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空坐在原处,似笑非笑地说:“既然我与你无恩,那姑娘为何要这般费劲功夫,甚至不惜以妖之身闯进佛堂缠着我?”他又顿了顿道:“我又说错了,姑娘身上并无妖气,否则也避不开普陀寺的佛光。”
我呲牙一笑:“你与我有仇,我怎能让你在佛堂净地享此清福?”
“姑娘是来报复我的?以身相许来报复?”他似乎十分吃惊。
我起身,收起尾巴,扭着身子边打量四周边说:“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你在乎吗?”
念经的宁许,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人的行为。
手里幻出亮光,我看清周围,这里并不如我想象中的是个洞,而是一片平地在黑暗中无限的蔓延开来。
我回头问原空:“久闻原空大师是降妖除魔名师,如今这种情况,大师有何看法?”
“姑娘说话真有意思,莫非对你另一位未婚夫也这般说话?”
“我一般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我不服气的扭着脖子低头斜睨着他,这其实是个高难度动作,需要极强的柔韧性,这世间,大概也就只有我这只化成人形的松鼠精能做的如此熟练。
原空说:“这便是上古神阵骷影阵,不知阿佛姑娘可将阵图带在身上?”
我不理他,转身往黑暗中走去。
原空匆匆从后面追上我,为避嫌并没有扯上我的衣服,而是说:“阿佛姑娘莫气,贫僧不是想要姑娘的阵图,你这般贸然往前走,十分危险。”
我转头冲着他笑:“不是有你嘛,我怕什么!”
宁许,在你身边,我从未害怕过,唯一害怕的已经发生,就是你不要我了。
原空似乎明白我这话是在调戏他,便也不再说话,却加大步子走到我的身前侧边,暗暗地将我护了起来,果然是宁许的作风。
记得当年宁许和一座山的龙脉斗法时,也是什么都没说,便将我困在一处结实的结界中,暗暗将我护起来。那龙脉和他斗了一会儿,便发现了我,突然就收了手,语中带笑:“心头肉?神殿还是好生护着吧,我该回家给我的心头肉做饭了!”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脉这种胜似神族的存在的妖,在天地间除了这一条,还真真的没有另一条了。他依附世间所有山的灵气而生,是与天地同在的存在。换句通俗的,世间所有的山都是他在掌控,反而,只要有一座山还在,他便是安然无恙的活着。
事后,我问宁许:“他说心头肉,是什么?”
宁许站在半空,手掌托着我,面色沉重,终于开口:“心头上的一块肉。”
我问:“心头上会长一块肉?”
宁许用手指腹摸着我小小的肚堂,轻轻按压。我抬起爪子,抱住他的手指开始添,添得他手指湿漉漉的,他也只是慈悲的笑。
我和原空走了许久,四周仍然是毫无方向的黑暗。他默不作声,我本想找他说话聊天,可是想来想去,除了越聊越生气,越聊越伤心,我还真想不出什么话题。
我说:“宁许,不如你念段佛经吧!”
他突然停住脚步:“宁许?”
我:“……”
他说:“你身上的佛光,是他种下的?”
我愕然,转念一想,原空就是宁许,看出我身上有佛光,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我摇摇头。
我在佛前受了三万年佛光,身上有佛光自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原空也不再说什么,静默的向前走。
我跟在他的身后,仗着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问:“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原空静默了一会儿,说:“贫僧一心向佛,蒙姑娘错爱了。”
好在我算到他会拒绝我,反而不怎么伤心。
“你拒绝是你的事,我喜欢是我的事,要是扰了你佛家弟子清净,你就多包涵点。”说完我抱住他的脖子,照着他的侧脸就亲了一口,然后极快的松手退离开,对着他笑弯了眼,看着原空的脸色瞬间从白到红有转向黑,心情骤然开朗。
作者有话要说: 某伊梦不喜欢《白娘子》里的许仙,觉得他配不上白素贞,╭(╯^╰)╮
☆、妖图祸
原空被我这么调戏后,黑着脸转身就往黑暗中走,走了几步,忍着怒气回头,压着声音说:“阿佛姑娘,为了你的安全请跟上!”
我扭过头,在他看不见的暗影中偷笑,无论宁许还是他的转世,终究对我狠不下心来。
跟在原空身后,在黑暗中走的磕磕绊绊,原空一个凡人反而借着我幻出的灯球走得十分顺利,对此我深表嫉妒。但嫉妒终究只是嫉妒,原空毕竟是宁许神殿转世,即使这一世是如此平庸的凡人,终究是未来的佛祖。
在西方梵境生活时,我一直百思不解宁许虔诚礼佛的缘由,苦闷之后就变得很忧伤。忧伤来忧伤去,最后把忧伤都憋在自己身上,于是,我华丽丽的生病了。
说起我的病,多少有点丢人,其实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偶尔掉点松鼠毛。
注意量词,真的不多,只是偶尔,可是却把前来串门的普陀神殿刺激的喷嚏连连,鼻涕直流,整天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瞧我,瞧得我心里发慌。
一日,趁着宁许不在,他终于开始了报复我的行动,用一颗花生将我诱到他身侧,伸手捏住我的脖颈,将我拎起,举在半空,又因为嫌弃我似的,头离我远远的。
我拼命的挥着四肢,挣扎扭动身子,想要逃脱他的魔掌,他却笑着说:“不过是一只小松鼠,为何神殿陛下这么当心肝宝贝?”
“我是只会说话的松鼠!”我一边扭着身子,一边愤愤不平的回答。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然我这只松鼠也这么认为,说不出自己的特点,就说说与别的松鼠不一样的地方。
普陀神殿似笑非笑:“不过是只成了精的松鼠,会说话也不是什么大法术,说吧,你这掉毛的毛病怎么才能治好……阿……嚏……”最后那声喷嚏,把他的原本的气势泄得一万八千里,一去不回来。
我被吊在半空,张扬着四肢,姿势很是难看,特别不舒服,使劲的扑腾,愣是折腾出越来越多的脱毛,眼前别过头的普陀神殿一直“阿嚏阿嚏”个不停……这状态一直持续到宁许回来,他很是无奈的看着我们,苦笑着将我从普陀神殿的魔爪中救出来,我一个翻滚就钻进他的衣袖中,听见他问普陀神殿:“你为难它是要做什么?”
普陀神殿答道:“就是问问怎么能不让它掉毛!”
“这还不简单?”宁许挪动着步子走了几步,花生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子中,我将头探出宁许的衣袖,就见他指尖捏着一颗花生,递到我嘴边。我两只爪子抱住花生低头开啃,花生上还带着宁许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啃得正香,就听宁许说:“每天给它颗花生,告诉它要是掉毛就没有花生吃了。”
我停下啃下去的牙,抬头瞧向宁许,发觉他的神色竟然是认真的,于是我开始暗自权衡,是有骨气坚决不吃每天一颗花生好呢,还是继续忧伤着掉毛好呢?
还不等我脑子转出个主意,宁许又说:“当然,不给它花生吃,它的毛掉光后就不能长了,也就不用担心它以后掉毛的问题了!”
普陀神殿:“……”
我:“……”
宁许这是要养只秃毛松鼠?
鉴于这个没有爱心的佛祖神殿,我决定再也不理他了,除非他拿十颗花生外加十颗松子诱惑我。
回忆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我沉溺于回忆中,一头撞到了原空的背上。他停住脚步,语气很是无奈:“贫僧这平白无故走路,阿佛姑娘都能贴上……哎……阿弥陀佛……”
“我又不是故意的!别跟我念阿弥陀佛,听着都烦!”我低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松子,讨好的递给原空:“别纠结我的事了,来,我请你吃松子!”
伴着微弱的灯光,原空的表情一点都没有表现的他想吃松子。
我继续努力:“松子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当然没有松子花生也行,原空,来尝尝吧,这可是阿松给我准备的世间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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