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三部曲之红色的起点》第39章


助助人”为宗旨,以“不谈人过失、不失信、不恶待人、不作无益事、不浪费、不轻狂、不染恶嗜好、不骄矜”为“八不戒约”。恽代英是中华大学文科中国哲学系学生。他喜读《新青年》,钦慕陈独秀,跟陈独秀保持通信联系,并为《新青年》撰稿。从恽代英那里,刘仁静读到了《新青年》,知道了陈独秀的大名。一九一八年,十六岁的刘仁静考入北京大学预科。不久,他进入物理系。不过,他对社会科学的兴趣比自然科学更浓厚,于是,转入了哲学系。在哲学系待了没多久,又转往英语系。刘仁静拜识了文科学长陈独秀,参加了新文化运动。
在五四运动中,刘仁静是活跃分子。当学生游行队伍来到赵家楼胡同时,曹汝霖家的大门紧闭。刘仁静个子瘦小,打碎了曹家窗玻璃,爬在匡互生的背上,钻进了曹宅,打开大门,于是游行者一拥而入……此后,他深受李大钊的影响,加入了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迄今,仍可在中国革命博物馆里看到李大钊亲笔写的字条:“刘仁静同学学费先由我垫。李大钊”。
刘仁静学的是英语专业,李大钊要他研究英文版马克思主义著作。这样,刘仁静小小年纪,读了许多马克思著作,开口闭口马克思如何说,人们送他一个雅号,曰“小马克思”。在北京大学图书馆里,刘仁静认识了助理管理员毛泽东。他们俩一个一口湖北话,一个一口湖南话,一谈起来就是一两个钟头。
在罗章龙、刘仁静加入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之后,那批无政府主义分子退了出去。这是因为他们主张无政府,因此连无产阶级专政也不要。他们主张无组织,因此连小组的书记也不要。于是,十人小组变为四人小组——李大钊、张国焘、罗章龙、刘仁静。然后,这个小组又日渐扩大,发展了一个又一个新的成员——邓中夏、高君宇、何孟雄、缪伯英、范鸿劼、朱务善、李骏、张太雷、李梅羹、宋介。这些新成员之中,大部分是北京大学学生。例外的只是三位,即缪伯英是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学生,张太雷是天津北洋大学学生(常在北京活动),宋介是北京中国大学学生。
一九二一年一月,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举行会议,正式定名为“中国共产党北京支部”,一致推选李大钊为书记,张国焘负责组织,罗章龙负责宣传。不过,那时是“负责组织”,并非今日的组织部的工作范畴,而是指导、组织工人运动。
第五部分:响应“毛奇”和新民学会 1
其实,早在张国焘、张申府这“二张”来敲上海渔阳里二号的黑漆大门之前,一位瘦长的湖南青年便已到那里拜访过陈独秀了。
这位二十七岁,来自湖南韶山的精明能干的年轻人,便是毛泽东。他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工作时,已经结识陈独秀。
毛泽东在结束北京图书馆的工作之后,返回湖南的途中,曾于一九一九年初来过上海。这一回,是他第二次来上海。即是他又一次去北京之后,再回长沙,在一九二○年五月五日路过上海。与陈独秀的谈话,给毛泽东以深深的启迪。毛泽东曾与斯诺这么谈及:“我第二次到上海去的时候,曾经和陈独秀讨论我读过的马克思主义书籍。陈独秀谈他自己的信仰的那些话,在我一生中可能是关键性的这个时期,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一三二至一三三页,三联书店一九七九年版。
那时候的毛泽东,确实处于一生的“关键性”时期,他的思想正在处于根本性的转折之中。就在这次去北京之前,他尚处于困惑之中,如他自己所言,是“睡在鼓里”:“现在我于种种主义,种种学说,都还没有得到一个比较明了的概念。”《致周世钊信》(一九二○年三月十四日),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湖南省委《毛泽东早期文稿》编辑组编,《毛泽东早期文稿》,四七四页,湖南出版社一九九○年版。
“我觉得好多人讲改造,却只是空泛的一个目标。究竟要改造到那〔哪〕一步田地(即终极目的)?用什么方法达到,自己或同志从那一个地方下手?这些问题,有详细研究的却很少。”④《致陶毅信》(一九二○年二月),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湖南省委《毛泽东早期文稿》编辑组编,《毛泽东早期文稿》,四六四页、四六六页,湖南出版社一九九○年版。“外边各处的人,好多也和我一样未曾研究,一样的睡在鼓里,狠是可叹!”④早年的毛泽东,同学们给他取了个雅号,曰“毛奇”。毛奇——Helmuth Karl Bernhard von Moltke(一八○○年十月二十六日至一八九一年四月二十四日),普鲁士帝国和德意志帝国的总参谋长。当年,毛奇和首相俾斯麦、国防大臣罗恩成为普鲁士帝国的三巨头。这位毛奇元帅,因在一八七○年普法战争的色当一役中使法兰西第二帝国覆灭而名震欧洲。同学们称毛泽东为“毛奇”,不光因为毛泽东有毛奇那样勃勃雄心,才智过人,而且为人也如毛奇那样沉默寡言、严肃庄重。
毛泽东的早年密友、诗人萧三的哥哥萧瑜(又名萧旭东、萧子升)曾回忆说,他在一个小格子里能写两个字,而毛泽东写两个字则起码占三个格子。毛泽东那奔放不羁的字,那充满豪情、“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激扬诗句,都表明他是一位壮志凌云、志向非凡的热血青年。
不过,他也有不如那位毛奇元帅之处。毛奇精通七国语言,而囿于湖南乡下闭塞环境中的他,谙熟中国古文,却不懂外语。这样,他无法像李汉俊、李达、张国焘、刘仁静那样从大量外文书刊中钻研马克思主义学说,他只能读在当时如凤毛麟角般稀少的马克思主义著作的中译本。然而,他一旦读到了,很快就理解了,很快就将其转化成为自己思想的指南。
“睡在鼓里”的他,在第二次去北京时,读到了三本使他茅塞顿开的书。他是这样描述的:“我第二次到北京期间,读了许多关于俄国情况的书。我热心地搜寻那时候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用中文写的共产主义书籍。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一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是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这三本书是:《共产党宣言》,陈望道译,这是用中文出版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书;《阶级斗争》,考茨基著;《社会主义史》,柯卡普著。”③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一三一页,三联书店一九七九年版。
这三本书,引起毛泽东思想上的根本转变。只是他的回忆中稍稍有一点误差,那本《共产党宣言》中译本,他不是在北京读到的,是他来上海之后或回到长沙之后读到的。可能性最大是在上海读到的。因为他在上海度过了近两个月——一九二○年五月五日抵达,七月七日离开。陈望道译的《共产党宣言》,一般都以为是一九二○年八月出版,因为初版本上印的是这一出版年月。但是鲁迅却在一九二○年六月二十六日便已“得译者陈望道寄赠《共产党宣言》(上海社会主义研究社本年四月版)”王观泉:《鲁迅年谱》,四五页,黑龙江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毛泽东在上海拜访过陈独秀,结识了陈望道,因此他在上海得到《共产党宣言》中译本的可能性极大。
那三本书,以及跟陈独秀的谈话,促使毛泽东转向马克思主义,他从“鼓里”睡醒了。他的理解力,远远超过他同时代的那些精通外文的青年们——尽管他只能读到极有限的中译本。如毛泽东所言:“到了一九二○年夏天,在理论上,而且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我已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而且从此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③毛泽东跟陈独秀会面,除了“讨论我读过的马克思主义的书籍”,还“讨论了我们组织‘改造湖南联盟’的计划”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一三○页;三联书店一九七九年版。
第五部分:响应“毛奇”和新民学会 2
毛泽东是一位组织家。早在他二十二岁时油印、张贴“二十八画生”的《征友启事》时,就想团结、组织一班志同道合者。一九一八年四月,毛泽东在湖南长沙岳麓山刘家台子蔡和森家中,邀集一群好友开会,创建了“新民学会”。那天出席集会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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