，按住冯文远的手，“我会随时与你保持联系，如果有任何事，我都会告诉你。然后你告诉凯哥，或者直接报警。”
“不，我……”
“你听我的，虽然警察说了，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打给警局。但是比起警察来，我更相信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打电话过来，你都一定要记得录音，录下通话内容。”张擎空说着，衣服已经换好。他怕再说下去，冯文远真的要跟自己一起去了，于是迅速走出门，故作轻松地说，“你先好好睡一觉，睡两个小时，那个时候我应该就到学校了。”
冯文远睁大眼睛看着他。
“那么，我先走了。就是去一趟母校而已，你别搞得那么夸张。”说着，李肝便迅速出了门。
剩下冯文远一个人在家里。
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好好的浩哥为什么会死？孟非为什么也会死？李钊又是为什么会死？而自己，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明明是非常简单正常的生活，可如今为何却变得这么扭曲呢？
张擎空出门时的背影一直在他你脑海中回放，别说好好睡一觉了，他现在连屁股都没办法占凳子，在家里不断地转圈。
打齐天凯的电话不接，打古紫珊的电话关机，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考虑再三，他决定听从张擎空的话，在家里等消息。
正在往学校赶的张擎空显然没有在家里等消息的冯文远着急和紧张，他已经两个礼拜没有出过门了，今天忽然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让他有一种久违的舒畅感。
但愿这次去学校，能让他有些收获。
张擎空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刚刚下了第一节课。同学们三三俩俩地走在校园里。由于只是课间的时间。所以在外面游荡的人并不多。
再次进到校园，张擎空再次呼出口气，掏出手机，准备给齐天凯打电话。
而此时的齐天凯是听到电话响的，他喝得伶仃大醉，在“叶子”酒吧睡了过去。就连人家打烊了也没能把他叫醒。
等他自己醒来的时候，酒吧里一片安静。他睁开眼睛，硕大的厅里此时一个人也没有。
只是有个女孩子在隔他不远处，趴在桌上睡着。
齐天凯走过去，看着古紫珊的侧脸，半晌都没有说话。
可能是感觉到齐天凯的视线，古紫珊睫毛颤了颤，睁开眼。见齐天凯已经醒了，忙问道：“你醒了？”
由于酒吧里的冷气，齐天凯感觉到周身冰凉，头疼得像要裂开一般。
古紫珊站起了身。
齐天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平静地看着她。
古紫珊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酝酿了一会，才开口道：“我……”
“你什么都不需要说了，我明白。”齐天凯轻声开口，古紫珊心中一喜，但那笑容还未上脸，齐天凯下一句说，“我不怪你。”
古紫珊脸上一僵，看来他终究还是误会了。
“不，你不明白。”古紫珊有些急。
齐天凯咬了一下嘴唇，接着打断古紫珊，“我想了很久，终于，不怪你。你有你的难处。”
“我和游席离根本就没什么。”
“你欠他的钱，这是真的吧？那么他为什么要借你那么多钱呢？你有没有想过？一下正常的男人，会无缘无故地借给你那么多钱？”齐天凯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脸色有些疲倦，太阳穴处突突地疼。
古紫珊说：“那是因为，他正好有那么多钱……不是，他最近正好得了这么多钱……”
“所以他就非要都借给你了？”
古紫珊一愣。
“算了吧，没必要再解释了。”齐天凯无力地说。
“那么你呢？你可以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而我就连找朋友借钱的权力都没有？”古紫珊冷哼了一声，看着齐天凯。
“出双入对？”齐天凯皱起眉头。
“难道不是吗？在水城游乐园的那个女人，是你的什么人？你敢说吗？”古紫珊原本不打算说这件事，但此时，她实在是憋不下去了。
第十章　吃惊
齐天凯心里一动，下意识地吃惊道：“你……看到了？”
如果她不是亲眼看到，那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难怪从昨天回来以后古紫珊就不太对劲了，原来是……
“你怎么会去游乐园？”正常情况下她不是都在家里吗，怎么会跑到游乐园里去？
古紫珊自动忽略了游席离，只说：“我带紫英去玩。”
“他不是要上学吗？周二怎么去玩？”齐天凯奇怪地问。
“你别问怎么，总之你也不必跟我说谎……”
齐天凯叹了一口气，说：“我跟张雯雯，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严格来说，只怕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
都已经被自己亲眼看到了，还说出这种抵赖的话。古紫珊对此有些无奈，“那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呢？”
齐天凯正要开口，古紫珊又接着说：“算了，你不要解释了。没必要。”
两个人对望着，都希望得到对方的理解，却又都倔强地不想听解释。一时间竟然僵在了原地。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大作起来，齐天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起来。
是冯文远打来的电话，里面大致地表述了张擎空去了学校的事。齐天凯懊恼地叹了一声，扶了扶额，应道：“你别着急，在家里别出门。我现在过去。”
刚挂上电话，电话铃声又响起了起来。
这次是店长打来的，问他为什么没有来上班。齐天凯简单解释了一下，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因为他身份微妙的关系，店长也并不敢为难他，只说了一句：“下次请假，也提前打电话。”
齐天凯有些烦躁，应道：“嗯。”
古紫珊见他面色有异，便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
齐天凯吸了吸鼻子，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动感冒了，应道：“张擎空去学校参加孟非的追悼会了，我不放心，先去看看。”
古紫珊听了，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去。”
“连你都去了，冯文远一个人在家更加六神无主了，你回去等消息吧，有什么事我会跟你打电话的。”说着，齐天凯也不等古紫珊反应，自行走出了酒吧大门。
外面的太阳大得刺眼，齐天凯用手挡了挡，一辆跑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张雯雯摇下车窗，面露微笑，“去哪里，我送你。”
齐天凯背脊发凉地说：“你怎么像是阴魂不散！”
古紫珊这时候也从酒吧里走来，正好看到张雯雯明媚的笑容。
昨天虽然只看到了一个侧脸，但她却记忆犹新，这个女人就是跟齐天凯一起去游乐园的那一个。
张雯雯也看到了古紫珊，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接触，她便迅速把目光调开了，向齐天凯说：“去哪里啊，说嘛。”
整个当古紫珊是空气。
张擎空已经去了学校，自己坐她的车确实快了一点。
并且齐天凯转头看向古紫珊。
古紫珊全身有些颤抖，但却是尽量让自己镇定，别在表面上露出来。
这在齐天凯的眼里，她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齐天凯心里升起一股怒气，转身拉开车门，就进了副驾驶。
张雯雯发动车子，转过了头，伸出手向古紫珊挥了挥。
她明显是在显摆，是在气她。
古紫珊忍不住上前两步，但车子已经绝尘而去。
顿时心里涌出了无尽的失落感。
她一个人大马路上站了良久，强烈的孤独感袭上心头，让她像是置身冰窖。
拿出手机来，才发现手机已经因为没有电而自动关机了。她绕去了菜场，买了一些菜，接着便缓缓走了回去。
冯文远已在家中等得心焦不已，见古紫珊回来了，忙迎了上去问：“凯哥给你打电话了吗？他们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