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荷仙有毒》第60章

叶琉音转头，竟然是瑶光天妃，她已经从座位上站起，面容扭曲，一步一步向叶琉音走来：“你可知，亵渎神灵，是何罪！”
司墨抿起唇，单是这一个动作，瑶光天妃便觉得身体里有无数的刺在扎她的皮肤，刺痛感使她无法移动步子，“上神？你这是要包庇……”
“瑶光天妃。”司墨走到叶琉音身边，用一种无欲无情的声音轻轻念了念她的名字，眼神里是一片漆黑，让人看不出神绪，刹那间狂风四起，夹杂着无数碎叶却没有伤人半分。
叶琉音低眸，包庇？同样跳了神女的舞，为什么木槿就是理所应当，而叶琉音就是亵渎神灵？她抬头说道：“小仙叶琉音，今年九百二十六岁，在此之前，从未与天界有过交集，天妃为何一口咬定是小仙偷学了神女之舞？”
“神女的《高山之阳》从未流传去过下界，若你不是偷学，如何学会？”瑶光天妃不松口，她是天妃，即使有上神司墨在此，叶琉音亵渎了阮烟，众仙也不会放过她。
“天妃，那么小仙问一个问题。”叶琉音狡黠一笑，瑶光天妃的话处处都是破绽，既然二哥说，她可以不必再隐瞒身份，那么她也就不必隐瞒。
何况让众人知道她是阮烟也没什么不好，她继续问道：“神女故去多久？”
“神女故去正好三千年整，怎么，有问题？”瑶光天妃依旧目中无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叶琉音这样问出来有什么意义。
木槿也是嘲讽的一笑，叶琉音是想说，她学这舞也是偷偷学的？可是神女死都死了，死无对证。
叶琉音点头，“三千年，就是说，这三千年间，这舞只有木槿仙子一人会，说的对不对？”
司墨眸光一闪，那里一处地方忽然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力，他抬头——那灵力的来源，竟然是帝君？
☆、第107章　半阕舞
帝君对司墨微不可闻的点点头，指尖稍稍泛起绿色的光芒，司墨皱眉，那是阮烟的记忆碎片？
“这是碎片上残余的灵力，我取了一些，若是有需要，可将它注入叶琉音的体内，她自然会想起些许前尘往事，只是灵力有限，最多三五个时辰便会褪去。”帝君的声音隐隐传来，那些灵力转瞬便绕在了司墨的指尖。
司墨隐去眸中的波澜，她的记忆碎片想必还是在瑶光天妃那处，帝君会帮阮烟，倒是一点都不奇怪，他在魔界征战多年，对天界诸事都不了解，
瑶光天妃扬起轻蔑的笑容：“自然，这舞，神女只教给了木槿，仙界皆知只有木槿仙子才能舞神女的这支《高山之阳》，你莫非不知道？”
“哦？这就奇怪了呢。”叶琉音的脸上还是一派天真，神色里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与瑶光天妃对视着，“那么，木槿仙子为什么不将《高山之阳》舞尽？”
众人倒抽一口气！什么？木槿仙子所跳的舞，是不完整的？
怎么可能，一直以来，众人都传言木槿仙子是阮烟神女的继承人，不论的仙术，对舞蹈的造诣，还是草木之灵力，她都是与神女最相像的人，若是神女教她舞蹈，怎么会不教完整？
“没有舞尽？”木槿脸色一白，却在瞬间恢复正常，她的身躯盈盈弱弱，弱柳扶风的一步步走来：“神女之舞，天下只有我一人所知，叶姑娘是如何得知我没有舞尽的呢？”
叶琉音眨了眨　眼睛：“只有你一人知道？是不是就是说，就算你没有跳完，也没有人会揭穿你了？”
木槿神色一僵：“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小仙只是说，这舞是完整的，是神女亲自教导小仙的，小仙自然不会记错。”
“可是……”小荷叶做出很苦恼的样子，看了看两人，用一种及其天真的语气说道：“可是，接下来的舞，我会呀。”
司墨顿时噎了一下，很久没有听到阿音这样卖萌的声音，真是有些不习惯。
“《高山之阳》的乐曲也已经到此为止了，你怎么说还有下半阙？”木槿目光一下子狠厉起来：“可知欺上瞒下是何罪？”
“知道知道。”叶琉音点头如捣蒜：“人间有一种文体叫做‘长短句’。分上下两阕，许多词都是上下可分开各城一词，没有影响，但合在一起却更是贴切。《高山之阳》就是这个道理，你看似没有了，但其实还有半阙。”
司墨以指尖点额，真是不习惯叶琉音这样正经的样子，看惯了她吵吵闹闹，如今一下子长大了，另他有些措手不及。
瑶光天妃捋捋头发：“口说无凭，你既然说你会，何不证实一下？”她将视线转向司墨：“想必上神不会介意的吧？”
瑶光天妃敢保证，即使有下半阙的舞，在座的众人也没有看过，叶琉音就算会又怎么样，没人为她证明，这个天界还不是她瑶光天妃的天下？
司墨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自然没有意见。”
叶琉音当然也没意见，她点头：“好呀，那我就证实一下，下半阙舞，大约在座的各位都没有看过，但是……”小荷叶故作神秘的摇摇头：“你们看了就知道。　”
她脑中有记忆，她记得要怎么跳完这支舞，就是没有音乐，她也记得。
这支舞，本就是她在高山之巅迎风而起，本就是没有配乐。
之所以说，众人看了就会明白这段便是《高山之阳》的下半阙，是因为她所跳的，是真是做到了“随风起舞”，而木槿只是规规矩矩的按照当年从阮烟那里看来的一步一步按部就班，所以她接下去所舞的，必定能与她跳的上一段连接起来。
小荷叶清了清嗓子，咳咳了两声，对二哥眨了眨眼睛，我没把握，可是大话说出去了，万一没跳好咋办？司墨回了一个无奈的眼神，阿音能这样说，怎么会是没有一点把握？
她站在中央，演奏的女仙早已退下。众人也都想看看这所谓的神女之舞，叶琉音说的可能是假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神女的事，谁说的清呢？
叶琉音点点头，众人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木槿与瑶光天妃更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眉目。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下半阙的高山之阳，已经失传了，叶琉音怎么会？
若说先前她能将舞跳下来，可能是她天赋异禀，看了木槿跳了一次便记住了，可是这后面，是连木槿都不会的！
帝君不禁多看了几眼司墨，又注视着中央的叶琉音，她是真的回来了，司墨终于可以从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解脱。
离深目光柔柔，叶琉音……是知道她的阮烟了吧，这些记忆，点点滴滴都在她的脑海里重生。
司墨嘴角泛着笑意，高山之阳……她想起来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阮烟便舞了这支《高山之阳》，那天她一袭紫衣，迎风起舞，回眸一笑的时候笑道：“你就是司墨呀，我从前只听过你的名字，还从未见过你呢。”
那时候她站在山巅，对他缓缓伸出手，带着一脸笑意。
他微微瞥开眼，许久之后却是恭恭敬敬的说道：“草木之神阮烟是么？在下战神司墨。”
她撇嘴哼了一声：“什么在下在下的，我们的身份一样啊，你叫我阿烟吧！”
他那时候还在想，这神女怎么这般自来熟？没有依她，依旧是喊了一声：“神女大人。”
那时候她做了什么呢？……她跺了跺脚，一脸不高兴：“哼，什么神女神女，都说了叫人家阿烟……”
叶琉音回眸，印入司墨的眼里，这一世的她，没有如前世那般要求自己叫她阿烟，在司墨的印象里，最开始叶琉音与叶朝雨极为亲近，然后便是粘着叶朝瑾，司墨不禁怀疑，是不是她上辈子的阴影带到了这一世，再也不想与他亲近了？
谁知道后来……司墨哑然失笑，这丫头居然养成了离开二哥一会都不乐意的小性子，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如今看她在中央花心翩翩起舞，她曾经很纠结的，若是成了阮烟，叶琉音是不是就消失了。司墨摇头，阮烟与叶琉音本就没有区别，只是若是真的恢复了记忆，她会便会阮烟，而叶琉音只成为她这十万年寿命里的一小段记忆。
不知道她最后会不会忘记曾经与二哥半步不离的八百年呢。
司墨低低的笑出声，说这些都还太早。
他将指尖的灵力聚齐，缓缓一挥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些灵力环绕着叶琉音，然后再缓缓落下。
叶琉音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她不解的像司墨看去，口中喃喃：“二哥？”
脑海里一瞬间似乎要炸开一般！叶琉音稍稍一愣，步子顿了顿，是二哥将记忆注入她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