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第118章


细羊皮软鞭素来是她最称手的武器,这条虽然差点儿,可到底让她找回过去的感觉。
方才使出的那几招又正是她教过朝贤的那套鞭法里的,是父兄钻研出的独门鞭法,再没有别人能耍,也难怪朝贤见了吓成那样。
看到朝贤下意识的步步后退,宋娴忽然有种以牙还牙的畅快感,执起鞭子又随手挥了两下。
然而她并不知,纵使换了躯壳,可一个人周身的气度和惯有的动作却是与生俱来的,此刻的她看在朝贤眼里,全然就像是这个丫头的身子被宋娴的魂魄附体了一般。
宋娴又故意向着朝贤逼近,用无辜的语调道:“公主殿下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做一辈子好姐妹的吗?”
朝贤立刻尖叫了一声,踉跄后退之际整个人开始颤抖,并连声喝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翻了身,宋娴怎能就此罢休,好歹也得吓她一吓,叫她止了对自己施刑的心才好。
她便不顾朝贤的喝令,继续朝她靠近,见她跌倒在地便俯身逼至她近前,用幽怨的语调道:“你怕什么?明明是你下的毒,你杀了我,应该是我怕你才对呀。”
听得宋娴道出那不为人知的真相,朝贤愈发失了理智,早已没有能力去判断眼前是人是鬼,唯觉得是被自己害死的姐妹来追魂索命了。
一贯盛气凌人的朝贤此时已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只拼命的往后缩去,混乱逃离之际弄得钗环凌乱,原本鲜丽的衣裙也在地上蹭得狼狈不堪。
当真是心里有鬼的人才怕见鬼,宋娴暗自嘲讽了一遭,本想再说些什么,怎料素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朝贤竟忽然扑倒在地,拼命朝她磕头。
朝贤嘤嘤的哭着,脸上的泪痕弄花了精致的妆容也顾不上,只是不停求道:“是我错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这反应却甚是出乎宋娴的意料,心道她眼下这般认错只怕也是被吓得,并非出于真心,若再让她选一遭,也一样会加害自己,顾也觉得无趣,因而扶住她的双臂道:“罢了,先起来再说吧。”
怎料朝贤感觉到她的触碰,先是往后缩了缩,继而稍止哭声抬头看向她,触上她双眸的一瞬,满脸泪痕的面容又突然扭曲,接着白眼一翻竟倒了下去。
宋娴吓了一跳,连忙去探她的鼻息,确认她只是吓晕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心道:“她若是这么吓死了反倒太过便宜了。”
这样想着,她便起身理了理衣裙,而后唤了仆婢来抬人。
那些仆婢一见主母晕倒在地,立刻慌作一团,又是抬朝贤进屋,又是传大夫的,再没有人顾得上宋娴。
宋娴于是趁乱溜出去,更索性出了倚墨园,到外头去寻个清净。
这些日子以来,或许因为城门的对峙已成常态,而京城的局势也还算稳定,济川王府里的守卫便逐渐怠惰起来。
宋娴更是抓紧机会行事,只是郇城那里已许久没有信鸽来。
她就将精力更多的放在了母亲和兄长身上,时常趁着机会溜进沁竹园里探望。
眼下也正是时候,她又轻车熟路的避过守卫翻墙而入。
到了屋里,她则听见母亲正在碎碎念的数落着大兄宋渊:“都怪这小子太鲁莽,若非是他急着将娴儿留下的信拿去对峙,我们也不至于落得这被动局面,如今你父亲受他威胁,只怕……”
宋娴听得此话,立刻就急了,顾不得许多便现身道:“夫人若是能联系上宋将军,可得劝将军千万不能出兵啊!”
见母亲和宋戈俱是一惊,宋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宋将军若是与那贼子为伍,毁了一世英名不说,还会连累了宋氏其他人,贼子之心不可以常理揣度,这非但救不了夫人和二公子,反而可能殃及无辜。”
她无法向他们解释,关于宋府满门抄斩的梦境是那么清晰,事实上,她觉得那并不是梦境,而是他们尚且没有经历的未来。
见来的是宋娴,宋夫人才敛住诧异,转而对她道:“我又何尝不想劝说,只是如今被囚禁于此,实在没有其他的法子。”
宋娴自觉再没有必要隐瞒,便压低了声音将自己和郇城的关联都说与他们听。
宋夫人得闻之后,大受振奋,加之这段时日对宋娴累积的信任,于是将所知都向她道尽。
三人凑在一起,更加下定决心,在李容锦以宋夫人的性命威胁宋将军出兵之前,要想法子逃出去。
和宋夫人商议完之后,宋娴忖着时间不早,又怕倚墨园那边再到处找她,于是辞了他们溜出来,行至半路的一处花园,见李容锦正立在那里,才知他原来已经回府了。
宋娴心道这里和他遇上只怕不好解释,便索性绕开再说。
然而正当她准备转身往另一条道上绕时,却听见李容锦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还想往哪里去?出来吧。”
宋娴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却发现再没有其他人,这时才明白过来,李容锦立在这里并不是在逛园子,而是在等人。
见李容锦的目光向自己投来,她自知躲闪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出来。
低头之际,她看到锦绣云纹的衣摆随着他踱来的步子逐渐移近,心想他这多半是听了朝贤的哭诉来责问自己。
她正待他问了之后说清前因后果时,李容锦问的却是:“你这是从哪里来?”
怎么忽的问这个,莫非……
宋娴有些措不及防,支吾着:“我……只是……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就翻了沁竹园的院墙。”李容锦不紧不慢的道出了事实。
宋娴心下一沉,自知方才的行踪暴露,再解释也无用,索性低头不语。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更加令她震惊和无所适从。
只见已然逼至她近前的李容锦从袖中取出几张字条,而后摊在她面前道:“这是什么?”
宋娴低头一看,那些字条竟都是她飞鸽传书送出去的消息,仔细数了数,看来从到了这里后第一封传信起,全部都被他截获了。
事实摆在面前已不容辩驳,而宋娴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李容锦却讽刺的轻笑一声,收起那些字条道:“你认识这些字条就好办,如今也不必拷问了,原本是想给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既然你这么喜欢沁竹园,就随了你的心罢了。”
“来人!”伴着李容锦一声轻喝,也不知从何处冒出几名卫兵,至他面前单膝跪地。
李容锦便又吩咐道:“把这丫头关进沁竹园里好生看押起来。”
☆、接应
宋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囚禁在了沁竹园里,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她百思不得其解,分明那些鸽子没有任何异样,传书上也都写着约定的暗号,怎么会都落进了李容锦的手里?既然落进了他的手里,他又如何会任由这些书信来往了这么多次?
“我们会用特别的方式暗中与你联系,不必担心?”临行时雪笙的话再度回荡在宋娴的脑海之中。
“特别的方式,特别的方式……”宋娴将这几个字辗转于唇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说泰宁公能安插自己到济川王府里当细作,李容锦又何尝不能安排他的人到郇城?
一开始她就纳闷,说好了特别的方式却为何只是飞鸽传书,若不是字条上的暗号,她恐怕不会轻信。
照这个逻辑推断下去,不仅这段时间和她通信的信鸽都是李容锦用来对她试探的工具,恐怕在泰宁公身边十分重要的位置也已被他的人潜入了。
这倒也应证了李容锦那句“给了你机会但没有珍惜”。
愈渐相信了自己推测之后,宋娴倒不知自己该庆幸终于能够和母亲及兄长团聚,还是应该为李容褀担心,也不知李容锦安排在郇城的人会不会对李容褀不利。
事实上,宋娴并没有为这个纠结多久,因为在她被关进沁竹园后的不久,宋夫人就病倒了。
宋娴见母亲如此,自然将全部精力都方才了母亲的身上。
宋夫人这次原是染了风寒,继而又再度触发旧疾,两样叠加在一起竟闹得异常厉害。
单是用带来的药压制已经无法控制病情,恐怕还是需要找大夫来调理才成。
意识到这一点后,宋娴和宋戈便轮番的纠缠当值的卫兵,终是闹得他们不胜其扰,禀告到李容锦那里。
虽说他们如今只是李容锦的囚徒,可也是他用以控制宋氏的砝码,得闻宋夫人病重自然也不敢耽搁,立刻派了太医来诊脉。
被派来给宋夫人医病的是太医院的王太医,对于宋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