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留要么囚》第19章


“不用了。”她犹豫不决,还是决定道:“炖冰糖雪梨可以吗?”
“可以。”
“记得,要多放点冰糖哦。”
“嗯,好的。”姑娘你吃这么多甜的真的好吗?每次看你对着蜜饯说一点都不甜蜜饯作坊主——温珩煦——心都碎了好伐?
这些天来,温珩煦每日早出晚归,长歌起的再早也只能看见厨房里放锅里温着的早饭,中午有时候他也不回来吃饭,长歌就吃些糕点水果打发过去,顿感被他养朽了,再这样下去离了他就不能活了。
长歌除了睡觉,整日便捧着那些话本子或伏在案前或端坐门槛或立于窗外或侧卧榻上就怎么昏天黑地地看,半文半白,待她看了十来本,感觉自己文言文水平都上去了一大截。
源源不断的新书送来,她一本本看,看来看去,自己有些手痒,就想着哪天自己也构思一二。说不定会大卖呢。
看的多了,便分类总结加以吐槽,渐渐觉得有些千篇一律,等晚上他回来要笔墨纸张写下吧。
晚上再晚她都会等着他回来吃晚饭,她不会烧火,白日只能干等着,到了晚上黑乎乎的有些怕人,她就早早点着灯,坐屋里等着。反正他也舍得油蜡钱。
这天农历十五,月朗星稀,她就大敞着门托着腮坐门槛等着,皎洁的月色如水,倾洒在这片大地上,映照着一切都分外如诗如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她暗叹,自己还是逃脱不了望月思乡的情绪,她感觉很奇怪,明明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经常对月祈祷自己可以如书中女主一样穿越然后天降美男,如今如愿以偿又想家了,她只是孤独寂寞了吗?
要是把温珩煦带到现代就好了……真是痴心妄想呢,自己回家遥遥无期,还想带美男一起回家,更何况让他离开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世界离开他的亲朋好友岂不是很残酷吗?
是的,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可避免。
她喜欢他,但是,那不是爱。
想那么多干嘛,不如高歌一曲!
长歌对月,对月长歌。
几乎把自己喜欢的古风歌曲唱了个遍,从《哭三变》到《乔双花》,从《华胥引》到《浮生辞》,从《腐草为萤》到《清风若过》,从《空杯盛雪》到《柸中有雪》……
她的声音很有一种韵味,如有绕梁之感。
日暮竹影长
林间舞霓裳
一曲添香酌琼华衣袂成双
弦动风影晃
唱一曲离伤
辗转回眸
便将相思饮尝
几度琉璃
朱颜为谁伤
清樽独醉反复追忆成过往
月落烽烟长
叹暗夜未央
苦等良人
不知身在何方
国色无双流年空守
渡华发成霜
西窗独坐对月只影念儿郎
风华不悔空守
唯愿伊人安康……
远远地,一盏风灯摇摇晃晃向着院里来。
当夜,城里不少人都为这声音沉醉,他便是从歌声里归来。
☆、第 15 章
岑寂暗夜里的一盏风灯如豆,摇晃到宅门口,门锁着,那灯火忽地一窜,越过院墙终是灭了。
温珩煦听得她的清歌,悠远绵长,心里悸动不已,匆匆地提了灯往回赶。他都等不及开门就使了轻功翻过墙去,风灯终于灭了。
果不其然,他的长歌呆愣愣地立于门前,引吭高歌。
谁提灯夜行,寻前往的谁?
谁风露宵立,等归来的谁?
晚风,落花,圆月,四目相对的两个人,无言惟笑。
他要的不过是有人点灯待他归,她要的不过是等到她等的人。
春风送暖,也送来了阵阵暗潮涌动。
“外面风大,进去吧。”
“挺暖和的,月朗星稀。”
“不饿吗?”
“秀色可餐。”
“呵,我带了些点心,你尝尝。”他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纸包,尚待着温热。
他每天路过商酒豆肉都会带一些新推出的糕点,尽管他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好吃,但是目前来看他太忙了。
长歌接过去,指尖相碰的刹那,一股触电感。
带着他的体温,残留他的体香,她的心一点点被温暖被侵蚀。
“谢谢。我——很喜欢。”
“那就好。”
尽管每天都有,她还是习惯道谢,除了感谢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
“你唱歌,很动听。”
两个人相继进门,他没来由地说了句。
“哦,谢谢,不,哪有?”她险些忘记了中国人是要客气谦虚的。
温珩煦去下面,长歌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娴熟的模样深得她心。
他把水烧开,放进去洗净切好的蔬菜,再打上碗橱里仅剩的两个鸡蛋,舀些凝结着的猪油,盖上锅盖,对她笑笑,静静等待煮沸,再放盐、剪些葱花,就去拿碗盛。
长歌早早的取了两双筷子,待他将碗放桌上,勤快地架上筷子。两人就相对坐了下来。
细碎的葱花飘荡在泛着油星的汤面上,热气腾腾地,令人食指大动。
长歌看着自己大海碗里的两个鸡蛋和成堆的蔬菜,瞟了眼他几乎只有白面的碗,夹了个鸡蛋过去。
他眼睛一亮,定定看着她。
“嗯,太多了,吃不下,一人一个刚刚好。”
他笑了,他的长歌想着他呢,就像父母对孩子的好孩子总是一副心安理得,偶尔给父母夹菜也会让他们很欣慰。
长歌如此,他,甚是欣慰。
两个人满头苦吃,安静地只听见偶尔吸溜面条的声音。
她如今吃相也斯文了许多,毕竟饭罢没有多余的餐巾纸擦嘴了,那些东西还是留着好。
饭后一起散散步,然后各自洗漱,他送她回房休息。
长歌送了一副她包里备用的新牙具给温珩煦,他很新奇,捣鼓两天,就研究出一种药膏来,色泽味道效用很接近足以代替牙膏,据他说因为比牙粉方便所以还卖了一笔钱,她因此得了一笔“分红”,高兴了好久,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桶金”呢。
后来啊,有钱就要有钱包啊,现代的钱包不方便外带,她要来针线自己摸索着,折腾出两个荷包,让他在纸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照着样子各自绣了上去,羞涩地送给他一个。
没有匠心独运的针法,没有价值不菲的面料,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四四方方的荷包,不大不小,勉强能看,那藏在内里的针线缝的乱七八糟。
他竟然很高兴,大大方方地收了带在身上。
长歌每天都练歌。
一开始没有人打扰她,她暗自庆幸古代单门独户住的远肯定听不见;后来渐渐有人来听,结果有不少少年青年甚至老年男子扒墙头听,发展到一到了夜晚,白日里门可罗雀的温宅门庭若市,大家都爱忙活了一天吃了晚饭来温宅门口聚集着,一起嗑嗑瓜子拉拉家常。那些脑袋灵活的贩卖着零食摆着摊儿,门口甚至从小型草市发展成夜市……带动了枫笙城经济发展。
只是在她开始长歌的刹那,天地间一片寂静。
起初长歌并不知情,结果好事的基友告诉了温珩煦,温珩煦就想着法子要解决。不行,长歌只能唱歌给他一个人听,怎么可以被别人听去了。
设结界他目前无法实现,灵符阵法倒是可以一试。
他特意去“看望”了他的好师弟,被搜刮了好些东西才得到了散音阵符。
门口聚集的夜市也渐渐散了,转移到枫笙桥去了。
又是一夜月圆。
温珩煦回了来的很晚很晚,长歌从月出东山等到了月上西楼,哈欠连天,饥肠辘辘的她把平日里喜欢的存货都消灭的差不多了。
她坐在门槛上,抬头望月,夜,似乎很深了,那月亮分外明亮,天幕深如沉水,一望无际却又似在眼前。
她抬手,描摹着那轮月,眼前突然间失去了光华,那人风尘仆仆,依然掩盖不了绝代风华,天地为之失色。
她等的他,归来了。
他今天没有提灯,后背背着个黑乎乎的东西。
她起身迎上去,却因坐的久了,一时脚软,跌倒在他身上,倒像是投怀送抱似得。
她大囧,不敢抬头看他;他嘴角的笑意在看到她的时候一直未退,眼下是分外浓了。
不管白日里多累多烦,只要夜归见到了她,那心,自然是安定沉静了下来。
越是压抑,越叫嚣着释放。
他不舍得放开,她亦未撒手。
就这么抱着,像情人呢喃缱绻,只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和熟悉无比的香。
“那个——谢谢,脚滑了。”她离开他的怀抱。
真狡猾的她!
他怀里一空,心也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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